固定好树屋的位置后,陈超正要招呼建筑队的5个人一起去糊黄泥巴,却看见顶着羊角的小老头已经带头进了树屋。
5个人东看看西看看,还尝试把手伸出窗外。
巫还感叹道,“热,住,好。可是冷了?”
陈超捏了捏眉心,解释吧,又没办法解释,特么的冬天全抓起来学习,一天学16个小时,上8个小时的课,做8个小时的背书作业!
像巫这种,还要跟那帮小屁孩一样,全抓起来学写字!
语言文字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不信等到来年开春还不会说普通话!最起码得把常用词全学会咯!基础的语法也要能用!最起码也要能满足日常的交流!
其实等人过了一定的年纪再学习语言就是很麻烦的事情了,语言这玩意一开始就是人自带的一个东西,但是需要在合适的语言环境里一直触发它,就会获得这门语言相应的词汇和语感(语法规则),这个时候学习的语言叫做语言获得。
所以为什么部落里一些人明明已经可以说句子了,但是陈超一听还是就能听出问题来。
诸如此类:栗子吃我,喝栗子等等,这类用语其实在部落里很常见,它们在词汇上其实并没有错,错的地方在于语法规则的使用。
而在现在大家词汇量不够丰富的时候,单靠一个人的努力很难去建立一套完整的语法规则。
而且语言的发展和演变到中后期是有一个“涌现现象的”,就是最开始说的少,但是因为一直有非说不可的话。
然后大家就一直说一直说,很多词汇和语法就完善于这个时期。而天元部落还没有到这个时期,大家聚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就算有交流,更多的是和小团体之间的交流。
要么就是某种不需要语言的交流…
所以狩猎队和采集队在专业性的用语上边反而强于日常的用语,当然,采集队还有一个原因让她们的日常用语也表达得很不错,但都是诸如:
哇,昨天某某和某某在一起那什么的声音可真大,我在旁边都听得一清二楚。
还有,你知道吗,就那事啊!哪事啊?就那事啊!哦~~那事啊!
然后两个女人就一脸兴奋的样子。
陈超就???
他还发现采集队的女人们之间有一种很神奇的交流方式,就是通过眼神和面部微表情沟通,虽然他一点没看懂,但是看着她们每次挤眉弄眼都不亦乐乎的样子。
陈超就???
这我可没教啊!不关我的事情啊!我也看不懂啊!
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真正的问题在于,等到年纪大了再学习的语言,那就真是学习语言了。因为语言获得这玩意吧,它是有时间期限的,大约在人的13岁左右。
等过了13岁,就只能靠后天的语言学习了,那就真的是学习了。就得跟学第二门语言似的,去背去记忆很多东西。
这群人还在树屋里头东摸摸西看看,一点不知道他们的冬天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的了。
又把这群人全从树屋里轰到了屋外,开始准备活黄泥的事情。
陈超一转身,就盯上了兔子窝,毕竟活黄泥需要加入一定的植物纤维,现在没有干稻草,这种比较长的干草应该也能代替。
刚好,就地取材。
于是~兔子窝的干草又一次遭殃了,但是毕竟也是在给它们建造房子嘛~~~
先分出两个人去把干草弄碎,弄小。剩下的三个人跟着陈超一起开始活黄泥,一般来讲是要加入米汤的,但由于天元部落还没有发现稻谷,米汤是没得想了。
陈超在心里安慰自己,‘清水也可以的。’
把黄泥辗细后加水和好后其余三人在陈超的带领下,反复踩踏着黄泥,并在过程中不断加入扎成小段的草,直到完全和匀并呈现出粘稠的状态。
其实这种状态可以尝试做黄泥砖,但是现在没有模具。砖缝之间也可以用黄泥填充和粘合,虽然强度不及水泥,但是材料就地取,成本低,也可以制成土坯,砌墙用。
‘之后新居住地的城墙就可以这么搞。到时候城墙想搞多高就搞多高,想搞多宽就搞多宽,不像这泥巴糊上去的树屋,其实就薄薄一层而已。’陈超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招呼着其余5个人开始糊墙。
没啥技巧,就是把泥土往上糊,为了糊上边的屋顶,陈超还另外抽时间去做了两把施工专用的人字梯。
巫没什么想法,倒是采集队的女人们看到了很高兴,有了这个东西,她们就能采摘挂得很高的果子了。
但是研究一番后,发现这个东西太重,没办法带着到处走,她们就又都兴致缺缺的回到河边接着剥狼皮了。
糊完黄泥后就只能等着他自己干了,看见采集队在剥狼皮,陈超想起前两天硝制的兽皮,感觉应该好了。
反正时间还早,临时建筑队洗个手就去把晾晒的兽皮从简易晾衣架上收下来。
一边收,一边抖~
黑色的草木灰漫天飞舞,也染黑了六个正在抖皮子的人~
六个人非洲黑人悄咪咪的把皮子放回了山洞里,又悄咪咪的跑到了小河的下游开始洗澡。
洗完澡的建筑施工队神清气爽的回到了部落,就看见了正在小土包旁边等待的独眼。
看见陈超回来了,独眼连忙上前说道,“冷了。”
陈超想了想,独眼说的应该是,土包摸起来冷了,那应该就是陶器烧好了。
一声令下,这次打开土包也由独眼全权负责,依然光着脚的独眼颤抖着手接过木棒,在空中举了半天,也没舍得砸下去。
陈超也没催促,他只是用认可的目光望着独眼,给予天元部落制陶负责人独眼充分的适应心情以及状态的时间。
在陈超鼓励的目光中,独眼终于挥下了他新生后的第一棒。
从此,我将不再是那个被部落遗弃的废人,我就是我,我将是整个天元部落的制陶负责人·钮钴禄·独眼!
“咔嚓”泥壳碎裂的声音响起,就像独眼一直被厚重泥壳包裹着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