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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轻雷,落英缤纷如珠下,万点萤火,流光璀璨似梦来。
后世曾有人愤愤不平的说:咱中国老祖宗发明了火药,但是却用在烟花上,而西方人却拿去造火炮,结果轰开了祖师爷的大门,由此而觉得中国人不思进取,而得出西方文明优越于东方文明的结论。
杀戮是文明么?掠夺抢劫是文明?难道因为人家用抢夺积累下来的财富,穿上燕尾服的外衣,那就是文明了?不得不承认认后世里西方的工业文明成就,但却很难接受烧杀抢夺、倾销鸦片、贩卖奴隶也叫着文明。
倒是有个故事可以说明一下,当后世大英帝国初在印度设立东印度公司,他们首要任务就是收集硝石用来制作火药,结果负责人偶然在广州过个年,回去很心酸的向国内写信报告道:中国人一晚上放的烟花,够打好多场战争了。
这兴许就是区别吧。
风光宜当放眼望,一两百年,对于个人也许很漫长,历史长河里却是一瞬间,几千年后仍有人津津乐道亚里斯多德的才学、苏格拉底的睿智,连新兴的工业文明都想方设法把自己和希腊扯上关系,几人知道马其顿干过些什么?除了他们灭亡了希腊外?
还有曾经不可一世的蒙古铁骑,尽管他们灭国无数,战功彪炳,可不管是西方历史书还是东方历史书里,几乎一致盖棺论定:野蛮人。如今他们在哪?在干什么?
可我们中国还在,几千年的文明还在,尽管曾经有过风吹雨打,但我们是创造出烟花的民笑,是知道怎么化腐朽为神奇的民族,那一瞬间的璀璨,照亮了我们生生不息的历史长河,不信?再过千年咱们瞧瞧!
不知道哪个才子会形容美人“她比烟花还寂寞“,他肯定没到过水云庄,水云庄的烟花绝对不寂寞,第一朵烟花炸开,园里众人还是目瞪口呆,连喝彩都忘了喊,等若风手上第二支烟花上天。飞散的星光还没完全熄灭,伴随着欢呼声,一大堆人全涌到李清跟前了。吓得若风直往李清怀里躲,手里紧紧抱着长弩。
谁叫李清特意要弄得鱼水融洽呢?这一融洽了,谁管他是庄主?何况跑过来个个吵着也要玩的是一群孩子,只是土根居然抱着他儿子也挤到跟前,不害臊了都,还有阿不尔次郎和娜仁托娅,别以为咱唱了几首蒙古歌,和你们就是亲戚了!
大人好打发的,小孩子就难办了。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李清,间或还有吞咽口水的动作,叫人怎么硬得下心肠拒绝?可不拒绝又怎么分配呢?可不是安小哥小气,做的只有这么十来支,谁叫他的庄主做事想一出是一出呢?
一大早看人家洗马玩也不说要做烟花的,到下午才又说要,安小哥可是见识过这玩意炸开来是什么效果,带着几个延州兄弟做烟花,加倍小心在意,硝石和硫磺都是用水调和混在一起的,这东西也不能用火烘啊,又不够时间凉干,亏得钱六想了法子,几个兄弟提着大蒲扇使劲扇,边吹火筒都用上了,才做得这么些。
小孩子就有二十多个,给谁不给谁玩都不好,大过节的,别惹人家小不点带着委屈上床睡觉。何况还有乞颜这些死赖着也要玩的半大人。
怎么着都分配不好,干脆玩个游戏罢,谁赢了谁去射烟花好不?
其实当初太子提出要上水云庄来的时候,李清就使劲想过办法的,即使太子身份尊贵,可也是个孩子,逗孩子开心最简单,不过就是个玩罢,可要弄出玩具来,着实不容易。
甭以为造飞机大炮要讲究科技,做个玩具照样省不了,李清可是个爱玩的,老大个人了,以前照样往游乐场里钻,兴致勃勃的和小孩抢座位,花老多钱在嘉年华里得了个毛毛熊还美得不行,甚至还想着自己开个游乐场呢,又开心又赚钱。
如今到大宋,钱也有场地也有,而且还没竞争,想做番事业可就傻眼了,不说那些电动的游戏不可能做的出来,单一个最简单的旋转木马就卡壳了,没电动咱拿手推好了,可要转起来,上哪找轴承呢?
别看轴承这玩意不值多少钱,可以后的现代工业离了它肯定通通玩不转,因为它就是用来转的,可要做一个轴承出来,牵扯的科技含量就太多了,不说对冶金业的要求了,单就加工工艺精度就是以微米级来计算的。
后世的古装电视剧里,经常有马车疾奔的场面,瞧他们扯吧,没有滚动轴承的马车能跑那么快?没多远就得散架,否则春秋战国的时候,为什么用兵车多少参来衡量一个诸侯国的军事实力呢?就因为这玩意容易坏。
来了大宋李清可知道,大车都是用固定轴承的,只不过加了铁箍让它耐磨些,那可不是牛拉就是马拉着,总不成咱做个旋转木马也用几匹马来拉吧,那不干脆骑真马得了。
还好现在不是为了逗谁开心,只为了争胜而已,一帮小孩也远比太子好侍候,并不需要弄什么花招出来。
李清找安小哥要了十几个铜板,拿条线一串,隔十米划了两条线,都别吵了,排队,轮流着扔,看谁扔得最接近线就赢了,扔出去了可是不算的。
那些乞颜人也夹在小孩中间排队,李清懒得管了,这游戏可不是谁力气大就一定战友全家的,再说了,谁没个童心呢?他李清以前不也是游乐场的常客么?和小孩子争的时候也没见他让过的。
叫了安小哥当游戏主持人,李清扯着若风坐到毡子上了,“你已经放了两个,可不好再与人去争了,现而今孩童群里便是以你为首,这若要为首,别的学会让才行。“李清将若风抱在怀里说道,若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眼睛却瞧着一帮嬉闹争胜的人群,他可不想霸着放烟花,却是想和人家一块玩呢。
现在座中就几个姑娘们在了,陈全早抱着自己儿子在排队,没法,他自己年纪不小了,可儿子才两、三岁,要想胜出可就难了。
云三娘笑着递了杯酒过来,口中说道:“三郎却是孩童心境,转眼间又弄出个趣事致来,倒要和若风争孩子王才是。“
李清得意洋洋的喝了一大口:“当然,我是谁呀,我老妈都说了,别的不行,要论玩咱怕过谁呀?“
倩娘忽而笑道:“三郎,今日方知天灯也是如何别致,可见平日用心所在了,只是有些姐妹也想要个一两盏可好?”
这个没问题,反正天灯不紧俏的,谁想要谁扯了去就是,咱这天灯和别家也没啥不同,就是多了根绳系着;偏是谢大娘笑道:“若是就这么扯去,忒也无趣了,三郎心思灵动,莫若为姐妹也想个趣致玩意儿可好?争胜得来的彩头方显趁心些的。”
这有何难,李清二话不说,从若英头上拔下根银簪,玉的可舍不得,摔碎了也是糟践,抬头望望,顺手从谢大娘和云三娘头上也拔下一根来,一股脑交给倩娘,“倩娘叫个小丫头去厨下寻个竹箩来,谁能隔远扔进去多,谁便获胜如何?”
尖叫声、叹息声,加上得逞的欢呼声,一个女人可是等于五百只鸭子啊,没多会这边的声浪还盖过小孩那边去了。
瞧着一群女人玩的热闹,见若英在出神呢,李清拿肩膀轻轻碰碰若英,“要不,觉得这里闷了,你也过去玩儿?”
若英轻轻摇头说道:“如何会闷,若英在瞧这天灯呢,三郎可知否。不论在哪里见着天灯,若英都觉得是为我点的。”
李清听了心里一荡,真想偷偷说上几句体己肉麻话呢,听得谢大娘轻咳一声道:“三郎,可休要躲懒,那些曲子明儿一早便需给我,迟了可是不依,谁叫这般藏私。”
不一早行不?
云三娘也真是,一边笑着都不帮个腔的,莫非她也恼我藏私么?可真不是想藏啊,柳七填词不过用些俚语已经被诟病不已,后世歌里那些大白话词怎么能在宋朝唱出来?那不被人家笑死去!还真以为咱是啥狗屁才子啊,咱就会剽窃些,正而八经的来填词,咱可不大敢上台面的,要不等那死柳七回来?
这会儿扔铜钱那边也是热闹,声音没女人家这边高,可较真程度就不一样了,每人扔完,安小哥便在地上划线留据。园中灯虽然多,可毕竟光线还是不大亮的,有的小孩还不服输,偏要去察看自己的成绩,于是安小哥也只能陪着**翘得老高,蹲地上细比较谁先谁后。
不就十来支烟花么,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居然还没射完一增,不过大家的兴致都还老高,前面几个胜出的,还都是小孩子,乞颜人一次没赢过。
陈全一**坐到李清身边,李清看他沮丧的神态就忍不住乐,可怜见了,为了满足小孩的期望,陈全已经排了四次队了,可毕竟自己儿子年纪幼小,不是人家对手,这个李清可没办法,规矩定出来了,谁叫今做的烟花不够多呢。
“陈兄也不必失望,不就个夜合欢么?明儿我便送给令公子一大把可好?”李清笑道。
陈全还是叹了口气,小孩的期望就是期望,过期的期望算啥呢?其实他儿子并不是好强的一定要射烟花,毕竟射了上天一旁也能看看,烟花不行咱要几个天灯也好啊,偏生陈全的媳妇也不争气,瞧着别的女眷都赢了好几个了,她一个都没到手。
眼瞧着儿子看中的大天灯就要被人家拿走,叫陈全怎么不心急,心急也没办法,总不能一个老爷们挤到女眷队伍里去扔发簪吧?虽说水云庄里不讲究啥规矩,可好歹咱也是个官啊!
偷来的梨要甜些,抢来的媳妇要亲些,这道理李清也懂,敢情这两游戏不拿手啊,不拿手好办,咱再弄个游戏出来,总不能叫陈全的小宝贝对他老子娘失望吧。
几个竹圈一下就制好了,本来边上就是竹林,李清跑楼里顺手提了细颈花瓶出来,还没忘翻瓶底瞧瞧是那个窑的华,定窑货,没办法,就它吧,这些摆设可都是内府上准备的,人家那全是五大名窑的东西,要是后世的考古学家知道李清拿个定窑瓶套竹圈圈玩,气得绝对吐血,没准下狠心就要把李清从墓里挖出来。
“陈兄觉得这个距离合适不?真有把握?那我可放定了啊。”李清叫道。
气氛就是渲染出来的,不见后世嘉年华会里,大人也是和小孩一样的尖叫乱蹦吗,一听说这边有新游戏,忽拉拉排过来一大队人,连女眷都有,弄得本想快快的为陈全走个后门都不成。
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玩就要个尽心,此时月上中天,皎洁如盘,月光下,乞颜人围着篝火跳起他们特有的舞蹈,娜仁托娅扯着倩娘加入了圈子,还有不少女眷也放开矜持,尽情玩乐。
谢大娘扫了眼半发呆的李清,笑着一指篝火边的人群,“三郎倒是再想个新鲜的出来啊?哼,这会怕不能了罢。”
李清酒劲上涌,切,这算什么?看我的,李清站起身,双后举过头顶,口中唱道:“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扭扭……”
( 声色犬马之风情大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