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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都有自己的规矩。也有自己门道,否则怎么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呢。甭以为自个混过的浴室多就和我较真,那玩意能叫按摩?乱摸就差不多!你得去个正经地方,李清后世里曾经在一个中医院开的浴室里捏脚,别看人小姑娘秀秀气气。两个小手指一下去,李清疼得就象杀猪样的尖喊鬼叫。
这捶背一样有讲究,只是名称是这个,实际上就是推拿。不过浴室里的推拿,它的含意、内容、手法、方式、作用等,与医疗上的推拿正骨相比有许多不同之处。浴室里的推拿实际包括敲腿、捶背两上部分,有推、拿、点、滚、敲、压、揉、拍击八种手法。
比如推是用右拇指按住人体某一部位经络往前移动。拿是用五指捏住筋肌,一拉一放。松动肌肉。通过推拿达到舒通血脉,活络筋骨,消除疲劳,怡神保健的目的。
李清哪懂什么穴位和经脉啊,何况行内的分工也严的,想怎么就怎么着那不得乱套,再说他心里也有疑问,你说沐春堂名声那么响,生意又这么好,怎么着也应该有异性按摩吧,咱个老爷们凑什么热闹。
那老头也是沐春堂的常客了,见李清不出声,他可不知道李清压根就不会推拿,以为李清顾忌着规矩呢,冲跟堂的一挥手,“这位小哥去将你们管事的请来。”
敢情这老头还真是个人物的,管事地很快就来了。在这光溜溜的老头面前神态还甚是拘谨,怎么曹老爷子今儿洗得开心了,要这干身的小哥捶背?没问题啊,您老怎么说怎么好。
这管事的薛头是个大胖子,也是会来事的人。虽然他当初对李清地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这也难怪他,一个奴仆小厮打扮的来讨份工作,偏还被人揍得鼻青脸肿。不消说,肯定是主人家干的,没准就是因为手脚不干净或者色胆包天调戏小丫鬟被轰了出来,要不是沐春堂前一向生意太好缺人手。薛头儿还真不想用他。
只是过了段时间。薛头儿对李清的印象还大为改观了,这拿事的人就得会在边上观察的,干身这活麻利地道,不错,还真是干过的,而且抢着干,没事了就*着墙发呆,不各其他的混帐行子们一起磨嘴皮,当然最关键的是李清地工钱可是比人家低一大截。所以这几日生意清淡了点。他也没想辞退李清。
自己当初急着为了找个藏身的地方,在薛头儿面前可是吹了牛的。说自己啥活都会,现在吩咐下来了,没办法。李清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心里倒有些打鼓,不知道咱大宋的敲背手艺究竟到了什么水平。
还好。一进了梨花木隔成的单间里。人家曹老爷子就吩咐了。老胳臂老腿,经不起**。今天泡得舒服,你便帮我敲敲好了;一听这话李清可开心了,正经按摩是不会的,拿肩手劲不够,拉板筋找不对地方。就捶背会上这么一点。
捶背的确是简单,这玩意说起来大家都会的。即便在大宋,那些大户人家里的丫鬟也是要经常干这活,手劲不够也简单,拿个木棒,一头缠上些棉布丝绸就成,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美人锤”。这么敲敲也没啥大地保健作用,叫人肌肉放松,散脱散脱筋骨而已,说白了就是消乏。
只是浴室里的捶背却有些讲究,就是声音要好听,节奏错落有致,单调协调,一般分三种,就是空拳声、空掌声和铜钱声,手势如何便不多去介绍,想弄明白的不如立马上浴室里去泡泡。
这个李清却是会的,当年也是瞧着好玩,缠着按摩的小妹妹教了他,不过声音高低、节奏快慢却是没记住,只是这个对他来说就简单了,老爷子身上蒙了块薄布趴在木榻上,李清双手虚握空拳,这背上么。来个将军令。**那算有些肉的,给他来个伦巴,大腿还是空掌敲的好,只是双手合在一起节奏不好太快了,得,给他来个香槟探戈。
结果么,一顿敲击下来,李清有些心虚的问人家舒不舒服,老爷子却一叠声地说道“好听。好听!”见了外面候着地薛头儿也是这话,把个薛管事纳闷地不行,从来敲完背出来的客人只会评价舒不舒服,乍今天变成好听了呢?莫非这家伙在那唱小曲?
点头哈腰地把这老头送出去,明儿还来啊!这就是废话了,人家当然还要来听的!薛管事回到屋内,冲李清一摆手,姓柳的小哥,过来替我捶捶。我也要听!
薛头儿趴在那。简直就是一座肉山,李清很有些替他媳妇难过,也别三座大山,有这么一座肉山已经算是残酷压迫了,只是帮这肉山捶完,手都有些软了,这可是自己米饭班主,光了三个声调还不行的,李清可是把当年练爵士鼓的基本功全拿出来了,在这肉山来了一通独奏音乐会。**那肉特多,刚好做高帽使使,李清扬手便是“啪”得一巴掌拍过去。
**几乎被拍红的薛管事起来丝毫不记仇,爬起来很没觉悟的就给李清涨了工钱,三十文!这可不少了啊,好好干,以后再给你涨!从今儿起你就别做干身的活了,专门敲背去,大池里的客人就不用你招呼了,上贵宾房去!
贵宾房就是贵宾房,如同飞机上头等舱与经济舱的区别一样,并不仅仅是椅子宽大些、食物可口些和空姐漂亮些,其实是代表着不同的生活方式,就如同后世有些桑拿浴室里挂着油画,而有的地方是挂裸女图。
当然咱大宋暂时不兴裸女图。至于李清这号龌龊人以后会不会提这各建设性的意见就不清楚了,不过假如他在这行当干地时间要垂。出现了也不奇怪;这不一样的生产方式并不是墙上挂着山水画就要高雅茶叶高级些就是档次,而是来贵宾房的客人不怎么爱八卦,这听八卦对李清来说。本是一个极好的了解外面世界的渠道,即便他成了采花贼。如果李清还在大池里做干身工作的话,也许他能早点改变处境了,只是世界上的事,都是福祸相依的,对李清如此。对沐春堂又何曾不是呢。
刚开始薛头儿还要向来宾推荐李清。这推拿按摩,其实主要是消除体力上疲乏,要是你龙精虎猛的很。作用并不大,而进贵宾房的,又有几人是干体力活的?一听有了新鲜玩意。哪能不凑个热闹?
好么,几天下来。为但薛头儿不需要再去向人推荐,而且已经挑起客人来了,收费暂时不好提高,那么身份地位不够的。您哪先等等如何?咱们柳哥儿可不得闲。这可把李清累死了,从早上一开门做生意,到晚上子时还没收开,搞得一天下来,薛头儿还要找人给他李清按摩才行。
边着两天都这样。李清不干了,按说现在一个逃亡者的身份。有地方管你吃喝拉撒。本不该挑三拣四的。可也得撑得下来啊。咱是人不是机器,这手臂也是肉长地啊。个个跑来听个响,李清觉得自己的手指头都粗了一号,合不拢了都;最气人的还是那些公子哥儿,你说见识下就完了,偏第二天还来,还闹着要听更新鲜的!
“薛管事,如此这般下来,小的可撑不住,这样可好?我教与他人罢。”李清站在薛管事面前,有些头昏的说道,想不昏都不行,这还没到中午呢,已经敲了快二十个了。李清这话刚落音,薛管事眼睛一亮,马上便应承下来,好,你即刻便开始教人罢,工钱……工钱给你涨到五十文!
李清如释重负的瘫坐到小凳上,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工钱不工钱的就别提了,先让咱休息一会成不?
做起师傅来就是要轻松一点了,那些空拳声、空掌声和铜钱音地确不难,那十几个徒弟最长地也是只花一天功夫就敲得象模象样了,教节奏就不同了,想当初李清爵士鼓基本功也是花了好几个月的,再说李清现在也多了个心眼,这些东西教人倒是不在乎得失的,咱莫非还想一辈子做个敲背的不成?只是外面风声还没过去,这浴室里可是个安全地方。咱要在这里多藏几天。
工钱的确不高,可李清的地位就不同了,如今薛头儿都是陪着笑脸和李清招呼,手上香茗这么一端,一个三连音便可以教上一天,至于想学伦巴节奏,别心急啊,三连音不过关,伦巴也是敲不好的。
这有的人还就是音乐细胞偏少,不是个个都能应节而舞,咱这毕竟是敲背行业不是?又不是搞音乐地,只是李清还就特别地耐心,学地慢的还就特别辅导。至于那些学地快的,好办,再去练练!练熟了总是有好处的!不知道咱就是要拖时间么。
只是旁人哪知道李清是打这个念头啊,都以为李清是真正的诲人不倦,谁有个一技之长不是敝帚自珍的。瞧人家柳哥儿,一点不藏私,倾囊相授,而且态度还好,这人品,啧啧,真是没处说去,而薛头儿也是很认可这一点,至少李清从不嚷着要涨工钱。
当然,某些个客人还是需要李清亲自侍候的,比如。第一次的那个曹老爷子,这老爷子好啊,基本上不用李清花多大力气,而且也不叫着要听新鲜的,这一来二去的,还混熟了。得知人家的真实身份,还把李清吓了一跳。
老爷子是江宁府的孔目官,如今刘知府抱病,这江宁府里论资排辈,一般的事务,正是这曹孔目拿事,这孔目官不干别的,专管的就是刑狱。可别觉得昏头转向,怎么这又来个管刑狱的了,不是专门有提点刑狱的官么?几时论到什么孔目了,更何况现在主持江宁府的工作,这算怎么加速呢?
宋朝官多。职责范围本就纠缠不清,就象范仲淹当时做个司理参军,管的也是刑狱,这可要分清楚,范仲淹那个司理参军可是官,而孔目却是吏。就象后世市政0府里也有人专门负责司法一样,而主持江宁府的日常工作就更正常了,不是说江宁府里没有级别更高的官了。你总不能市长出差去了。便找个法院院长来主持市政0府的日常工作吧。人家可是各有不现衙门的,这年头又没有副知府这一说。
如今知府里数得上吏也不少。孔目官、勾押官、开坼官、勾覆官、押司官等等,各有各的权职范围,而曹老爷子在江宁府混饭吃的日子可就长了。前后侍候过五、六任知府,宋朝做官儿,不但不在本地,而且是三年一任。流水官,为地就是不让官儿在一地混的时间太长,盘的根深了可以为所欲为。而吏就不样。新来的官儿没有熟悉本地情况的老吏帮衬着,根本当不好官。
既然不多拿俸禄且又要担责任,何况老爷子的确比较资格老。刘知府一抱病,文书也早就送上京城了。可来接替的官儿迟迟不到。于是,几个胥吏一合计,便公推曹老爷子主持品尝工作了。无非是多些应来送往的,其他的反正大家都是干熟了地,该怎么做怎么做,有没有知府问题不大。
曹老爷子被推上第一线,不是因为他好权。而是因为他就是个老好人。你想啊。级别不够又要拿事,做好了没有名分。做坏了要挨骂,人家论官儿都比你大一级,整个一受气包的身份,好人到啊都吃亏。
曹老爷子跑浴室里来,可不就是为了散散闷气么,没个名分真的难办事,就是别的地方的知府为了点事情开口。自己都没法拒绝,这不。江南江路的漕司张大人发下话来要江宁府帮着找人。还说的的严重的很。什么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又不愿说明缘由,听说还是给京城里发下来地待罪之身,只是泰州知府和盐监范大人都一起来要他帮忙。这情面上也是过意不去了。那帮着找吧。
大规模搜索自然要劳动厢军了,可那班龟孙子几个又是善碴?他又拿不出什么别的报酬,自然要挨骂。比如那个小白将军,这哪是什么将军,不过一个指挥使罢了,仗着自己老子是都监,经常让老爷子为难。可又用什么法子?都监可是掌一府的兵权,正经的官儿,曹老爷子自然要忍气吞声了。
泡个舒服再让李清“满浆”烫烫背,然后在辟辟啪啪的声响里打个盹儿,这精神就放松下来,何况李清也是小意的奉承,于是曹老爷子自然要感叹下人生,发发牢骚的,只是他自己都不清楚找那个李公子究竟是为了什么。自然李清也是不明白,只是暗暗庆幸自己躲的这地方够阴暗了。
按说曹老爷子干的是孔目官,这点职业警惕心应该是有。李清这年纪相貌加口音可不正对着要找地人了。只是李清给他干身地那一手着实麻利,敲背敲出个职业味道来,叫曹孔目一点都没起什么怀疑心,为啥满世界找李清不知道,可李清在京城里地底细还是清楚的,哪有个有钱的公子哥干这些下人的活这么拿手的?
这世上事总是那么阴差阳错的,要是李清不干的这么买力,兴许这际遇就不一样了,哪怕还在大池里给人干身,听到的八卦也不同啊,现在天天教徒弟不说,他知道外面正在满世界找他,还特意窝在房里不露面,心里得意着呢。
“轻重要有致,比如这个三连音,第二下要轻且快,而第三下就要重些。这样以后换成别的节奏理,单调就好听,可休要轻视了。此乃是基础。”今儿活不重,李清一边品着香茗,一边给几个人学得进度快的敲背师傅上小课。
哐当一声门就给人撞开了,李清扭头去看有些奇怪了,连薛管事现在见着咱都是轻言细语了。不知道咱在教课么?怎么这么卤莽啊。
来人正是当初好心带李清见管事的那个知客,见了李清也不多话。扯着李清的手就往外拖,口中叫道:“柳哥儿快走,外面有群尴尬人说要找你呢,看架势不是好来路的。”
这下李清毫不迟疑,将手中的杯子一甩就冲出了房门。门外薛管事正候着呢,一见李清便急道:“你跟着他赶紧从后门出去,其他人等随我去前面拦着,怕不是善碴儿。快些!”
麻烦,居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不对啊,曹老爷子言语中应该没对我起疑心才是啊,难道这家伙老成精了不成?*,这会还是别去想什么原因了,赶紧溜掉才是正经!
( 声色犬马之风情大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