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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就应该讲义气的,有好东西要分享,而且李清还气的那种人,所以两个威风凛凛外加花里胡哨的“果实将军”都到杜先生手上去了。
可人家这大侠还瞪了李清一眼,一点都不领情,估计是觉得既然给了“果实将军”,那么好歹也应该分些果子给他,这个李清就没办法了,他自己都没捞着一个吃呢,杜大侠你就知足吧,要不你钻孩子堆里去,不知道多叫人嫉妒来着呢!
“三郎,这便赶紧上去罢,若等到天色晚了,怕是诸事都耽搁了!”见李清嘻皮笑脸的样子,杜先生只能摇头叹气了,碰这么个赖皮人也是没法,连自己娶媳妇的大事都不正经,见李清居然还有兴致和他说刚才的见闻,忙出声催促道。
楼船就泊在江边,只是这块并没有码头,因此还需搭个小船才能靠上楼船,莫风一面卫护李清等人上了船;一面使人赶紧通知小白将军:李公子已到楼船,听鼓声便开始操演了。
楼船虽然一直停在江边,俨然江宁一景,但一般人只不过能在岸上瞧瞧热闹,等闲别想上来看看,这一行人中间还就只有李清一人上过楼船,连几个姑娘家就是矜持些,也不禁低声赞叹;而张叔和袁叔见了这高五层的楼船只有摇头叹息的份了,那些李家庄子弟知道他们的李公子当初就是驾着这楼船荡平太湖水寇,眼光里又平添几分景仰的神色,当然,是在李清一通大吹大擂之后;而刘胖听说过几天他就是要搭这艘船去泰州,已经恨不得马上扬帆出发才好。
才上得一层,众人都已经四散开各处看风景了,连李清都不得不出声叫道:“上去,上去,上面的景致怕是更好些。”
居然还能往上走!刘胖可是最听话,引着施二娘便往楼梯上爬。云三娘却是收住了脚步,侧身近前对李清说道:“三郎,听闻这楼船可是要进献天子的,似我等闲杂人怎好随意攀缘,便在此设个座就好,景致却也不错了。“说完又压低声音说道:“三郎也要仔细些,引我等妇道人家上此船,叫人见了。恐招非议。”
杜先生笑道:“不妨事的,上面添了帘幕,再说今日被人瞧了又何妨?云姑娘放心就是。”
云三娘还有些迟疑,李清探手牵住云三娘。口中笑道:“不上得高层,怎识风物,三娘休要担惊,即便着人非议。今日便也顾不得了。”说完牵着云三娘就往上走,心道你要不上去,今儿后面的事情怎么进行呢?谁说女人就不能上楼船了,咱大宋怕也没立出这规矩来。人家非议我什么?我李清被人非议的还少么?哪能在第二层就停步呢?今天云三娘可是主角!
虽然云三娘知道这个李三郎就爱拉手,水云庄和若英牵手漫步还成了佳话,可毕竟他们已经是明正言顺的夫妻了;她哪能这样?在人群中拉拉手也就罢了。毕竟不那么招眼。现在张叔。袁叔他们可是在身后看着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李清牵住了手,云三娘又不好挣脱,总不能让三郎下不来台吧,情急之下羞红了脸、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着李清把她牵到第三层。
第三层临岸一面垂着帘幕,帘幕后摆着四、五张桌子,云三娘便以为就到这了,谁知李清仍然扯着她往上走,要扭捏拉扯叫后面人看见了反而更加不好,忽而云三娘心里一定,也不出言规劝了,由着三郎罢!他要牵我去哪,我便去哪好了。
到了第四层上,李清也没放手,不过也没继续往上爬了,第五层上面可没有垂帘幕,那是要到最后才上去的,李清将云三娘牵到帘幕后面,拿手一指江面,对云三娘笑道:“三娘,且瞧瞧,于高处看,这景致岂不更好些?”
这简直是废话!
云三娘也知道是废话,身后响起纷纷地脚步声,脸上红晕未消,更让她不好意思回头面对众人,情急之下,竟忘了自己的手一直被握在李清手里呢,顺着李清的手指望去,江边搭起的几十座乞巧楼在晚霞辉映下,显得更加缤纷多彩,一时也不出声,依在李清身边默默的看着。
其实是云三娘意乱了,上到第四层的人并不多,只有杜先生陪若英、施二娘和刘胖上来,张叔他们可是有还多事情要忙呢,李清松手招呼众人入座,云三娘却在帘幕后又站了会才转身,不过转过身来,已是神色如常。
座中的几个人神色也并没有不妥,若英正凑在李清耳边说悄悄话呢,而杜先生在和刘胖和施二娘介绍楼船的情况,似乎就没人在意刚才云三娘和李清牵手地一幕,可越是这样,云三娘倒越发不自在起来,坐下没一会,脸上的红晕又起,反胜过之前了。
可云三娘再怎么脸红,座中人好象都是视而不见一般,把个平素淡定自若的云三娘越发拘得有些无措起来,干脆低着头一声不吭了。
刚才在人群中也是挤得一头汗了,就该好好喝茶歇歇,可刘胖好奇的很,根本坐不住,端着个茶杯四处探头探脑,这楼船地中部结构是个金字塔形的,一层比一层小,到了第四层上,几乎是一目了然了,都不知道刘胖想看什么。
忽而刘胖在另一面手指江面高声叫道:“快看,快看,好多船来了,好多!呀,是花船,二娘快来看,秦淮河的花船,怕不有上百艘!”
听得刘胖这么一咋呼,施二娘是立时就跑过去瞧了,云三娘拿眼往李清脸上一扫,见这三郎还一脸得意的神色,知道肯定是这家伙搞鬼了,不过终也敌不过好奇,也起身去观瞧,若
地冲李清使了个鬼脸,也跟在云三娘身后去了。
难怪江宁城今天没有关水门的。
只见一艘艘形态各异的花船慢慢的从水门里面钻出来,李清也是第一次真正看到了花船地全貌,果然是风流千古的十里秦淮,难怪又把这些花船叫做画船,可不正是如同画出来一般么。
这些花船可不是用来考虑航行的,只要浮在水面上就成,因此形态各异。极尽奢华;泉州府打造这几千料地楼船是用来进献天子地,当然也是巧夺天工了,不过那主要是胜在气势上,要论精巧,比起秦淮河地花船来,怕是要略逊一筹了。
“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娟。”孔大才子想必当年也是流连花船上的常客,否则那《桃花扇》怕也不写得如此贴切。
只是李清在望船兴叹,十里秦淮地温柔乡他怕是无福消受了,可不是要娶云三娘便得扮规矩。再说家里这两个女人就没拘束过他,可入这烟花之地,情趣就在于娇嗔啐骂之中,间或再得个媚眼。妙处实不可与君说,不过如今他李清在秦淮河的名头可与风流无干,估计那些姑娘都把他当自己人了,这自己人怎么能调戏自己人呢?要是都和甘十三娘一般肃肃然如对大宾。哪还有***可言。
唉,人生不如意,十常**啊。
虽然这些花船行得慢。可也架不住多。没多久。江面上以楼船为中心,星罗棋布的泊满了花船。只是现在天色尚早,都没亮灯。
现在云三娘才知道为什么甘十三娘说要姑娘们都休息一天了,敢情是为了凑这个热闹,心下疑惑这恐怕是李清搞得什么花样呢,只是才将眼光瞥了一眼,却没来由自己又羞红了脸,万一看他一眼,他又过来牵手怎么办呢?
按说花船就是没亮灯,几十艘停在江面上也招眼的很,可现在岸边的人还真就没几个人注意到了,一来是天色有些暗,二来么,厢军的操演开始了!
“二娘,这真便是你帮三郎操练地?”刘胖在楼船上半张着嘴问施二娘。
“还有若英娘子和云姐姐相帮呢,也是公子先想出的这法子,不过厢军手脚也忒不灵便了些,却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呢。”施二娘有些得意的笑道。
李清拍拍刘胖的肩膀,“日后到了范大人处,少不得便要你帮手操练厢军,这几日便和张叔多问问,叫二娘帮你把枝末细节都记下,哦,对了,你会写字地,便自己记吧,倘若到泰州还有不解之处,便多向二娘请教请教。”
刘胖这小子现在会凑趣的很,听了这话忙对施二娘行礼,口中笑道:“日后还请娘子不吝赐教才是。”
施二娘鼻中轻哼一声,得意的仰起了头。
厢军的操演在江边一排乞巧楼前面地空地上进行,与楼船虽然离得有些距离,鼓声已经疏不可闻,可尽管看不见表情,听不清鼓声,可那翻飞着的大红枪缨和一色的白色军服照样传递过来什么叫威风,毕竟也是自己花了好大心血调教出来的,若英、云三娘和施二娘在船上,如同江宁地父老们一样看得入神。
什么叫欣慰?欣慰就是看到辛苦汗水结出来的成果,一时间几个姑娘脸上,看着岸边神气活现的厢军,表情居然和在玄都观里抱着婴儿一样了。
倒是杜先生暗地捅捅一样咧着嘴傻乐地李清,这时辰怕也差不多了,该准备地都准备好了,就看李清这临门一脚灵不灵光了。
厢军操演时,边上看地人都是投入的很,等到彩声四起时,晚霞只在天际留下最后一抹余晖而已,许是太精彩了些,岸上那水泄地人群不但没有注意到秦淮河的几十艘花船已经泊满了江面,就连这个时辰居然还未掌灯也没留意到,都在兴致勃勃的议论刚才见到景象,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不知被队列里哪个帅兵儿撩乱了心弦,血气方刚的小伙儿自觉平添了一段豪气,当然更少了老人家们在那缅怀昔日的容光了。
“施姐姐,花船那边划了些小船来,许是泻玉坊的甘姐姐和泯月姑娘过来了,且和妹妹去迎她一迎,刘公子,适才不道想瞧瞧秦淮人物么?现下来的可是顶尖的姐妹了,何不一道去看看?”若英笑着对刘胖说道。
李清拿眼往水面上一瞧,果然好些花船边都有小船冲这边划过来了,只是没有一艘花船掌灯,黑黝黝的看不太清楚;云三娘当然不知道这是人家事先安排好了的,单瞒她一个人呢,不过一见若英邀刘胖去见识秦淮人物。而刘胖也是欣欣然迈步就跑,丝毫没介意施二娘有何反应,心里倒是一恨:这还是新婚燕尔啊,怎么这男人家都和身边三郎一个德性了,难怪圣人都说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都不是好东西!
既然是甘十三娘和那些姐妹们过来了,云三娘即便对刘胖有看法的,也是起身准备一道去迎迎。可才起身,若英便冲云三娘笑道:“云姐姐连日也乏了,再说姐妹天天见面,也不在这虚礼。姐姐便在这陪三郎闲话罢。”说完,若英的踏着楼梯下去了。
和这三郎有啥好闲话说的?莫非刚才握手还没握够么?不过李清并没随着一道去看秦淮人物还是叫云三娘有些欣慰,正要叫若英等她一道去呢,若英这小蹄子倒一径跑走了。云三娘心道有杜先生陪三郎闲话还不够么?再说刚才被牵着手上来的一幕,现在想起脸上还有些火烧呢。
只是眼波流转之下,哪还有杜先生地身影,许是大侠的身手就要敏捷些。一见
标致妹妹可看,怕不跑第一了去?一下子这层便只剩个人了;要说云三娘和李清相处远非一日,就是单独在一块也有好多次了。云三娘素来就是个淡定自若的。可今天偏就没来由心慌了起来。
现下可没旁人。三郎不会又过来牵手罢?
这世间事本就变幻莫测的,男人和女人之间暧昧就更加微妙了。若是换个环境心情,即便拥抱在一起,也许并不会有什么遐思,可气氛一旦暧昧上了,别说拉个手儿,便是小拇指轻轻互碰一下,也叫人心神荡漾。
云三娘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她都说不清是怕李清过来牵她手呢,还是盼着李清过来牵她手,幸好这时天色以暗,那个蛮撞的三郎怕是未曾瞧见她满面的羞色罢。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云三娘的心思其实不过电石那么一闪,其实是等若英才下了楼梯,李清就笑嘻嘻地凑到云三娘跟前,不由分说的便牵起云三娘的手来,口中还笑道:“现下天色也暗了,三娘何不随我登至船顶去,彼处风光却也大不相同的。”
好理由,借口也不错,现在光线暗了,岸边地人群都显得影影绰绰,此时就是爬到船顶上,人家也瞧不真切了,要换上平时李清这么说,云三娘也不疑有他,可向来一幅赖皮相的三郎居然神情都有些扭捏,说出个这么好的理由来还带几分腼腆,叫云三娘更是羞涩难当了,只觉得李清的手象火一样地滚烫,待要挣脱开去,又觉得一点力都使不上来,便这么腿脚发软的被李清牵到船顶上了。
也不怪这时辰没有掌灯大家也不在意,今日风清云淡,一轮明月早挂上山巅,这乞巧可不就是对月乞才行呢,虽不是满月,可皎洁的月光如水,将这江舟画楼、人群柳岸的,一齐笼罩在一片之中了。
一时上来楼顶,李清和云三娘都没说话,云三娘侧着脸根本不敢面对李清,眼前地景致更是落不到心里去了,幸好李清也没死赖着抓着云三娘的手不放,否则云三娘真想撒腿跑下船去。
云三娘依着栏杆,好不容易让自己心情平静了些下来,却见半晌都没听到李清说话,忍不住侧头瞧瞧他在做什么,这一瞧之下,云三娘不禁扑哧一声掩嘴乐起来。
那个抓毛笔都象使菜刀的三郎,现在居然左手握着个乞巧针,右手拿着跟丝线,映着月光在穿针呢!这哪是男人家擅长地活计?“三郎,自来这乞巧节便是女儿家乞巧,期愿个心灵手巧地,你穿它何为?”
“不是许愿么?谁说男人今日便不可有期愿地?我还真许了个愿,穿成了便心想事成,偏要穿穿看。”李清还不服气了,把个云三娘在边上笑得灿若夏花,你说三郎爱个新奇,偏要学女孩家穿针乞巧这也罢了,可干吗不选个容易的?居然这乞巧针还是拿了九个针眼地,要知道便就是手巧的女孩家,等闲也是很难穿成的,乞巧哪这般容易?
折腾好半天,赖皮人还就是赖皮人,见云三娘在边上笑得花枝乱颤的,李清双手一伸,将针线都递到云三娘跟前,腆着脸笑道:“今儿这愿定是要许成的,三娘,莫不你帮我穿穿罢!”
云三娘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乞巧从来都是要本人自己弄才行的,哪有叫人代的道理?“既是三郎的愿,还是三郎自穿才好,否则这许的愿怕是不成的。”
“成的成的,今儿的愿还就是要你帮才好,你帮了定当成的!好三娘,你便帮了这一遭罢!”李清又使出惯常的赖皮相来。
虽是天色暗了些,可云三娘也怕这三郎不如意了又上前扯自己的手,要是在船顶上纠缠叫人看了去可要羞死人了,反正云三娘也当李清图新奇呢,推托不过娇嗔的瞪了李清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只得接过李清手上的针线,吸吸气定了定神,左手拈成个兰花指,将手上的针迎向月光,右手把丝线的接头放嘴中抿了抿,然后小心的将丝线穿在针孔里。
这世上哪个男子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呢?歌德的这句诗说的可不仅仅是那个叫维特小男孩的烦恼,而是说尽了少男少女们的烦恼;这乞巧节的习俗在大宋也是流传以广,云三娘打小还少过了乞巧节?
更何况云三娘本就是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出类拔萃的针线手艺,当初在秦时楼就没有哪个姐妹可以和她比高低,至于玩这穿针游戏,更是娴熟的很,再说乞巧节许愿本就有另外的含义,象云三娘这样的人物,又怎会少了旖旎之梦?
果然手巧的很,九个针孔啊,刚才李清费好半天力气都没通过第二个,可不一会,云三娘居然就将条丝线穿过了九个针孔,怎么穿的李清可没注意到,因为云三娘半仰着头,微翘的下巴颌连着修长的脖颈,那优美的曲线已经叫他看走了神!
这针已经穿成了,可云三娘想递回到李清手上,偏偏李清就是不接,而且那眼光、那眼光瞧得好象不大对地方,云三娘又羞又急的,忙出言岔问道:“针便已经穿成了,只不知三郎许的,竟是何愿?”
连这句话都要问两次才把李清唤回过神来,要不是等着李清接过针线,云三娘真准备扭身就跑了,可唤回过神来的李清见云三娘双手还在递针线给他,也不接针线,一把握住云三娘的手,放在唇边一吻:“我许的愿是:今天你要嫁给我了!”
( 声色犬马之风情大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