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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弼很紧张,因为他是头一次亲眼见到这种场面,而相反滕子京就很不紧张,完全不当一回事;笑嘻嘻的四周看风景,先是抱怨行宫里的酒水远远不能和水云庄那会相比,然后又说这一向累了,要告假,要远离海水、泥土、堤坝;要到行宫里来修养一段时间,这里好,无烟花之靡费,有风月之情趣,你看,那抱小孩子的明明就是个姑娘,瞧那风摆柳似的姿态!
说完一回头,发现那两个乌眼鸡一起瞪着他呢。
那两只乌眼鸡当然就是李清和范仲淹了。
要说晏殊办学的心,的确是热切的,李清这边才点算出二万贯现钱来交给他,而他的书信早就四下里飞扬开了,一是邀请京城里只挂个闲职,而又有真才实学的官儿过来讲学,再有就是遍告各地为官的同年、同好、同僚们,要是地方上有家贫不能就学的清贫才俊,一律推荐到金陵书院来,只要有向学之心,金陵书院不但免费入学,还免费提供吃住,并且偶尔还要发点零用钱。
书院的校址选在城东钟山脚下,还特意拖李清去看,让他感受一下这里的神秀之气,李清很不以为然,这不废话么,风水当然好了,整个就选在后世安葬国父孙中山的地方,李清心道这书院估计够戗,就算顶得过千年战火的洗礼,怕是到了国父去世的时候,多半也要拆了去。
把李清扯过来看的意思很明白,不是怕他赖帐,而是希望他的点算工作能进行的快点,可这也是为难事啊,数钱要信得过的人来干才行,而若英和云三娘识货倒是识货,但对市场行情就不甚了了,连他李清加一堆都没法和谢大娘比,而王钦若送来的财物。又大多是市面上不常见的好东西,卖亏了可是不行的。
可晏殊等不及了,反正新学院一时半会也修不好,不是慈幼局从玄都观里迁到行宫了么?那干脆先把玄都观征来做学校吧,反正刘太后当政。道士也不吃香了,
穷文富武啊,要是个个都是红袖添香夜读书,哪还有十年寒窗之说!
咱晏殊晏元献的名声不是盖的,十四岁进士及第,别说本朝,就是追到盛唐,也没几个人能早过他。神童啊;年纪虽然还不大。可喜爱招徕文士,奖掖后进之心闻名以久。现在金陵办书院以他主事,一时间各地青年才俊、饱学之士纷纷来投。
眼看地人来的差不多了,晏殊便邀江南东路的同僚一起过来观礼。咱金陵书院正式开学了!
范仲淹就是这么来的江宁。
当然吵架的内容和办学院无关,人家范仲淹也是寒士,当年要没有同样免费地应天书院,他范仲淹也中不进士做不了官,所以这样的事情他肯定会鼎立支持。
也别怪富弼为难。因为吵架的内容和他富弼有关系。李清不是交给他几万贯钱买茶--飘天文学--了?
心情大好的范仲淹这会倒和李清论起诗词来了,原来这家伙对王国维推崇李后主的词颇有些异意,原因么是前期太香艳而后期比较颓废,可李清见了范仲淹一下子突然爆发出来的兴致,愈加断定自己被忽悠了,这些当官的都没一个好人!连范仲淹这么老实的孩子也学坏了啊,这下换李清无精打采了。
“如何?彦国,我说他二人怎么吵都无事的,现下你看,岂不又是言笑晏晏了么?”滕子京和富弼由假山后面转出来,一见了李清便高声笑道。
李清狠狠的瞪着滕子京,你啥眼神啊,咱这样是言笑晏晏?分明是范仲淹得意啊,对了,你也是个官,你也是坏蛋!
富弼现在也心理承受力强了,把李清凶恶的表情看做透明,走到李清身边抱拳笑道:“公子,晏公到了。”
李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来了就来了,蹭白食的白眼狼,还带一群人来,敢情不要钱的饭好吃些么?还是谢大娘说的对啊,就不应该和这些当官的一起混,没一个好东西。
晏殊笑得很灿烂,身边跟着一大溜人呢,远远的看见李清就打招呼,可惜现在李清的心情实在恶劣,坐在座位上楞装没听见,顺着范仲淹的话碴道:“希文兄此言差矣,那李煜词后期虽有颓唐之气,然意象高远,且用词平白,岂是常人可及?”
范仲淹哪顾得上和李清再论这个,见晏殊过来忙起身行礼,因为晏殊于他还有半师之谊呢;晏殊还真是个日后能做宰相的人,丝毫没见怪李清没起身,还将手抚在李清肩头,冲身边的人笑道:“意象高远,用词平白,莫非说的便是夕阳山外山乎?诸君,此人便是李三郎了。”
一见晏殊这般做派,李清在石凳子上实在赖不住了,待要起身和众人见礼,晏殊一摆手,自己坐到李清对面了,冲李清笑道:“承三郎相助,这金陵书院贻使便有才俊来投,日后若有成就,三郎亦为大功,且来为你绍介,这位少年,乃是随州通判力荐而来,欧阳修是也。”
话音一落,李清象屁股下装了个弹簧一样,一下从凳子上弹了起来,仔细的打量着晏殊说的那个少年人,才不过十五、六岁光景,穿的很简朴,一身发白的蓝布褂子,在李清的打量下有些害羞。
李清疑惑了,读了《醉翁亭记》的人都知道啊,欧阳修当是庐陵人,怎么跑随州去了?难道随州也叫庐陵么?李清迟疑的问道:“你真是欧阳修?可不许骗我,骗我是小狗,老实道来,你是不是很爱喝酒!”
( 声色犬马之风情大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