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时间内,一百七十多万源细胞被江佐用手指大小的特殊仪器,从他的身体里转移了出来。
如此短暂的时间,转移这么多的源细胞,难免会有源细胞因为各种原因挤压破损。游戏中不时传来玩家绝望的叫喊声:
“嗯?我的屏幕为什么变黑了?”
“卧槽!我的源细胞呢?我的源细胞怎么没了!”
“进入副本会有源细胞随机死亡?这是什么鬼设定!细胞onle官方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有的源细胞游着游着就没了”
转移的过程损耗了几百个源细胞,相对于一百七十万的庞大数字,损耗的几百源细胞在江佐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下一步,就是将源细胞转移到血死病人的体内了。
将装有一百多万源细胞的特殊仪器装进口袋,江佐换上小丑面具和风衣,从窗户离开了病房。
走廊尽头的病房里,越俊才正守在父亲的病床前,守着病床上昏迷沉睡的父亲。
血死病晚期的病人,全身的阵痛非常痛苦,只能用大量的止痛药和有镇定作用的针剂缓解疼痛。病人最后的两天中,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会因为药剂的作用而陷入昏睡状态。
越俊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明天下午的时候,他的父亲会被专门处理血死病的医生和审判者接走。
今晚,是他陪伴他父亲的最后一晚。
望着病床上沉睡的父亲,越俊才的眼眶不知湿润了多少次,他的脑海中渐渐回想起从小到大,父亲和他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越俊才的家庭并不富裕,在南洋市有一套不到六十平的老旧房子。
他父亲的工作赚的钱并不足以满足家庭的开销,因此每次夜晚下班后,他的父亲都会走上二十分钟,去一家快餐店打零工,赚得每小时几块钱的工钱补贴家用,直到凌晨才回到家里休息。
在他父亲的工作中,从来就没有周末的概念。这样的日子从越俊才小学开始,一直持续到他高中毕业。
或许他的父亲并不是很有本事的人,但绝对是有一个愿意为家庭努力工作的男人。这个平凡的中年男人用他的勤劳付出,给了越俊才一个并不富裕但很幸福的童年。
越俊才一直觉得,自己的父亲一辈子太辛苦了,他很想为自己的父亲做点什么。
为此,他一直在努力学习,想要靠着自己的知识,给父亲一个不那么辛苦的晚年。
可是,还没等他学成工作,致命的血死病便降临到了他父亲身上。没过多久,血潮又席卷了南洋市,带走了他其他的亲人。
现如今,病床上的父亲是越俊才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可现在他的父亲躺在病床上,生命渐渐流逝,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病床前默默流泪。
这一刻,越俊才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自己仅存的亲人在病床上苦苦挣扎,而他却无能为力。
如果这世上有什么治疗血死病的特效药,越俊才不介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的这种药物,这也是很多血死病人家属的感受。
越俊才默默的攥紧自己的拳头,直到手掌上都被指甲印出几道清晰的痕迹。
“水水”
正在这时,病床上的父亲模模糊糊间断断续续的说出几个“水”字,越俊才连忙应道,起身端起旁边的水杯。
水杯里的水放了太久已经冰凉,保温瓶里的水早已空空如也,越俊才连忙端着水杯,急匆匆的快步推开房门,去往不远处的开水间,为父亲换上一杯温热的水。
越俊才前脚刚离开,病房的窗户就被人从外推开了,一道黑影快速的翻了进来。
“等了一个多小时,快把我冻死了。”江佐抖了抖黑色风衣上的雪花,径直走向病床上的病人。
行动之前,江佐没考虑到病人的家属也在病房的情况。无奈之下,江佐只能在窗外等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找到了合适的机会。
不用说,游戏里的玩家肯定已经等的炸裂了,一个副本加载一个多小时?是狗策划飘了,还是嫌我拿不动刀了?
江佐的动作很快,只用了十几秒的时间,他就用专门的源细胞转移道具,将一百多万源细胞转移到了病床上的病人体内。
当然了,转移过程中有点损耗也是必然的。
又有几百个倒霉的玩家,好不容易等到副本加载完,准备进入副本大显身手,结果蹦出一个的弹窗。
玩家:“???”
江佐不用猜都知道,他肯定被这些玩家问候了几百万遍。
如果玩家问候一遍,江佐的实力就提升一点,江佐现在估计已经全帝国无敌了。
补偿,肯定得给补偿。那些中途gg的玩家得补偿几百黑晶。
做完了转移工作后,江佐转身准备从窗户离开,他已经听到病房外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了。
当江佐打开窗户正准备翻窗而出时,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叫声,紧接着还有水杯落地的声响。
江佐行动一滞,心道不妙——病人的家属回来了。
越俊才惊恐的看着窗边黑色的背影,转而又看向病床上躺着的父亲。
一个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在大半夜悄悄潜入他父亲的病房,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想对他的父亲做什么不利的事!
越俊才的言语之中半是惊恐半是愤怒的怒吼道:“你是谁!你对我爸爸做了什么!”
这一声怒吼和之前的惊叫,已经惊扰到了值班的医生。江佐没有回头,没让对方看见自己的小丑面具。他径直从窗户一跃而出,没入了风雪中。
当越俊才赶往窗边时,那个穿着风衣的黑色背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值班的护士闻声赶到了病房,越俊才连忙向护士简说了刚才的情况——他出去倒了杯水,回来时发现病房里有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进来,不知对他的父亲做了什么不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