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一枚枚子弹，钻进了赵军的身体，把他的思绪从记忆中拉回到现实。
赵军感觉到自己内脏不停痉挛，感觉到身体上的疼痛，他嘴鼻里开始喷出血来，接着他哇的一声吐出大口血水。
一双黑色的手枪，从他的手中脱落，坠到地面。
身体在颤抖，渐渐变得无力。但是，他不想这么倒下。
他抬起头，看向东方。在哪里，有一块生他养他的陆地，那个名叫华夏的国度。
他想在死前，在看一眼。
可是，他的身体真的支撑不住了。
他真的好累，好累……
可就在他即将倒下的时候，一双强大，有力的手掌，抓住了他的肩头。
他的耳中，传来了愤怒，不甘，却又有些悲痛的怒吼声。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嘴角微微弯起，赵军慢慢的转头，双眼无神的看着眼前的愤怒青年，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对不起！”
“什么？”周欢脸上愤怒与疯狂，凝固了。他惊愕的看着眼前即将死去的男人，一时间，不明白他为何会跟自己道歉。
“不要怪老局长……是我假传了命令……让你去送死的……”
血水，从赵军口中一缕一缕的冒了出来，可他依然还在笑，笑着很艰难，却依然还在说，“余鸿才，也是……我让他去杀你的……”
“呃……”周欢彻底的愣住了，一脸难以接受的看着赵军，“你……”
赵军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快速的流失，但是，他却不在乎，因为他身体早就累了。
甚至对于他来说，死亡不但不是那么可怕，反而是一种解脱，是一种他期待已久的解脱。
不过，有些事，既然已经无法挽回了，但他必须要去争取一下，弥补一下。
“因为……我担心你会叛国。”赵军看着周欢，很认真的说道。
“怎么可能，如果不是你们逼我，我怎么可能叛国！”周欢怒吼出声。
“是啊……可事实上……如果你不死……你是有可能会叛国的！”
赵军笑着说，但是，他的眼睛已经变得模糊起来，“因为，当年你的父亲……算是间接的……死在我们的手中！”
“什么？”周欢惊怒的看着赵军，“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赵军却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身体，缓缓的倒了下去。
而他的双眼，还依然望着东方，望着那渐渐亮起来的东方……
周欢愣愣的看着死去的赵军，不知为何，他的心很难受，没有一点报复后的舒爽，反而无比痛苦。
而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身影慢慢的走了过来，走到了周欢的身前，在慢慢的蹲下，伸出苍老的手掌覆在赵军的脸上，把赵军的双眼合起……
“剩下的事情，让我来告诉你吧。”
周欢静静的看着身前的老人，目光却是那么的复杂。
“老局长！”
……
……
天际，慢慢浮现火红色的光亮。
朝阳，正慢慢的升起……
一老一少就这么坐在地上，坐在赵军的尸体旁边。
老局长脸上露出微笑，看着身前的周欢，就好像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
“二十年前，我们制订了一个SSS计划。计划代号：换天！”
“那时候，你才刚刚出生！那时候，我才刚刚当时华夏安全局局长。”
“当年计划的参与者，有五个人。最高首、长，我，赵军，一名策反的间谍，还有……你的父亲周成晓！”
“计划的内容看似很简单，却也很复杂。只要计划成功，便会给华夏带来无穷无尽的好处。”
“你知道换天这两字，代表着什么吗？”
“意思就是说，他们要把D国的天，给换掉！”
“而为了这个计划可以成功，我们刻意培养那名被策反的间谍，也就是前不久，刚刚被你杀死的莫扎特。为了培养他，我们无所不尽其极，甚至就连你父亲，也义无反顾的为了这个计划，而选择牺牲掉自己，利用他的死，来达到让这个计划完美执行的目的。不得不说，你父亲的牺牲很有价值，也为了莫扎特回到D国登顶权力巅峰，奠定下莫大的基础。可是，你父亲的死，也同等于是我们害死的……但是，这也只是计划的第一步！”
“而计划的第二步，就是让莫扎特培养出一名D国总理……一名属于华夏的傀儡总理。当然，在这个过程中，计划也变得有些复杂。这两年，你也在D国权力圈体验过，你应该很清楚，想要坐稳一个总理的位子，他人的资助与支持是必不可少的。但是，也要有实际能力，才能让一些让民众更加支持他。所以，他需要政绩。第二个计划随之出现……欺骗行动！”
“本来，这个计划，我们原本制订的时候，只是想牺牲掉几名科技人员，送到文森特的身边。可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任谁也没有想到，才刚刚加入安全局的你，竟然可以和龚华教授一同研制出第八代战机！”
“所以，计划改变了。变成要把第八代战机核心资料，送给文森特，以增加他的政绩……”
“而欺骗计划的核心，不单单只是欺骗整个D国，欺骗D国的所有权贵，同样，也是在欺骗你。让你在不自觉间，我们会暴露出你的身份，暴露出你拥有第八代战机的秘密，只有欺骗了你，才能欺骗得了所有人，包括文森特，还包括那位皇家老人。当文森特掌握了更大的权力时，到时候，我们会执行计划的最后的一步，换天……也就是，杀死那位皇家老人。让文森特取代他……”
“为了这个计划，我们付出了太多。为了这个计划，我们不但损失华夏最顶级的特工，还拿出了第八代战机……可是，只要计划成功了，我们就可以控制整个D国。只要成功，这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只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原本一个执行了长大二十年计划，就在即将要成功的时候。却出现的变数……”
“是啊，其实我们早就应该想到，周成晓是那么的优秀，优秀的如同华夏的骄阳，龙生龙，凤生凤……他的孩子，怎么可能差得了？”
说到这里，老局长苦叹一声，看向身旁始终沉默不语的周欢。
“要是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会在你执行欺骗任务时，把换天计划告诉你。可惜，一步错，步步错……二十年的心血，因为我的错误，付之一炬。是我，对不起周成晓，对不起赵军……对不起华夏。可最终要怪，还是怪我们太贪心了，太想让我们的国家崛起。真是应了华夏那句老话，人，不能太贪心！”
缓缓的伸出手，老局长拍了拍已经彻底呆住的周欢，慈祥的笑了笑。
“我们都欠你的，国家也欠你的。所以，我们都不会怪你。你也不要去怪赵军，他也是一心为了国家，甚至，你也不要去怪国家，毕竟，执行计划的是我们这些人，要怪，就怪我们好了！”
说完这话，老局长缓缓转过头，看了看天空升起的太阳，微微的笑了笑。
“还能再一次看到太阳升起，真的很好啊。也希望我们的国家今后会像升起的太阳一样，照耀整个世界！”
老局长脸上挂着满足，合上了双眼，倒向了周欢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