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前。
东京新宿区的酒吧,直江殿宏坐在吧台旁,手里拿着扎啤。
今天是他24岁的生日。
生日就意味着未来又前进了一步,这似乎挺重要,但对于殿宏来说,这只是既普通又无聊的一天。
因为殿宏没什么朋友~有了朋友就难免应酬。
而应酬就得花钱!
没什么朋友的人,自然也不会有女朋友替他庆祝生日,当然殿宏也从不奢望自己能有女朋友——谈女朋友,得买花吧?得约会吧?
这些都是钱,都是钱啊!
对于殿宏来说,最理想的莫过于有个不花钱的女友,可女人这种生物是最现实的,无论再怎么温柔纯情文静优雅活泼可爱小鸟依人,有一点本质是不会变的。
她们都是计算机。
所以直江殿宏直到现在依然单身。
虽然今天出门前有个高人拉他算过命,说他将时来运转。
不过殿宏对此并不抱期待,只想和过去一样,默默地在酒吧喝完一扎啤酒给自己庆祝生日,然后就回家睡觉。
但这时酒吧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天使美得惊天动地,压倒性的存在感能在一瞬间吸引任何男性。
“像这样的美女,如果去参加什么选美比赛,随随便便拿个冠军都不过分吧?”殿宏心想。
“不过美女肯定花钱”——抱着这样的觉悟,殿宏回过头继续喝酒。
没想到那女人居然笔直地向他走了过来:
“先生一个人吗?”
“欸?”
“我可以请你喝酒吗?”
霎时间,殿宏成了整个酒吧瞩目的焦点,无数羡慕嫉妒恨的视线从四面八方打在他身上,集中的程度令他坐如针毡。
“哦……可,可以。”殿宏有点受宠若惊。
有人请喝酒,这敢情好!今天的酒钱都省了。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有点太唐突。”女人低着头脸色绯红,“不过,其实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
又是一枚重磅炸弹,炸得殿宏一阵阵懵逼:
啊咧?这什么情况?
“对了,生日快乐。”美女一边说一边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了蛋糕。
“她居然还知道我生日?”殿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谢……谢谢。可你是怎么……”
“因为我一直在关注你啊,”女人浅笑盈盈地看他,“虽然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却一直在默默注视着你。你所有的情报我都知道的喔!我知道你叫直江殿宏,是三井株式会社的程序员……”
女人娓娓道来,把殿宏听得一愣一愣地:想不到人家居然对他的个人情报如数家珍,看来果然关注他很久了。
他渐渐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虽说这种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的剧情只存在于小说中,但这就是现实啊!
原来真的有时来运转这种事啊~
原来自己也会有春天啊!
※※※
围绕着那天的始终带有一种淫靡的气氛,酒吧音乐震耳欲聋,照明灯忽闪忽灭,镭射光束交织成网,即使是沉重的实木房门,也被近乎噪音般的旋律弄得微微发颤,而对于舞池里那疯狂地扭动着身体的人们,却仿佛全无所觉。
冰凉的琼浆进入喉咙,酒精让人迅速地沉醉,两人相谈甚欢,都喝了不少,从交谈中殿宏得知女人名叫绫濑未音,在东京开着几家公司。
“女强人什么的最有爱了!”
因为自身太过强势,导致没有男人配的上而嫁不出去,因此对不起眼的自己青睐有加,觉得这样的自己反而很安全不会出轨。
连理由都找到了!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关系吧,殿宏开始觉得头晕目眩,耳朵嗡嗡作响,那些音符恍如一班列车从耳朵里穿行而过,眼前灯光渐渐幻化成温暖的太阳。
“我上个洗手间。”他站起身。
※※※
洗手间里,殿宏靠在洗手间的门上,低头看着手中的塑胶圆环,心里蠢蠢欲动。
刚刚他留意过绫濑的钱包,里面光金卡就有好几张,更不用说那些厚厚的钞票了。显然这个女人出身富贵。
这何止是不花钱的女友?根本就是带钱来的女友啊~!
想到这里,殿宏大脑运行的速度比光子计算机还要快,不到一秒钟,绫濑未音就依偎在他身上,把金卡塞进他的口袋:
“今晚,带我走。”
他们在香格里拉酒店开了房间,房间号码818。
浴室水声停住,未音身披浴衣款款而出,美丽的风景若隐若现。
第二秒:他们依偎在天台,夜空中繁星璀璨,乳白色的银河横贯中天,泻向东南大地,未音抬起手指,一颗美丽的流星划破长空。
第三秒:白衣侍者推着餐车进来,纯银盖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银盘中是精致考究的大餐,旁边还有一瓶1886年的波尔多。
第四秒:酒喝完了,他把未音推向无边无边的大床,这时候镜头转向了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播放《动物世界》,节目里两只大猩猩正在行云雨。
第五秒:阳光照进清晨醒来房间,两人就婚礼一切细节达成一致,未音列出令人眼花缭乱的陪嫁,乘豪车离去,房间里就剩下自己面对长长的礼单眼泪汪汪。
……
没想到事情居然进展得这么快,幸福来的就是这么突然,突然得都有点不真实起来。
门又被推开了,一件亮色系的小背心出现在他面前,殿宏一愣,这件衣服怎么这么熟悉?
他惊讶地抬头,结果看到绫濑未音出现在面前。
殿宏目瞪口呆,下意识地跑到门口看了看,可上面明明写的男厕。他有点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再看,没错,就是男厕。
“你,你你……”殿宏指着未音语不成声。
“我也来方便一下。”未音一边打着酒嗝,一边站到了便槽前。
一秒之后,男厕里发出了似人非人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时间回到现在。
木村风格的咖啡屋里,晴香和砂羽对视一眼,晴香默默地捋了捋耳畔垂下的秀发。
“这的确是个令人悲伤的故事。”她说,“不过直江先生,您把自己失败的艳遇告诉我是想怎样?”
殿宏苦笑了一声:“如果只是一场失败的艳遇,那还真是谢天谢地了。”
晴香目光一凝:“这么说还有后续?”
殿宏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仿佛想到了极其什么可怕的事情,他的脸色苍白,视线乱瞄,紧张得满头满脑都是虚汗。过了好半晌,才沉重点头,又继续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