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立刻道:“物体记忆!我懂了!”
懂了?我还没懂这死胖子就懂了?他什么时候对科学事件的领悟力这么强了?看我一脸怀疑的表情,胖子鄙夷道:“天真同志,还记不记的我跟你说过文锦的事?”
我点点头,顿时想了起来,文锦曾说过,陨玉里有一块发光的怪石,可以剥夺、存储甚至回放人的记忆,她为了跟胖子解释,曾经用复活节岛的石像给胖子做过说明。
复活节岛的电磁效益,和张博士此刻所说的磁场物体记忆,顿时不谋而合。
我当即恍然大悟,激动道:“张博士,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没有什么鬼怪,而是特殊的磁场所造成的物体记忆再现?”姓张的含笑点头,随即摇头道:“不过磁场所能影响的东西有很多,比如我们重复见到的入口,有可能是物体记忆,也有可能是时空扭曲,如果是前者,那么这种物体记忆会突然出现,肯定是我们无意间触碰了什么而激发了磁场效益,而如果是后者,那么我们现在,很可能被时间所孤立了,我们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其实都是不存在的。”
胖子一听到跟科学有关的事情就头大,张博士的话把他绕晕了,他挥手道:“哎哟,我说张博士,既然您已经找出原因了,就提供个解决办法,您说,我和天真出力气,咱们男女分配,干活不累。”
张博士道:“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必然是我们冒犯了什么,所以才会引发磁场效应,咱们好好回忆一下,进入这座遗迹之后,大家分别做过什么事情?”
胖子眉头皱了半天,随后问道:“大便会对磁场有影响吗?”德国美女顿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姓张的都忍不住含笑摇头,胖子脸上有些挂不住,推着我道:“你他娘的大学白读了,快点想。”
我翻了个白眼,道:“最近不是有句话吗,说什么大学满地走,高中不如狗,张博士在这儿,我还好意思提学历吗。”胖子乐了,道:“嘿,天真,以往在斗里,你总拿学历说事,现在知道了吧,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看你丫的今后还敢不敢拽。”
我没心思跟胖子扯皮,皱着眉头回忆了半晌,最后道:“张博士,你的指南针是什么时候开始出问题的?”
“扎营的时候没问题,是被红头蝎追进遗迹群以后。”
我道:“这样看来,触发磁场的,就是我们进入遗迹之后的所作所为。”
张博士点点头,想了想,又道:“磁场效益这个东西,牵扯的范围很广,现在的科学家所研究到的,也不过冰山一角,或许是咱们的某些行为触动了,或许,这个磁场的触动是有自然规律的,比如时间、比如温度,如果是自然触动,咱们唯一的办法就只能等下去,等它自然消失。”
胖子听张博士这么一说,紧张道:“会不会等磁场效应消失后,咱们也跟九十多个潜水员一样,一下子老个二十岁,完了,胖爷今年四十多,一下子老二十岁,出了沙漠,不直接进棺材了?”
我翻了个白眼,道:“没准你也会突然年轻个三四十岁。”
胖子想了想,道:“不对,那那个黑影是怎么回事?”
张博士想了想,皱眉道:“当时的情况,我们是跟着你走出去的,但你自己却说,你当时突然产生窒息感,停在原地无法动弹,那么也就是说,再那一刻,同时有两个你,但我们无法看见真的你,而是跟着另一个你走了。”
不仅胖子,连我都有些晕了,不知道这姓张的究竟想说什么。
这时,姓张的却突然面色扭曲,仿佛想到了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最后她一字一顿道:“我想,这不是物体记忆,而是空间扭曲,当时的两个你,都是真的。”
两个胖子,都是真的?
我无法完全明白张博士的意思,但也隐约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也就是说,我们看到的那个黑影,其实也是胖子,只不过我们的空间,在那一刻被扭曲了。
那么,现在我眼前的胖子……
我们六只眼睛同时盯着胖子看,胖子被看的脸上的肉都开始抽搐,最后他枪一竖,道:“日,你们说的什么东西,再说下去,胖爷就不是人!是不是要变成十二手万奴王了?”
我见胖子真的要走火了,忍不住调侃,道:“王胖,不管你的过去,还是未来,你是真实还是虚幻,我都只认定你一个人。”
胖子一脸被我恶心的想吐的神情,踹了我一脚,道:“妈的,要发春找女人,奶奶的,别再讨论什么磁场的,被你们说的,胖爷我感觉自己跟个怪物似的,就说说,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张博士想了想,道:“咱们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次空间扭曲,所以不管我们怎么走,都会走进无数重叠的空间里面,对于这个东西,我们完全不了解,所以我的看法是,等。”
“等?”我们三人异口同声,连德国美女也有些不解。
张博士点点头,道:“不错,等,咱们进入这片遗迹群时,大约是凌晨的三点左右,咱们现在等一天,到了凌晨三四点,如果这种现象没有消失,那么就是人为触动,到时候,我们只能将先前所做过的事情,进行一次重复的演习。我们再这一天里,唯一要做的,是回想我们进入这片遗迹后做过的每一件事情,如果第二天磁场没有消失,那么我们必须将所发生的事情,重演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
如果不是之前下斗的诡异经历,我一定会觉得姓张的在说梦话,但在见识过青铜树之后,连人都可以物质化出来,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出现的?
当天,我们四个人就在那个入口外的沙地里扎营,唯一的两顶帐篷因为红头蝎而丢失了,四个人只能坐在沙地上,当你回忆从前时,一遍两遍可能觉得无所谓,但当你无数遍去回忆同一件事情,并且努力去回想每个细节的时候,便会觉得很痛苦,我们大约沉默的想了三个时辰,便没有人再能坚持下去。
最后,张博士拿出一本笔记本,结合四个人回忆的描述,我们将回忆写成了类似剧本一样的东西。
剧本中的四个人,每一句对话,甚至弯腰捡东西这些动作,都一一记录再案,如果今夜凌晨,这一切不能恢复原状的话,我们四个人,必须在这个遗迹里,演一场无人观看的回放。
写完剧本后,我们又吃了些东西,补充了点水源,原本的三个包裹,被中年人拿走了两个,现在我们四个人用一个装备包,此刻,离凌晨三点还剩下十二个小时,我们几个人奔波一夜,身体疲惫,便睡了一觉,或许是心中不安,都只睡了三个小时左右便醒了。
醒来的时候天还没黑,胖子在沙地里坐了半晌,突然晃悠悠的从怀里掏出一盒扑克,道:“都这么严肃干什么,革命军人的传统,要苦中作乐,来、来,输了脱衣服。”
德国美女咯咯直笑,用不太流利的中文道:“小胖,我对你很有意思。”张博士显得有些无奈,解释道:“她是说,她觉得你很有意思,不是对你有意思。”说完,用德文跟德国美女说了一通,德国美女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摇手,道:“NO,NO,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那个是说……”
胖子挥手,道:“行了行了,一切尽在不言中,胖爷我懂,来吧。”我正想骂胖子不靠谱,结果张博士把扑克接过手,笑道:“打什么。”
胖子没想到姓张的这么配合,一愣过后,一拍大腿,道:“好,好,天真,你眼光不错。”
奶奶的,这都什么跟什么。
前几天还跟我苦口婆心的说消化不了,现在人家就陪你大个扑克,竟然就把兄弟给卖了。
我们四个人玩起了锄大地,德国美女刚学会,老是出错,好在我们打着玩儿,没人脱衣服。一直玩到晚上的十点,众人都有了些困意,便用德国美女的手机调好了闹钟。
我们将闹钟调到了凌晨的一点半,按张博士所说,这里是磁场触发的空间扭曲,不会有什么危险,因此我们也没有守夜,我这一觉睡的很模糊,恍惚间听到手机响了,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结果一睁开眼,我就看到了一张巨大的人脸。
黑暗中,那个人脸就悬空处于我的上方,那是一个人脸的轮廓,却没有五官。
是那个黑影!
不错,是我在墓道上看的那个黑影!
它不是被时空扭曲的胖子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脑海中顿时一个激灵……难道我们都被姓张的骗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磁场效应?操,欺负我们没文化吗?
就在这一瞬间,那个没有脸的黑影猛的向我扑下来,我只觉得一阵透骨的寒凉从身体里穿过,自己已经完全动不了,也无法开口说话,而就在这时,手机闹钟的铃声突然停止了。
这时,我听到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随即,张博士打开了手电筒,揉着眼睛打哈欠,随后德国美女和胖子也起来了,他们仿佛没有看到我一般,我心里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
姓张的没有任何异动,也就是说,她没有骗我。
那么我现在的情况,岂不是跟胖子一模一样?
可是,我并没有出现呼吸困难的现象,难道他们现在看不到我吗?该死?我其实已经到了扭曲空间?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都要涨开了,心里急的想大叫,整个人却如同木乃伊一样,直直摊在地上。
这时,胖子突然说话了:“奶奶的,天真同志,赖床是不对的。”
我心中一喜,胖子看的到我!
接着,胖子向我走过来,看样子似乎准备踹我一脚。
我心中激动万分,等着胖子发现我的异常,结果我却突然发现不对劲,因为胖子并不是像我走过来,而是走到了我旁边,接着,我听见胖子道:“起来,起来,你尿床了。”接着,我感觉自己旁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动,我转动眼珠子努力看过去,顿时,我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因为我看见,‘我’正打着哈欠,被胖子揪着衣领从沙漠里拽起来,‘我’还打了胖子一拳,嘴里骂骂咧咧:“死胖子,有病啊,你以为是拎小鸡啊。”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是谁?死胖子,我明明就在你脚旁边,难道你看不到我吗?
该死,该怎么办?
我努力挣扎着,希望能动一动,却发现自己仿佛被什么困住了一样,眼皮也越来越重,最后竟然挣不开了,呼吸也逐渐困难起来,渐渐的,肺里仿佛要爆炸一般。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踹了我一脚,紧接着,那种仿佛要断气的感觉突然消失,一股新鲜的空气猛的注入进来,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可以动了,正惊喜的要起身,结果脖子后面的衣领被人一抓,接着,我听到了胖子的声音:“起来,起来,你尿床了。”
我被胖子拧着衣领,脖子被卡住了,下意思的就骂道:“死胖子,有病啊,你以为是拧小鸡啊。”说完,我猛的打了个寒颤,这不是另一个‘我’说的话吗?
我猛地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正被胖子还有张博士两人围在一起。
我立刻去看自己的左右,全是沙,那上面什么也没有,没有另一个吴邪,什么也没有。
怎么回事?我咽了咽口水,在沙漠寒冷的黑夜里,我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的白毛汗。我下意识的去摸身边的黄沙,这里、这里会不会正睡了一个我?
他看的到我们,我们却无法看到他?
究竟他是真的,还是我是真的?刚才那是做梦?还是真实的?
我完全说不出一句话,胖子在旁边忧心忡忡,道:“天真,你怎么了?别吓唬我,胖爷这两年心脏不好使。”我不知道该不该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他们,因为连我自己都无法分辨,那是梦境还是真实的。
肺部还在隐隐作痛,这种感觉是如此真实,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