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贵族,之所以高高在上,除了权势,还有家族悠久的传承。一些古老的贵族,历经大陆政权更迭,还能发展壮大的,无不有自己的底蕴,其历史更是可以追溯到有文字记载之前。
所以,以这些古老的贵族为首,大陆的权贵们最重视的就是家族传承,他们甚至花费大量精力和时间去学习不同贵族的历史、家徽的识别、各家族分支的状况等等。
“所以,这样的贵族是不屑于和平民阶层交流的,其中就包括婚姻。于是,贵族生下来的孩子天生就是贵族,而平民跨越阶层的通道几乎封闭,直到塞里斯公爵李唯的横空出世。
在这样阶级固化的世界,李唯也是通过军功才获得爵位,迈入贵族阶层。但他平民出身,对旧贵族的做派天生反感。不但是他,很多平民通过军功成为贵族,都和李唯一样,被旧贵族排斥,同时也不想接纳他们进入自己的圈子,于是以李唯公爵为首,形成了新贵族派系。”
李唯坐在上首,对小胖子杰尼讲述新旧贵族的形成。虽然他是个地精,名字还叫李唯,但是杰尼并没有把他和塞里斯公爵联系起来。
他也没打算告诉杰尼自己就是塞里斯公爵、新贵族派系的首领,因为对方还小,对政治的认知太浅,说了也没用,还有可能泄露。
“感谢您的解说,李唯祭司,同时原谅我的失礼,我应该先感谢您救了我父亲。”
小胖子说着,起身对面前的地精行了个礼。
然后继续道:“我之所以这次来得这么急,是因为我收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新的塞里斯公爵李察大人,被杀了。”
李唯表情没什么变化,这个消息他前两天就在冥河世界里知道了。虽然他觉得李察活着的可能性很大,但没证据,冥河世界的事也不能对外说,所以他保持沉默。
巴克扮演着杰夫的角色,作为一个新贵族,听到李察公爵的噩耗,他必须问一下情况才合理。
“小豆丁,消息准确吗?知道被谁杀了吗?”
杰尼摇摇头:“消息肯定准确,是父亲您之前的渠道传来的。至于被谁杀了,没人知道,只是说李察公爵夜晚去见一个人,然后被从天外招来的陨石砸死了,遗体都没留下。大家都在议论,估计是哪个旧贵族招揽的巫师做的。”
巴克又问:“那你说新旧贵族开战的消息准确吗?”
“当然,父亲,我刚收到李察公爵死去的消息,罗浮伯爵那边就集结了西南地区个旧贵族势力进犯我们领地,说是作为父亲您的亲密朋友,要进入子爵领帮助我缉拿杀害您的凶手。”
杰尼说到这里毫无惧色,继续道:“我拒绝了他们的入境要求,并解释说您是被恶魔杀死的,让他们回去做好防范。
他们不愿走,就这么来回交涉了半天,罗浮伯爵生气了,说塞里斯短时间内接连失去两位公爵,让我不要奢望塞里斯会给我援助了,现在帝国内的旧贵族已经放下一切争端,一致打击新贵族,塞里斯也不例外。”
巴克知道李唯会担心自己的公国,连忙问道:“知道是哪个旧贵族去对付塞里斯吗?”
“不知道,也许是多个旧贵族联合在一起吧?”
李唯摇摇头说道:“不,对付塞里斯,应该是每个旧贵族,甚至皇帝陛下都会参与其中。
一是塞里斯军力强盛,有炎龙骑士团和精锐的领主武装力量,还有驻守在帝国各地的军团,但他们鞭长莫及,还要提防附近旧贵族,所以不能计算在内。
二是塞里斯富足天下,没有哪个势力愿意错过这次机会,所以各旧贵族不分远近都会去分一杯羹。而皇帝陛下快成年了,他不想再屈居塞里斯公爵之下,所以也会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参与,比如替教父李唯守护塞里斯什么的。”
杰尼皱眉道:“那塞里斯岂不是危险了?几乎是面对帝国最强的军力。”
李唯笑道:“塞里斯没那么容易被击败,而且旧贵族们集结兵力对付塞里斯的话,就没太多精力对付其他新贵族了,这对你来说是个好消息。罗浮伯爵估计也就是欺你年幼,其实他就是个纸老虎,没那么多兵力,不敢真的带兵入境。”
巴克作为“父亲”也点头附和:“没错,李唯祭司分析的很对。”
“那我该如何做呢?”
“我们先听听李唯祭司的意见,小豆丁。”巴克把问题转给自己主人,他不敢做决定。
李唯也不客气:“杰尼,你现在是纽碧子爵,可以把这次的事件当作锻炼。你想怎么做,我和你父亲都可以帮你。”
杰尼一听,想了想,表情严肃道:“我不想与罗浮伯爵他们扯皮了,我想打败他们!我不能丢父亲和纽碧家族的脸!”
“不错,你很有志气,但是我建议你继续跟他们扯皮。”李唯说着,制止了想反驳的杰尼,接着说道:“除了扯皮,你还要带着领地里的农兵去他们面前露露脸,并在他们面前哭鼻子,说你想让他们入境,但麾下的骑士们反对,你甚至和自己的骑士们闹翻了。”
“可是李唯祭司,这样做岂不是让他们笑话我?而且他们家旧贵族即便派出去一部分兵力对付塞里斯,但是剩余的兵力,也不是我能对付的啊?”
“放心,我会让巴克...噢忘了,就是你父亲,这是他的地精名字,让他带两千地精协助你的。”
巴克一脸懵逼,刚才李唯对杰尼说的话,他听懂了,意思就是让杰尼示弱从而让旧贵族们放下戒心,好击败他们。但让自己带两千地精去干嘛,笑死敌人吗?
杰尼也是一脸疑惑,让自己父亲去还可以理解,两千地精去是消耗己方的粮食吗?不过这是对方的好意,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事情决定下来之后,杰尼告了别,准备先回小牛镇,因为玛德管家已经发飙了,表示纽碧子爵不能和地精住一起,否则他就要去杰夫子爵墓前哭诉。
杰尼也不好解释说自己父亲没死,变成了地精,就在你面前,于是只好和玛德回去了。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在杰尼和巴克告别的时候,铁镐出现了,对着巴克就是“父亲,父亲”一通叫。
李唯赶紧对杰尼悄悄解释:“你父亲所占据的这具地精躯体,是铁镐父亲的,现在铁镐还不知道自己父亲死了,躯体里是你父亲的灵魂这件事。”
这话说得十分绕口,但杰尼听明白了,他十分同情铁镐,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宝石戒指给了它,并展示了一下戒指的功能,就是每天可以瞬发一个火球术。
铁镐收到这个胖人类给自己的戒指,十分兴奋,就想赶紧去炫耀一下。但被李唯要求给杰尼回礼,于是铁镐十分肉疼地拿出自己的破手帕,好似拿出一袋金币似的,交给杰尼。
并且还示范了一下如何使用,就是捂着鼻子,带着鄙视的眼神看别人,搞得杰尼哭笑不得,玛德管家则是脸皮不断颤抖,看不出喜怒。
杰尼走后,巴克跟随李唯回了帐篷,立马跪下哭道:“主人,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才要我去协助杰尼?”
听到巴克的哭诉,李唯意识到他误会了,以为自己让他带两千地精去攻击敌人。
“我让你去协助杰尼,是为后面的事做准备,你附耳过来,到时候你就这么做...”
李唯在巴克耳边说着自己的计划,巴克越听眼睛越亮。
最后他十分兴奋地夸赞李唯:“主人,你真是太卑鄙,太无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