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对于墨堡治安官的能力还是比较认可的,只是他们探寻的方向不对。
而且在墨堡,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这里讲究法律和人权,一般不是罪大恶极或者严重危害到墨堡安全的事件,治安官都不会使用逼供手段,特别是针对宗教人士。
所以方向错了的情况下,再加上比较温柔的讯问手段,自然就问不出什么。
李静姝明白这一切后,有些颓丧,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李唯则哈哈一笑,安慰道:“小丫头,别想太多,你还年轻,人生阅历多了,许多事情自然就会想通了。”
“那地精先生,现在改怎么办?”
不知不觉中,李静姝已经开始依赖李唯了。
毕竟对方是自己父亲的朋友,又多次帮助自己的家族,而且还是个神通广大的神,不信任对方还能信任谁呢?
李唯笑了笑,说道:“自然是放任不管了。”
“放任不管?”
不仅是李静姝,就连小巴和巴克都一脸懵逼。要不是他俩清楚现在地精的身体里是李唯,不然还以为是什么不相关的人,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但是李唯却很自信:“是的,放任不管。我们现在如果动用力量,确实能把骚乱彻底消除,但没什么意义。那些隐藏还未暴露出来的,依旧会继续潜伏下去,以后还是个隐患。所以堵不如疏,趁这次机会,让那些蠢蠢欲动的野心家以为李奥重伤后,李静姝无力掌控墨堡甚至整个塞里斯公国,让他们放松警惕跳出来,这样才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经过这么一解释,其他三人才恍然大悟,感觉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小巴则有些担心,问道:“如果骚乱持续扩大,导致我们无法掌控呢?”
这个问题,黑龙想回答,却被李唯制止住了,如果被李静姝发现黑龙史矛戈在自己身上就不好了。
他笑道:“墨堡底蕴的深厚可能你们都不了解,小丫头,如果墨堡内的局面连军队都无法控制了,那么你就这样”
后面的话,他趴到李静姝耳边小声说了。
说完还问道:“你记住了吗?”
只见李静姝眼睛一亮:“地精先生,您说的是真的?”
“当然,不过你可不能把这个做其他用途,比如离家出走。”
被对方一眼看穿自己的心思,李静姝有些不好意思,她立刻保证道:“怎么可能,我哥哥李奥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也不会离开墨堡。”
“那就好,回到刚才的话题。”
李唯倒了杯葡萄酒,喝了一口继续道:“放任骚乱的发展,我们也并不是什么都不做。这些年来,我额的好友李唯公爵,对这些宗教有些宽容了,导致他们越发放肆,一些扰乱人心的言论都能随便说。所以,也是该敲打他们一下的时候了。”
李静姝立刻问道:“地精先生,要如何敲打?把他们都抓起来吗?”
“不,抓起来不就正中光明教的下怀了吗?我们需要换一种方式”
“换一种方式?”
李唯之外的三人都一脸懵逼,不能驱赶,也不能抓,那要如何敲打这些宗教?
对此,前者笑而不语,让三人附耳过来。
三人都是越听眼睛越亮,听到最后,巴克忍不住赞美道:“主人,您真是太卑鄙,太无耻了!”
就这样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墨堡街道上的商贩们开始出摊了,他们祈祷今天那些乱七八糟的宗教信徒们不要再出来闹事了。
与此同时,街道上的吵杂声也把住在下水道里的阿山吵醒了。
他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对自己所在的这处下水道越发满意了。
现在外面已经是寒风刺骨,但在下水道里却温暖如春,而且他所在的这处下水道是排泄雨水的,所以也没什么异味,再加上他住的这块地台很高,最近也没什么雨水,所以很很干净也很干燥。
他起床后伸了个懒腰,穿上衣服选了条通道,熟门熟路的往前走。
很快,他前方的顶部出现了一个出口,通道的石壁上还有凹槽可供攀爬。于是阿山就顺着凹槽爬了上去,顶部是一个石制的盖子,上面有好多小孔,这是为了雨天排水用的。
阿山就是根据这些小孔投下来的光,才确定了哪里是出口。
他小心将石盖掀起一条缝观察了下外面,确认没被人发现后,他才将盖子挪开。
只见他出来的这个地方竟是一个庞大的食材市场,而离他最近的摊位是卖各种蛋的。上面不但有常见的鸡蛋鸭蛋,还有一些花花绿绿,大小不一的不知名的蛋。甚至还有一筐三角形的蛋,也不知道是什么生物下的,也不嫌喇屁股。
阿山出来的这个出口离摊位只有一米远,而且还是在视线的死角,摊位老板正忙着招呼客人,更是看不到他了。
所以,他随便挑了两枚鸡蛋就打算盖上石盖准备走,可想起上次因为好奇拿回去的那枚三角形的蛋,自己养的那只能听懂人话的蜥蜴很爱吃。于是,他犹豫了一下,再次拿了一枚三角形的蛋。
盖好石盖之后,他又在故技重施,走到附近其他的石盖下,依次拿取了猪培根、香肠、奶酪,还有一壶牛奶。
他就像一个家庭主妇一样,采购完早上的食材就回到自己的老窝了。
然后,他先把三角形的蛋放进蜥蜴笼子里。
原本还在睡觉的炼狱巨龙厄里芬被惊醒后,看到这枚奇特的蛋,立马来精神了。他用爪子抓破了一小片蛋壳,就把嘴巴凑过去,贪婪地吮吸起蛋液。
厄里芬一边吃一边在心里暗自嘚瑟:“傻小子,你真以为厄里芬老爷喜欢吃这个蛋?嘿嘿,只不过是因为这个蛋里含有一丝龙族血脉,对于恢复我的力量有很大帮助。老爷我吃了两个这种蛋,积蓄了一点力量,冲破这个铁笼子有困难,但杀个人普通人还是不在话下的,等老爷我出了笼子,嘿嘿嘿”
阿山当然不知道身边这个小蜥蜴在想什么,他正在做自己额早餐。
他捡了个缺了条腿的炉子,用石块支着当炉灶用。他先煎了猪培根和香肠,然后用煎出来的猪油煎鸡蛋,最后煮了一杯热牛奶。
其实对他来说,牛奶凉着也不影响喝,但他接触李静姝久了,看到对方只喝热牛奶,所以他也学会了这个习惯。
吃饱喝足之后,阿山打了个饱嗝,穿上小丑的装扮,爬出下水道,准备去梧桐街表演杂耍,其实主要是他刷蜥蜴给大家看。
今天是他抓到蜥蜴的第五天了,这五天来,他已经是梧桐街的红人了,大家都知道了好人山丘现在改行杂耍了,尤其是他那只聪明的蜥蜴,竟然什么都会!
甚至不少人从其他街区赶来看他的表演,还有一些富人出钱邀请他到家里的聚会上表演,阿山最近赚的盆满钵满。要不是墨堡房价太贵,他都打算在这里买间小房了。
他也明白,这一切的攻城都是眼前这个被自己取名为厄里芬的小蜥蜴,所以现在他对厄里芬的态度好了不少,起码让他单独一个笼子了,而不是和野猫待在一起。
“厄里芬,今天也要加油呀!”阿山做着表演前的最后准备。
而小蜥蜴一如既往地乖巧,咧着嘴点点头。
但他心里则早已冷笑不止了:“嘿嘿嘿,阿山傻小子,等你打开笼子,老爷我就耗尽所有力量,发个火球送你见天神。然后找个下水道躲两天,就可以恢复我炼狱巨龙的真身了,到那时,哼哼”
就在厄里芬畅想未来的时候,阿山已经支好了摊位,一些路过的人认出他后,也都纷纷叫嚷着驻足等待他的表演。
阿山也很高兴,他也在畅想,想着自己赚了好多钱,买了大宅子,迎娶李静姝。
此时,他已经拿出了关着蜥蜴的笼子,手指触碰到了笼子上的小锁。
小蜥蜴厄里芬人立而起,两个前肢抓着笼子的栏杆,眼睛瞪的溜圆,心里焦急地催促:“快啊,你这个混蛋,该死的下水道老鼠,快点打开啊,老爷我让你尝尝被烤焦的滋味!”
随着笼子上的锁被打开,厄里芬更加激动了,他发誓自从自己第一次接触了一头母龙后,就没这么激动过了,他甚至已经在喉咙里酝酿火球了。
“轰!”
一声巨响传来。
厄里芬吓了一跳,还有些疑惑,自己明明还没发出火球,爆炸从哪来的?
接着,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许多人从梧桐街的一头跑过来,边跑嘴里还大喊着:“有疯子!”
“拜葱油饼教的人打人啦!”
“出什么事了?你们跑什么?”
“刚才的爆炸就是这个教派的人搞出来的,他们说墨堡的地形像个炉子,他们要把墨堡点燃,做一个巨大的葱油饼,这样全世界的人就不怕挨饿了!”
啥?
拜葱油饼教?墨堡还真是什么宗教都有啊,关键有人信。
厄里芬一脸懵逼,如此有前途的宗教,如此非凡的教义,我竟然不知道?
阿山也好不到哪去,他赶忙收拾摊子,边收拾边说:“大爷的,早就听说最近墨堡里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宗教信徒在打砸抢,我还不怎么信,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了。我可是刚准备开张呀”
他收拾了几件重要道具,拿着装厄里芬的笼子就准备跑。
可就在这时,一个爆炸物在他身旁炸开,巨大的气浪将他猛地掀飞出去,撞到墙上再落到地上。
阿山感觉自己骨头都似乎断了几根,疼得直不起身。
他想喊救命,但却一时发不出声音,嗓子里只有嘶嘶的喘息声。
而被他拿在手里的关厄里芬的笼子,也受爆炸影响废了出去,同样撞在墙上,结果撞开了笼门。
厄里芬也是被摔的七荤八素,不过他体积小,受到的伤害也不大,很快恢复过来。然后看到打开的笼门,厄里芬都快哭了,大爷的,终于自由了!
老爷我再也不用跟个傻子似的踩木球了,再也不用怕被扔进野猫笼子了,老子只要躲起来两天,就能恢复真身,到时候要让整个墨堡死光光!嘿嘿嘿!
好像上天此刻真的眷顾厄里芬,受爆炸影响,一个下水道的石盖被爆炸的气浪掀开了,离他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
厄里芬嘿嘿一笑,却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四处寻找阿山。
“臭小子,戏弄老爷这么久,临走前得趁乱把你给解决了。到时候就估计都会以为你是被拜葱油饼教徒炸死的,而不会怀疑到老爷身上,简直完美。”
厄里芬眯着眼睛在爆炸产生的烟雾中搜寻了片刻,很快就找到了阿山!
后者此时好不容易翻正了身体,正躺在地上呼呼喘息。他的嘴角不由自主流出一些黑血,他猜测可能是伤到肺部了。
然后,他猛地剧烈咳嗽几声,还咳出一口血,更验证了他的猜想。
阿山看着蓝色的天空,混乱的人群从他身边跑过,却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去帮助他。
可突然,一个蜥蜴脑袋出现在他眼前,正是他的表演搭档。
“厄里芬!”
阿山激动地喊了一声,但声音嘶哑,几乎说不出话,这一叫又引得他咳嗽起来。
炼狱巨龙厄里芬看着眼前这个折磨了自己五天的人类难受的模样,心里却并没有什么快感,他觉得可能是自己被折磨麻木了。
该死的人类,厄里芬老爷现在就解决了你!
随后,炼狱巨龙开始在喉咙处积蓄力量,准备发出火球。
再见吧,人类!
这时,阿山又咳出一滩血后,才平静下来,呼吸也顺畅了许多,但面如金纸,似乎快不行了。
他将手伸进腰间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棱角分明的东西,赫然是厄里芬之前吃的三角形的蛋!
“厄里芬,拿着蛋快走”
阿山将但递到小蜥蜴面前,后者下意识去接,却没接到。
因为阿山拿蛋的手突然垂了下去,三角形的但滚落一边,他也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