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迪亚在水中沉浮多次,喝了几口水,终于抓住了一块木板。
克劳迪亚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扣住木板将头探出海面,抓住空隙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仅仅几秒后,又一个浪头砸了下来,将她压入水下,她努力挣扎却无法上浮。
忽然一只有力的臂膀揽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抓着木板,是弗朗索瓦!
水属性的弗朗索瓦发挥了巨大作用,他用力将木板推出水面,让克劳迪亚能够有机会呼吸。
时间缓缓流逝,克劳迪亚渐渐体力不支,感觉快要抓不住木板了。
不过浪头的压力似乎也越来越小了,克劳迪亚感觉轻松了一些,觉得噩梦就要醒来了。
风浪终于停止,天空竟然放晴了,缓过来的克劳迪亚环顾四周,海面上偶有碎木和破帆,他们的海船早已沉入海底,船上的数百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弗朗索瓦趴在木板的另一端,也是精疲力尽了,作为风暴的始作俑者,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的献祭能够造成这么大的风暴。
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还好匕首还在身上,弗朗索瓦松了一口气。
弗朗索瓦不知道安南先生现在的情况如何,其他重要物品都已经交道他的手上了,希望他也能挺过风暴,然后赶紧找到自己。
弗朗索瓦不知道自己距离海岸有多远,但是他知道向西,总能见到陆地,于是强忍疲惫推着木板向西飘流。
缓过劲来的克劳迪亚实在游不动了,她非常庆幸自己因为呕吐弄脏了全身甲,然后在侍女的帮助下换下了盔甲,否则以自己的水性,如果还穿着沉重的盔甲,只有死路一条了。
两人正在商量着后续的计划,突然发现前方的天空中有一个浮空的人影,弗朗索瓦心中一喜,看来还有其他的幸存者,还是个宗师!
克劳迪亚将手臂高高举起,大声呼喊,希望能够引起空中的宗师注意。
弗朗索瓦忽然从水面窜起,一手拉住克劳迪亚挥舞的手臂,一手捂住她的嘴巴,将她压回木板上。
克劳迪亚挣脱了捂住自己嘴巴的手,刚想询问弗朗索瓦是什么意思,却感觉到他竟然在浑身颤抖,语调立即变化:“你怎么了?冷吗?不舒服?”
弗朗索瓦颤巍巍地说道:“他……他身后,有异兽……”
觉醒者巅峰的克劳迪亚视力要比弗朗索瓦差很多,过了一会才看清空中的人形并未直线飞行,而是左躲右闪似乎在躲避什么。
那人紧急转换了方向,接着他身后的海面露出一个黑点,克劳迪亚疑惑地看向搂住自己的男人。
弗朗索瓦努力开口说道:“海蛇或者海鳗,我还不能确定。”
能够追得宗师亡命逃窜的异兽!克劳迪亚听得身子微微一震,即便在半个身子在水中也能感觉到脊背上瞬间冒出的冷汗。
“希望他们能走远一些,万一让那个宗师看见我们,也许他会把我们当做阻挡异兽的诱饵……”弗朗索瓦说出了心中的忐忑。
克劳迪亚想通了这一茬,赶紧将身体向下沉去,仅留一个头在水面上,两手紧抓木板也在颤抖。
似乎那个宗师在刚才便发现了他们,他连续几个机动躲避后,终于向他们飞了过来。
巨大的恐怖向他们袭来,两人却毫无办法,以他们的游泳速度,跑是根本不可能跑得掉,只得迎接命运的审判。
那位宗师越来越近,克劳迪亚也看清了那人的面容,是公爵安排的护送人员之一,而且是使团中萨克森团队的负责人维克图瓦尔宗师。
而他身后偶尔浮出海面的是一头海鳗的尖状头颅,靠近才看清海鳗正不断地向维克图瓦尔射出闪电,克劳迪亚无法看到海鳗的全貌,但从那巨大的头颅也能猜到此海鳗的体型绝对不小。
维克图瓦尔肯定认出了浮在海面上的克劳迪亚,只是他仅仅一瞥,便不管不顾地自己逃命了。
见海鳗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弗朗索瓦血性上头,他松开怀中的克劳迪亚,从腰间摸出那柄黑色匕首,反手握在住,打算拼死一搏了。
幸运的是,海鳗竟然对他们两人毫无兴趣,从他们身前几十米外游过,依然紧紧盯着空中的维克图瓦尔。
维克图瓦尔终于撑不住了,无法维持浮空,向海面落去,这也是还海鳗等待已久的机会,浮在海面上的头消失不见了。
维克图瓦尔刚踏上海面,打算借力再度腾空,然而当他刚接触海水,身体立即感到一阵麻痹。
电击!
他急忙运转源能抵抗冲击,只是这么一拖,他便无法及时升空。
电鳗的后续攻击立即到来,维克图瓦尔被硬生生拖成了源能对耗,初时他还觉得自己堂堂宗师,面对塑能者威压的异兽应该还有胜算,之前不敢恋战是担心消耗体力和源能,毕竟他还要逃回陆地才算是安全。
大概是这近百年来,人类利用航海阵法征服了大海,便忘记了异兽的才是海洋的统治者。
维克托瓦尔只是被拖住了几秒,海鳗已经到了他身前,长满利齿的尖牙一口咬住了他的小腿。
维克托瓦尔想要惊呼,一口海水便灌入他的胸腔,接着身体往下一沉,他就被海鳗拖向海中。他费力挣扎,蓄了全力想要攻击海鳗,可惜他的反抗海鳗只是用力摆动几下,便将他晃得七荤八素,更多的海水灌入口中,窒息感让他完全无法释放源能技,四周越来越黑,维克托瓦尔陷入了黑暗中。
大海才是水中异兽的最强武器,一名宗师被一只还未到半步兽王的海鳗干掉了。
而不远处的海面上,两个小超凡者战战兢兢,面面相觑,终于下定决心加速游泳,脱离这片危险的海域。
他们两人尽力游了半个小时,一片阴影从上空笼罩了他们,二人惊恐抬头,发现以一个鱼型的飞行物悬在他们头顶。
鱼型飞行物下方的吊篮里露出几个脑袋,二人几乎喜极而泣,那些熟悉的面孔,让他们紧绷的神经松弛了。
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