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此时都已经吓蒙了,大斌的反应速度最快,趁着面前这名发疯的男子攻击到我们之前就把他给打退了,不过脸上依旧带有浓浓的不可置信的神色,很难相信一个人受到如此重伤还能继续行动,这些人都是怎么了?难道是感染了什么未知的病毒了吗?
没容我们多想,发疯的人又再一次朝我们冲了过来。只见大斌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双拳攥紧,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向前倾斜四十五度,像颗炮弹一般朝发疯的人迎了上去!在距离感染者还有五米时,右腿蹬地,身体侧偏跳起一人多高,在空中右腿提膝,拧腰转身,左腿如闪电,一个教科书式的腾空侧踹踹向感染者的脑袋!
只听一声闷响,伴随着颈骨折断的声音,感染者的脖子被扭曲到一个极为诡异的角度!脑袋向后仰倒,从他背后看像是脑袋长反了一样,感染者轰然倒地。
大斌本以为这次他必死无疑,可是谁能想到,那个疯汉竟然还想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嘴里发出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扫视周围,大街上已经变得越来越混乱,更加令我们难以置信的是,刚刚倒在地上已经死亡的中年妇人此时竟然从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可是她的胸腔明明已经空空如也,五脏六腑全部被蚕食殆尽了啊!
菲菲终于忍不住了,一声尖叫从我的身后响起!我的胃里也好似翻江倒海,因为面前这个妇人活脱脱是一副人体骨架,可就是这样的一副身体竟然还能够再站起来继续行动,看得我是头皮一阵的发麻!
我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这种未知的病毒难道说可以控制尸体吗?想到这里我浑身汗毛炸起,立刻对着不远处的大斌咆哮起来。
“大斌,快跑!这些人好像变成感染者了!”
大斌也不傻,他知道自己的战斗力有多强,这都干不死,那接下来死的很有可能就是我们!所以他当即向我和菲菲这边跑来。
咱们三人沿着主干道一路狂奔,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里。偶尔回头看两眼,发现后屁股早就跟了不知道多少感染者了,咱们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我心里是暗暗叫苦,那些感染者好像完全不知道疲倦,照这样下去,我们三人最后肯定会体力耗尽被追上,然后
想到这里,我浑身一个激灵。
“不能再这样下去,快,咱们往巷子里跑!”
在我们前方五十米向右转就是一条小巷子,咱们仨飞快的跑到路口钻进巷子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埋头往里钻。拐了几个弯之后,身后的感染者明显的减少很多,只有那么两三只还不依不饶的跟在我们身后。
“特妈的,那他妈是啥玩意啊?”
我们三人实在是跑不动了,纷纷靠在一块年代久远,眼看着就要倒塌了的平方墙壁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大斌扯着嗓子抱怨着。
“你你把嘴把嘴闭上别把他们勾过来了”
现在,我根本就不知道身处何地,经过一番逃命,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我们嘴里呼出一口口白气,恢复着刚刚消耗的能量。整条小巷子里根本就没有一盏路灯,只能借着清冷的月光勉强的看清周围景物。目光所至,巷子里只有一个破麻将馆还开着灯,我们几个对视一眼,接着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此时此刻,只有亮光才能带给我们安全感。
虽说跟在后面的感染者早就已经不知所踪,但是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将麻将机推倒抵在大门处,防止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进来。做完这些,我们才一屁股坐在麻将椅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黑子,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大斌现在满头大汗,灰头土脸的。菲菲的样子也是狼狈不敢,披头散发不说,就连身上的羽绒服也扯开一个口子,大片洁白的羽毛在空气中漂浮着。我则是表面上跟大斌差不多,满头大汗的,其实我的内衣早就已经湿的透透的,有一半的汗水都是因为惊吓所致。
“你不看新闻的吗?来龙去脉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大概能确定,应该是因为狗。”我揉了揉被寒风吹得冰凉的脑门儿,自言自语般的说着。
“狗?跟狗有啥关系啊?”
大斌不解的向我询问,一旁的菲菲也是满脸疑惑的看着我,他们两人看这个样子是不养宠物的,并且连新闻也不会关注。于是我整理一下思绪,给大斌和菲菲详细的说出自从我回国之后看到的种种事情以及我的推测。两人听完都是非常震惊,没想到起因居然是因为狗发疯。
我们三人猜了半天也没猜出个所以然,达成一致想法的就一件事,那就是千万不能被感染者攻击到。根据刚才大街上的观察来看,如果被咬伤或者被抓伤,十有八九也会变成感染者的。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不过小心一些总没错的。
麻将馆内部面积不是很大,一共有两层。一层是一些散桌,在拐角处有个楼梯,通向二层,想来二楼应该是包厢了。整个屋子里只有一盏昏黄的钨丝灯泡,勉强能够看清屋内的布局。突然,没来由的我心弦一紧。麻将馆吧台没有人,麻将馆里也没有客人,既然没人,那么大门为什么没锁,而且房间里还亮着灯呢?我们在这里歇息了少说有十分钟了,聊天的声音虽说不大,但是绝对不小,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哪怕是一个人呢?
想到这里,我对大斌菲菲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慢慢站起身,轻手轻脚的向内部摸索过去。可是我没想到脚下居然一滑,不过好在我手疾眼快扶住身旁的麻将桌,这才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我低头一看,竟然是快要凝固的血迹,在我身前是越来越多的血迹,刚才麻将桌挡着根本没有看清,看样子好像不太妙啊!
果然,没过两秒钟,麻将馆厕所里传来一声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声音非常大,在整个寂静的环境中尤为刺耳。我心中暗叫不妙想抽身退回,厕所里已经开始不断响起指甲抓挠在木板上的声音,以及撞击木板的声音。大斌此时已经警觉起来,站起身,顺手抄起放在吧台旁边的灭火器以备不时之需。
撞击声越来越大,渐渐地,门板开始松动,又是接连的撞击以及阵阵嘶吼声,门板应声而开倒落在大理石上。
从厕所里面晃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身油腻的脂肪,脖子上带着一根小指粗细的大金链子,金链子死死地镶在脖颈处被咬到的大片皮肉和脂肪里,浑身是血,脑袋锃亮。寒冬腊月的只穿了一件破烂的跨栏背心,身上的纹身被血迹覆盖着不过依旧能看出是一条龙。
“还是个社会人。”
我小声嘟囔着,随手抄起身旁的折叠椅,准备跟面前的胖子搏上一搏。大斌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的身后,双手捧着一个灭火器,一脸凝重的看着这个油腻的胖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型原因,这只感染者的行动速度要比我们之前遇到的感染者慢了一些。我和大斌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纠结的神色,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痛下杀手,毕竟我们也不是残暴的恐怖分子,平常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虽然说站在我们面前的胖子现在和“人”已经有了很大区别,但是我们并不知道这种症状能不能通过医学手段治愈,如果可以治愈,那我们可就是杀了人了!
“啊!!!”
就在这时,身后的菲菲一声惊叫。我和大斌猛然回头,只见从吧台里面爬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此时这个女孩正缓缓地爬向菲菲,就好像是从修罗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散乱的头发完全看不清容貌,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半块头骨因撕扯裸露在外,长长的头发在地上拖行,就好像一块带着血的拖布在地上拖行着!此时大斌是慌了神了,抱着灭火器不知道应该帮谁。
“愣着干啥,过去帮你女朋友啊!”
我大义凛然的说出了这句话,大斌则对我点了点头,抱着灭火器飞快的冲到了菲菲身边,我则是紧了紧手中的折叠椅下定决心。此时已经顾不得杀不杀人了,保住自己的命要紧!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我眼睛一闭疯狂的抡向距离我不到两米的社会大哥!好巧不巧,这只感染者挥舞着双臂,双臂竟然将椅子给卡住了,紧接着他一个重心不稳,竟然直直的向我扑了过来!我瞬间被一坨肥油死死地压在满是干涸血迹的地砖上,后脑勺狠狠地摔在地面上!我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全是星星和月亮。
身上压着的感染者让我喘不过气,此时我只是本能的撑着折叠椅抵住这个胖子,不让他攻击到我,但是他的体型太过庞大,渐渐地我有些支持不住,双臂已经开始颤抖起来。
“大斌,快他妈救我!”
此时感染者的头已经卡进椅子的空隙中,只差一点点就能咬到我,黑色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滴到我的脸上,腥臭的气味熏得我睁不开眼睛。就在感染者马上要咬到我鼻子时,我听见砰地一声响声,身上感到一轻,我麻利的抽身爬起来,只见大斌仍在疯狂的抡着灭火器,一下一下的砸在感染者的脑袋上,直到最后砸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才罢手。
抬眼环顾四周,此时麻将馆里完全是一副人间炼狱的景象,到处都是飞溅的红油以及碎豆腐,气味儿那叫一个难闻。我回头向菲菲那边看去,趴在地上被大斌干掉的那只感染者的死法和这肥胖感染者一样,都是红油豆腐飞溅。此时大斌就像是一个屠夫一样,浑身沾满的乱七八糟的污秽之物,腥臭无比。
我瘫软在地上,脑袋仍旧有些发晕,还没有从刚才的震荡中恢复过来,看着地上的这具尸体出神。
我在思考,这里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大斌走了过来要去卫生间里冲洗一下。他刚来到卫生间门口突然脸色变得苍白一下子撤了回来,我疑惑地看向大斌,大斌则是扶着木门大口的喘着气“大斌,怎么了?”
我问向大斌。大斌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卫生间。我站起身,慢慢向昏暗的卫生间走进去,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而当我看到里面的景象时,脸上同样也是苍白一片。
里面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此时她斜靠在马桶旁边,身上好像捧着一个冲马桶时的马桶盖子,头颅已经完全的碎裂,脑汁和鲜血飞溅的到处都是。
我此时也明白了,大概就是这三个感染者是一家人,母亲咬死了坐在吧台里的女儿又咬伤在卫生间里了丈夫,丈夫被逼无奈杀死了自己疯掉的妻子,自己到最后也变成了不死不活的感染者。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一阵沉默。没想到竟然见证了如此人间惨剧。
我和大斌冲洗干净之后回到大厅,从吧台拿出几瓶饮料。现在这些都是无主之物了,该喝就喝吧。我屁股刚刚挨到椅子上,突然想起来,不知道我的父母是什么情况,是否安全?我赶忙拿出手机拨通我母亲的电话,一阵等待的音乐之后,老妈终于接起了电话。
“妈,你和爸怎么样了,你们安全吗?”
“没事没事,儿子啊,这到底是咋了,我和你爸在屋子里呆着呢,这边坦克大炮什么的全来了,我和你爸”
“妈,你听我说,你和爸在屋子里待着哪都别去,我马上过去接你们。”
我急忙打断,并且嘱咐两句。说完我挂断电话,起身就要往外走,可是我没想到手机竟然猛然的响起。掏出来一看,屏幕上居然显示“陈美琪”三个字。
“喂?”
“齐墨,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