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夜色下飞驰着,马路上到处都是撞毁的汽车。一路上,大斌偶尔的会撞飞几只感染者,吓的菲菲一声声的惊叫。我的内心也渐渐变得焦急。
美琪打电话向我求救已经过去大概十分钟,也不知道她现在处境如何,我也不敢贸然的拨打电话,万一感染者对声音敏感那我岂不是把她害了?
一路上我愁眉不展,想到我马上要到医院那个鬼地方,内心的恐惧不断地滋生着。现在在车上,头脑也变得冷静许多,回想起来,我为什么选择要去救美琪呢?难道只是因为救过她一次并且她是一个女孩吗?想到这里,我不禁自嘲的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车子终于来到了医院附近。此时周围一片寂静,空气寒冷的甚至吸一口气,鼻子都能黏在一起。我们三人在车上警惕的观察四周,看看有没有潜在的危险。毕竟医院可是一个人员极为密集的公共场所,我们可不想被困在这鬼地方。
“黑子,我跟你进去吧,咱们俩还能有个照应,菲菲,你搁车上等着,把车锁上,记住,无论是谁都别开门”
大斌转过头郑重的对我和菲菲说着。
“好,我等你回来。”
菲菲眼里有些不舍,生怕大斌会出现什么危险。我没说什么,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丝机会。
车子并没有熄火,要给逃跑时做准备,那两三秒钟的时间很可能会决定生死的。我和大斌缓缓地走下车,生怕发出一丁点动静,谁知道医院周围到底有没有潜伏的感染者。我轻手轻脚的走进医院大门,此时医院正门处到处都是喷洒凝固的血块,以及人体的各个部位在地上散落着,比电影的特效还震撼心灵,
站在旋转门前停下脚步,我拿出手机,给美琪发了一条短信。
“我到医院了,你在哪里?”
大概过了十秒钟,手机在我手中震动两下。
“我在一楼,犬伤处置室里,外面有两个人,你注意安全!”
看到这里我心里终于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还好,在一楼,成功率能大幅提升。
我深吸一口气,从后腰里抽出短柄手斧,和大斌对望了一眼互相点点头,缓缓地推动了医院的旋转门。
医院内的布局我大概知道,进门右手边是服务台,正前方是挂号收费处,进门左转就是急诊室,里面也包括了犬伤处置室,如果美琪的信息无误的话,此时她应该距离我不是很远了。
原本医院的地面是肉色的大理石,可是现在完全是红色的大理石。地砖上全都是尚未干涸的鲜血,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颜色,脚踩在地上粘粘的滑滑的,一不小心就会有滑倒的可能。消毒水混杂着血腥气,一时间竟无法形容这种诡异的气味儿。
收费室内的灯管忽明忽暗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透明的玻璃上全都是不规则的血掌印。看到这里,我的眉头深深的皱在一起,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该有多么让人绝望啊。可是诡异的是,偌大的医院竟然连一个感染者或者人类都没有出现,这的确是让我有些匪夷所思,不过现在我也来不及想那么多,美琪近在咫尺,我此时不能半途而废。
我冲大斌招了招手,准备进入急诊室一探究竟。就在我们刚刚推开急诊室大门,大斌突然脚下踩到一个盛放手术工具的金属盘,金属盘旋转飞起又摔在地砖上。
“叮铃铃铃”
在如此寂静的医院里这样的声音犹如炸雷一样响彻整个医院!
我和大斌都蒙了,我一脸惶恐,大斌则是满头大汗。而这时候,我们俩得偿所愿的听到了那让人汗毛炸起的感染者低吼声!
“不好!快关门!”
我大喝一声,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医院里到底有多少感染者我不知道,但是绝对不会是少数就对了!
我和大斌两人一左一右迅速的关上急诊室大门。可是刚关上门,一行十几个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感染者就扑到了大门上!他们疯狂嘶吼着,拍打着大门,他们身上那些尚未干涸的血迹一条一条的抹在我面前的透明玻璃上!我和大斌死死抵着大门,但是门外面的感染者越聚越多,眼看着我和大斌就要坚持不住,照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肯定是顶不住的!
“大斌,你顶着,我找东西把门卡住!”
情急之下我对大斌喊道。说完也不等大斌答应,先将手斧卡在门的两个把手上,我转过身迅速寻找能卡住门的东西。
在我身后的输液室里有很多挂着吊瓶的长条形金属架子,好在天不亡我,输液室里并没有什么危险。我胡乱的拎着两个架子就回到了大斌身边。
“黑子!我顶不住了!”
就在我距离大斌还剩几步时,我看见大斌正使者吃奶的力气,拼了老命的和那些感染者们疯狂拉锯!我毫不犹豫的拿起架子,横叉在把手上。这下终于暂时的抵挡住这门外成群的感染者。大斌也好似一滩烂泥一般,靠坐在急诊室大门上。
“对对不起啊黑子,刚才不故意的”
我又去输液室找来几个金属架子横叉在把手上进行加固,这才松了口气。
“得了,这有啥的,大不了一起挂了呗!”
我开着玩笑,好让大斌有个台阶下。
门板被拍的劈啪作响,此时门外感染者已经挤得密密麻麻的完全数不清,前排的感染者不停拍打大门,后排感染者死命的向前拥挤,都想亲手撕碎吃掉眼前的猎物。我和大斌也不再耽搁,急诊室的大门可没那么结实,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毁掉。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斧向犬伤处置室走去,我的心情现在非常的激动,拿着手斧的手在不停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危险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来到犬伤处置室门前,我一把推开了房间门,岂料面前的两只感染者快速转过身向我和大斌扑了过来!
“卧槽!”
这是我的第一想法。刚才只想着赶快把美琪救出来,忘记了美琪说有两只感染者在附近。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来不及躲闪,抡起手斧狠狠地劈在感染者的脑门上!
这只感染者生前是一名护士,头上还带着护士帽,在我这全力一击之下整个脑袋都从中间裂开,红油和嫩豆腐不要钱的向周围喷洒。头顶上的护士帽被劈进颅骨内成一个v字形。可是这还不算完,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只感染者借着前进的冲力一下子向我扑了过来!我本能的想躲闪开,毕竟被这恶心的东西,哪怕是挨到都会感觉自己脏了。情急之下向后一仰,岂料脚下正好踩到了刚刚这名护士流淌的鲜血,最后一个重心不稳脚,直接向后摔倒,后脑勺重重的撞在了身后的金属门框上!
我眼前很模糊,隐隐约约能看见大斌在我脸上不停地拍打着,可是我却不能做出任何动作,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声音。缓了好一会儿我才稍微恢复知觉和行动能力。
我只感觉后脑勺像被人拿斧子劈了一样,伸手一摸全是血,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此时急诊室大门传来一声巨响和阵阵感染者吼叫的声音,我心想:“坏了,感染者冲进来了!”大斌连忙搀着我使出吃奶的劲儿往犬伤处置室里冲!
冲进处置室后快速房间关上门,大斌将旁边的铁柜推向门边,又找来桌子椅子堵在柜子周围,刚刚做完这一切,面前的房门便“砰砰砰”的响了起来。刚才要是再晚那么几秒钟,我和大斌估计就交代在这了。
大斌帮我在医疗柜里找了些纱布,我接过摁在头上止血,意识还是有些模糊。
我右手摁着伤口,眼睛在巡视着,美琪看起来不在这个屋子,那估计应该是在旁边的屋子里。好在两个屋子是互通的。
“美琪,我来了,你在哪呢?”我强打精神站起身,向隔壁屋子走去,边走边轻声呼唤着。
“我在这!”
声音传来,确定是美琪。此时她正躲在隔壁屋子一个靠墙的桌子下面,在她旁边还有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一副廉价近视镜大夫模样的妇女,看起来不像是感染者。
“美琪,你没事吧?真是对不起你,把你一个人留在”
话还没说完,我突然感觉脑袋一阵眩晕,眼看着要站不住了,美琪眼疾手快一下子抱住我,这才没让我摔倒。
“齐墨?!齐墨!?你怎么了,怎么全是血啊?”
“啊,没事,刚才不小心撞的。”
我强笑着,没让自己晕过去。此时鲜血已经浸透了我手上的纱布,顺着我的耳根流淌到了我的下巴,血还是止不住的往外流。我拿下纱布让美琪看看伤口,美琪吓的小脸煞白。
“小伙子,你这个得缝针,要不然会感染的。”
中年女医生很郑重的对我说着。我一听要缝针心里就咯噔一下,从小到大我最怕的就是打针,更别说现如今还要缝针了。我咽了口吐沫。
“消消毒就行,缝针就不用了吧?”
我嘴硬的讨价还价,说完这句话我自己的心都发虚。
“你这样不行的,必须要缝针,如果伤口感染你死的更惨,还是乖乖缝针吧,你就庆幸这里还有医生吧,要不然换我给你缝还不缝成鞋带了?”
美琪一听我拒绝,连吓唬带劝的在我旁边附和着。我知道美琪是想让我放松,同时也是给自己小小的报了个仇吧。
我看向大斌,这家伙却一副“我管不着,你爱咋咋地。”的表情。最后我只好在美琪和大斌的帮助下脱了衣服趴在床上,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缝合手术。调整好姿势,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接下来的缝合手术。
“小伙子,你忍着点,这没有麻药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