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香楼茶馆,对话还在继续。
堂倌私下打量了一下四周,小声问道:“先生从哪里来?”
李慕拱了拱手说道:“从山上来!”
堂倌眉头一皱,接着问道:“先生到哪里去?”
李慕再次拱了拱手说道:“重拾旧山河!”
听到李慕的话语,堂倌的瞳孔微微一缩,随即看向身后的掌柜。
这时掌柜走了过来,拱手称呼道:“兄府上哪里?”
李慕闻言拱了拱手说道:“家住檀香山下。”
掌柜的闻言瞳孔一缩,接着问道:“您哥子尊姓大名?昆仲几人?”
李慕拱了拱手答道:“兄弟姓李名慕,弟兄八人,我是长房护剑。(八人暗示洪门内外八堂,长房指内八堂,二房指外八堂,老几指担任的职位,当然内八堂还有护印,护剑两位大爷,为龙头近身的掌剑、掌印者,李慕就是其一)。”
听道李慕的话语,掌柜的眼中震惊之色一闪即逝,随即客气道:“兄如要解手便所,我可领您去(便所暗示可以方便谈话的地方。”
听到掌柜的话语,李慕随即笑着说道:“好。”
说话间李慕跟随着掌柜的来到了茶馆的后院,七拐八绕之下,走进了一间空房。
凡“方首”设立的茶馆、酒店,都预备一个便于秘密谈话的空房间。
便于说一些不入他耳的话语。
只见掌柜的将李慕领进密室之后,低声问道:“您宝山的四柱?老寨主尊姓大名?”
李慕闻言拱了拱手,清声说道:“山是檀香山,堂为致公堂,香庆太平水,抗御外辱香。龙头名司徒!”
听到李慕的话语,掌柜的拱了拱手说道:“原来是海外致公堂的兄弟,弟乃渝山忠义堂红旗老五刘永波见过长兄。”
说话间刘掌柜给李慕到了杯水说道:“不知长兄来次要办什么事?”
李慕闻言面色一肃说道:“刘兄弟可知上海的洪门码头是哪里?”
听到李慕的话语,刘掌柜微微一愣,随即略微沉吟了一会说道:“长兄来时,龙头没有交代吗?”
李慕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刘兄弟也知道海外致公堂远离内陆,联系多有不便,我只有国内总堂的联络地址。”
刘掌柜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这一点确实是弟弟我考虑不周,上海码头联络点设在十里洋场红月茶馆。如果需要,弟弟我可以去信,让那边也好有个准备。”
听到刘掌柜的话语,李慕抱拳说道:“那就多谢刘掌柜了。”
刘掌柜闻言摆了摆手说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客套。李兄饿了吧,我去准备饭菜。”
听到刘掌柜的话语,李慕拱了拱手说道:“那就有劳刘掌柜了。”
刘掌柜闻言摆了摆手说道:“理应如此,李兄有些见外了。”
说话间,刘掌柜转身离开了房间,没一会的功夫四菜一汤,两个肉食便端上了桌。
李慕见状也没说什么,拿起了筷子边吃了起来。
一天的时间没进油盐,李慕也着实饿的差不多了。
三下五初二,没一会的功夫李慕便将饭菜吃了个干净。
见状的刘掌柜一边收拾餐具,一遍说道:“李兄如果是困了,楼上就是客房。铺盖,锦被都是新的。”
李慕闻言也不见外,当即说道:“那我就谢谢刘掌柜了。”说话间,李慕转身走上了楼梯。
刘掌柜见此情形,也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
毕竟这都是洪门传承以来的规矩,作为红旗老五,刘掌柜也是习惯成自然了。
洪门三十六誓第三誓便是:各省外洋洪家兄弟,不论士农工商,以及江湖之客到来,必要留住一宿两餐,如有诈作不知,以外人看待,死在万刀之下。
另有规定曰:因山堂公事来访,不论住多少天,本“方首”都必须招待吃、住等,临走时还要送路费。
所以这一切都是常态。
与此同时,就在李慕休息的空挡。
郑耀先也从老搭档陆汉卿那里得到了消息,李慕确实是他的同志,代号影锋!
得到这个消息的郑耀先眉头微微一皱,既然是自己的同志,看来这次行动要多加谋划了。
更何况上级指示,尽最大的努力保护李慕的安全。
思索间,郑耀先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夜静无声,一轮圆月高挂。
……
三天后,一身中山装的李慕在郑耀先的带领下来到了上海。
提到民国,一定会想起的是通商口岸、十里洋场、租界、旗袍、和平饭店、百乐门,这些关键词不仅仅属于民国,还属于一座城市,一座灼灼其华,玉树琳琅的城市,这就是上海。
从清末到民国,上海历经开埠通商、租界划分、列强豪夺、等一系列时代变迁,但在炮火和沉浮之中,上海在经济、文化等多方面,始终保持着领先全国的地位,并位列世界五强城市大都会,比肩纽约、伦敦、巴黎、东京,享有“东方巴黎”的美称。
英租界,法租界,日租界,美租界以及公共租界。
繁华盛景之下,代表的往往是混乱肮脏,这里龙蛇混杂,帮派林立,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青帮。
青帮是中国历史悠久的帮会,清雍正四年潘清、钱坚及翁岩三人所创。徒众昔皆以漕运为业,故称粮船帮。大江南北,入帮者颇众。
一九二零年以后,青帮势力迅速发展,有仁社、荣社、恒社、兴中学会、江北帮五大派系,主要人物有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称上海滩三大亨。
虽然青帮与洪门有相当之渊源,但由于实行禅宗制度,所以与洪门中互称兄弟不同,青帮是拜师入帮,会众以师徒相称,崇尚“师徒如父子”。
比如说蒋凯申,未发迹之前,便是经人介绍引荐给黄金荣为门生,黄收下红帖,另择吉日,举行仪式,由徐福生当传道师,正式收纳蒋凯申为“门生”。
由于青帮实施禅宗制度,拜师入帮,因此使得青帮发展受限,规模不能与洪门相比。
故有言道:“青帮一条线,洪门一大片”。
思索间李慕嘴角微微翘起,呢喃的说道:“上海,我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