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赤红衣服的人来到镇子里,他们开始向镇上的居民派发传单,一张张传单以红印为边,白鹰为识,是一张张赤卫军招募成员的传单广告。
“赤卫军?”镇上居民们拿着传单一头莫名:“要招募士兵去打仗吗?”
派发传单的赤红衣服之人向居民说道:“你们看传单上写的,只要年满16岁-55岁的男性,或者16至45岁的女性,无论能力高低,都可以参加我们赤卫军,如果有特殊技艺者,则不在年龄限定范围。”
镇民们瞧着传单,对打仗并不感兴趣,不过传单接下来的内容改变了镇上居民的想法,尤其是年轻劳壮力的想法。
“你这上面说所以报名参加赤卫军的人,马上就可以领五十金币?”
赤红衣服的人笑着说:“只要报名参加赤卫军,现在马上就能支付每个人头五十金币的酬劳,跟我们到了部队里还另有军饷发放,往后每个月都会有报酬。”
贫穷的人不怕死,只怕穷,只要能摆脱贫穷的折磨,他们都会不顾一切的去抓住机会。而这两个赤红衣服的人,或者说写这份传单的人似乎非常了解这些贫穷的人最想要的是什么。
赤红衣服的人说:“国家灭亡了,那些海盗占领了我们的土地,我们要从他们手里夺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光复帝国,到那时,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复国的功臣,高官爵禄将唾手可得……”
赤红衣服的人一边说,一边看着众人的表情,他可以清楚的看见镇上居民脸上那原本平淡的表情,慢慢变得不那么平淡了,围观听他宣扬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赤红衣服的人说得更加慷慨激昂。更加卖力,直说得镇上居民一个个眼睛里都放起了光,跃跃欲试。
最后另一位赤红衣服的人说道:“以前你们没有机会,现在是唯一能改变你们命运的时候了,是永远贫穷下去,在这穷山恶土的地方。过乞丐般的生活。还是抓住命运给你们的契机,在不久的将来做人上之人?你们自己选择吧。”
正说先前所说,贫穷的人不怕死,只怕穷,穷很多时候比死还可怕,真正穷怕了的人,宁可在生死场上一搏,也不愿穷困一辈子。这也是为什么古往今来真正叛逆造反,做强盗山贼的人都是穷人。赤红衣服的人的每一句话。字字切中镇上居民的要害,说到了他们内心之中。
傍晚时分,两名赤红衣服的人走了,带着镇中大部份青壮劳力一起走了,当五十枚金币挨家挨户发到他们手里的时候,他们认为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到了。
匹格手里正拿着几份这样的赤卫军的招募传单,这几份传单都是他寻着线索,经过一些村镇时所得。内容虽多少有些不同,但整体的意思却是完全一样。
“赤卫军……看来有人蠢蠢欲动了。穿赤红衣服的人吗?”匹格将传单折好放入口袋。他向当地居民打听到了一些信息,心道:“这些天经过的地方来看,赤卫军散发传单的地方都在比较贫穷的村镇,生活条件比较好的城市中暂时还没有发现有他们的传单。要募集人员成军,确实贫穷的人比较好煸动,也容易被招募。而且这些地方更不容易引人注意。嗯……贫困的村镇。”
两天后,同样是一个山区的小村子里,两个赤红衣服的赤卫军成员来到这里散发宣传单,这两人有一人本来就是该村的人,一番好言劝说诱动之下。村子里男女老少,响应的人很多,有五十多名青壮男子当即就决定参加赤卫军。两名赤红衣服的赤卫军很高兴,就去馆子里慰劳一下自己,却不知道暗中已经被匹格给盯上了。
两赤卫军吃完酒肉,也请五十多名将来的同伴吃了一顿好的,带着他们准备回去复命,而匹格一直悄悄尾随在后。匹格以前做过侦察兵,又在情报系统搞过外勤工作,这些侦察与反侦察的事情对他来说是手到擒来。
走到半路途中,带着五十多名新加入者的两名赤卫军忽然停了下来,匹格栖在后头望去,原来是在途中碰见赤卫军同伴了,他们在原地坐下交谈起来。
这一块地方荒野无人,杂蔓丛生,匹格听不见他们说什么,悄悄靠近了过去,只听其中八字胡的赤卫军笑说:“……哈哈哈,这两周我们到处在各地搞破坏,弄得那些海盗人心慌慌,四处布防,可是他们防得了一处,还能防得了每一个地方吗?”
另一个胸前绘着白鹰的赤卫军说:“海盗只是海盗,就算被说的神乎其神,其实也只是一群海上的流寇罢了。现在我们招募兵员顺利,规模正在迅速扩,仅我们白鹰赤卫这一支就已有一万多人了。而几次破坏了海盗的城际传送阵,已大壮了我们的声势,我听上面说,有意将募兵的地方从乡村和城镇转移。城里面那些人人心浮动,就算那些海盗用各种手段威胁笼络以前的官吏,但他们谁知道哪一天海盗会不会失败,我们会不会复国呢?”
还有一名赤卫军,胸前也有白鹰,只是前额到头顶都秃了,剩下的头发用红绿绳线编了许多小辩。这秃顶的赤卫军对那两个身份较低的手下说:“现在还有一项新任务交给你们,你们遇到其他同伴也传达一下。”
“什么任务啊?”
秃顶赤卫军说:“你们去招募士兵的时候,顺便散布一些谣言,比如说……”刚说到这里,忽然听到附近草丛里传来异响,立刻站起身来,寻声张望。
原来匹格潜伏在草丛里偷听他们说话,不巧身上的气息引动了在草里休息的两只野狗,匹格虽然用石子暗器将野狗打昏过去,但还是弄出了响声。他知道没法再偷听了,也不露头,顺着小一人高的草丛快速的蹿走了。等赤卫军找到他之前藏身的位置时,只瞧见两条昏了的野狗,不见人影。
赤卫军知道刚才的谈话恐已被人听去了,就是不知道对方听了多少,好在他们也没多说,不过也不能在这里停留了。只好边走边继续聊下去。聊完之后双方分散,那两个身份较低的人带着招募来的五十多名新人回去复命去了,而这两名胸前绘有白鹰的人看样子则是要去就近的一座小城。
入城前,两位赤卫军的小头领已经换下了显眼的衣服,就像平常人一样入城,他俩一路东逛西逛,最后转到了一家药店附近忽然不见了。
匹格这时追了上来,原来他之前被发现后并没有走远,仍一直跟着他们。直到他们分散,他才决定跟着这边这两个地位更高的人来看看。地位更高,往往收益也越大,虽说弄清楚赤卫军招募的民众聚集地也很重要,但听之前的话语,这只是他们赤卫军中的一支,还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这一支中的分支,或者仅仅是个临时的安置点。相比起来。知道赤卫军的下一步行动更为重要。
他追到药店前,没看见那两个人。仔细在附近看了一下,才注意到原来药店后头有一条很窄很阴的巷道。他正想钻进去瞧瞧,却忽然感觉到店周围似乎有人在盯着他,他赶紧弯下身子,装着去系鞋带,目光却向四周察视。临近的几个店铺小摊前,都有人不经意的向他打量。他知道这一定是赤卫军安排的眼线,暗忖这药店后头应该是赤卫军的一个据点了,不过这个时候不能再进去查了,只好装作拍了拍裤腿的泥灰。扬长离开。
到了晚上,匹格再次来到这家药店附近,事实上他没有离开过,而是在附近寻了间房,隔着窗子一直观察着对面药店的情况。
药店的经营很正常,来往的顾客也都是买了药就离去,没有逗留许久的,药店后面的小道也再没人出入过,一直到夜深了,街头的人都散了,匹格才从租的房间里下来。
他并没有冒然的靠近那家药店,即使表面上看不见街上还有人,暗处也一定还有眼线注视着药店附近的动静。他很安静的倚靠在路口一个路灯的阴暗处,他这个位置很远,远得一般的眼线不会相信有人能在这里观察药店,但是他能。在这里他能很清楚的看清药店附近的所有情况,哪怕是一只老鼠路过,他也能分辩清楚,而远处的人是无法看见他。在光线的庇护下的阴影,是最安全的角落,因为光有时候是一种很好的视觉屏障。
一分钟,两分钟,一个小时过去了,匹格很有耐心的等着,一动也没动。他对自己的观察从来都很自信,他知道那两个人进去之后,到现在也没出来,除处那药店之后另有秘道离开,否则不可能逃出他的双眼。
耐心,有时候收获成果并不是靠谁更有本事,而是看谁更有耐心。
终于,耐心的果实被他给等到了,在一个人已经困倦到不行的时间点,那乌黑的窄道里,两个白天进去的赤卫军出来了,匹格看得清楚,那秃子头上编的双色小辩他是认得的。除了这两个人以外,还有另外三个人也随着出来,其中有一个是他注意过的药店老板,另两个人是陌生面孔。
这五个人是先后出来,先是药店老板出来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两两而出,他们五个出来后也没有对话,不过就算对话,隔得太远匹格也听不到。这四个人出来以后,便分头各自离去,匹格有些犯难,他一个人分身乏术,不知道该跟哪一边比较好。但见秃子那边行色匆匆走得比较急,而另一边两人走得比较淡定,他想了想,决定还是跟着秃子走比较好。一来这两个人的能力他大致有个底,这一路上尾随入城都没有被发现,就知道他们不会多有实力,而且他们走得很急,该是有事要办。相反另一边,走得轻松怡然,想来接下去也没什么事情要做,该是要找地方睡觉休息了,而且那两个人离开的时候,匹格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眼线少了不少,他虽然没有亲眼看见每一个眼线的位置,但那种观察与被观察的气氛,对他来说是一种直觉。他很清楚的知道哪一个地方,哪一个位置适合观察,当那个地方的人离开时他也能马上觉察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