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听见周嬷嬷的话,顿时不悦地看了她一眼:“自然是真病,难道生病还能有假?你若不信大可来摸摸,四小姐身子冰凉,哪可能没病?”
周嬷嬷还真的上手摸了摸。
这一摸就被吓到了。
秦婠身上太冷了,就跟……就跟死人一样。
她她她……她还是个活人吗?
周嬷嬷吓得脸都白了,根本不敢在秦婠这里多待,很快就找借口跑了。
秦娇送走了大夫,回来后脸色就不太好:“婠婠,刚才大夫的话你都听见了吧?我已经让人去抓药了,等会儿你可得好好喝药,一定要把寒气排出来!”
秦婠乖巧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喝药是绝对不可能喝药的,她又没病,只要找到储备粮就好了。
不过,她的储备粮到底在哪儿呢?
秦婠觉得有点想他了。
另一边,周嬷嬷急匆匆回了荣安堂禀报。
刘氏坐在炕上,见她慌慌张张地进来,就有些不高兴:“怎么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
周嬷嬷立刻说:“回老夫人,四小姐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大夫说是寒气入体,可我摸着,她那身上冷冰冰的,简直不像是个活人!”
“胡说什么!”刘氏立刻气得砸了杯子,“她不是活人,难道还能是死人吗?”
就算再不喜欢秦婠,刘氏也不希望她就这么死了。
这会儿还是春节里呢,秦婠要是死了,那多晦气?
他们还不得倒霉一整年?
更何况,老大最近才跟她说,给秦婠找了一门好亲事,是国子监李司业家里。
只要结了这门亲,李司业就会帮忙牵线,为她的大孙子找位好恩师。
这可是大事,不能有任何差错。
所以,秦婠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死了。
就算要死,也得是在她大孙子拜得恩师之后!
刘氏想了想,让大丫鬟开了箱子,取了颗五十年的人参给秦婠送去,又吩咐说,秦婠最近都不必来请安,让她好生养病。
随后她还是不放心,又让人拿帖子去请相熟的王太医。
王太医原本是不想来的,一听见秦婠浑身冰凉,心里就是一激灵。
然后就迫不及待地赶了过来,给秦婠看病。
一号脉,果然发现秦婠身上冷得很,实在很不寻常。
王太医大惊失色,想到上头的命令,忍不住打量了秦婠一眼。
这一看,他又是一惊。
秦婠长得太好了。
虽然年纪还小,五官未能完全张开,却能够看出倾国倾城的模样。
可想而知,等到她完全长开之后,又会是怎样的明艳无双。
秦娇就守在旁边,察觉到王太医的眼神后就有些不悦。
王太医以前也给冯慧看过,当时挺正常的一个人,这会儿怎么就孟浪了?
秦婠一个小姑娘,他怎么能这样直勾勾地盯着看?
她不满的视线太过强烈,王太医很快察觉到了。
然后他总算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妥当。
赶紧收敛了。
然后他后查看了前面大夫开的药方,略作了修改,让秦娇找人抓药。
之后他也没多待,很快离开了。
只是刚走出秦婠的院子,就被周嬷嬷请去了荣安堂。
刘氏一直等着,见了他就好奇地问:“王太医,我家四姑娘没有大碍吧?”
王太医皱着眉头,斟酌着说道:“四姑娘这身体,须得好生将养,慢慢调理。老夫已经给她开了药,等她吃过后,老夫再来看看。”
他得赶紧回去,把秦婠这事报上去。
万一秦婠就是上头要找的人呢?
真要是那样,他可就立下大功了!
刘氏又问了一些,生怕秦婠突然死了。
可惜王太医也是个人精,不管她怎么问,都只说要好生养着。
几句话过后,就主动提出告辞,不给刘氏再问的机会。
刘氏心里挺不满,却也不敢得罪了他,只能让人塞了银子,恭恭敬敬地把人送了出去。
王太医一出了秦家大门,立刻要求进宫。
谁知等他进了宫里,才知道有人已经抢在他前面,报了个人名。
那人却不是秦婠,而是董太师的孙女,董霜。
据说董霜和皇太子一样,从小就有怪病,而且病得刚好跟皇太子相反。
皇太子是身体灼热,董霜却是身体冰寒。
据说,好几次差点活活冻死。
今年的冬天比起往年格外寒冷,董霜也就病得更厉害了些。
据说已经是昏迷不醒了。
王太医听过之后就纠结了。
听起来,董霜跟皇太子才是天生一对。
他又仔细回想了一番,发现以前从未听说过秦婠有病。
所以,是他搞错了?
王太医顿时懊恼不已。
不过,他犹豫之后,还是将秦婠的名字报了上去。
两个名字,很快就报到了孙皇后的耳朵里。
孙皇后顿时犯了难。
她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两人接进宫里,给皇太子治病。
可两人都不是普通人。
董霜是太师的孙女。
秦婠是大将军之女。
太师和大将军都是重臣,总不能没名没分的,就把两人接到宫里来。
可孙皇后又实在不愿意等。
于是她干脆下了懿旨,先召见秦婠。
董霜现下昏迷不醒,皇太子同样昏迷不醒,就算把她抬进宫里,又要如何给皇太子治病?
所以她决定先见见清醒着的秦婠。
若是秦婠无用,再让董霜入宫。
懿旨送到秦家的时候,秦婠正在处理药材。
孙皇后派遣来的是心腹宦官陈公公。
他知道孙皇后急着想见秦婠,所以都没跟刘氏客套,直接就来了秦婠住的院子。
指名道姓要见秦婠。
秦娇一听,哪里敢怠慢?
赶紧去将秦婠拉了出来。
秦婠出来的时候,身上还残留着浓郁的药味。
陈公公闻了闻,问她:“你刚刚喝了药?”
秦婠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心里暗暗猜测着他的目的,嘴上却说:“刚刚整理了一下药材。”
陈公公惊讶:“整理药材?你还懂药?”
秦婠“羞涩”地低下头:“母亲身子不好,我想治好她,就看了一些医书。”
陈公公更惊讶了。
只是看了医书,就敢整理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