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鳯对魔族毫不含糊的分析,楚飞微微颔首——毕竟是上古的封魔第一战将,鳯对魔族的弱点与破绽了如指掌,有了他的指点,万灵世界人在对抗上魔族必将如虎添翼。
“大抵就是这些了,之后有什么等吾想起了再说吧。”鳯啜了一口茶,脸色平静。
“那本宗主马上就把名单上的人召集而来,进行十方魔器封印术的培训……一切就交给您了,鳯兄。”楚飞道。
鳯点点头“劳烦宗主了。”
而与此同时,魔族的翰天魔尊也偷偷抓来了一些圣地的圣子。
不足十二岁的孩子们,不知所措地抓住铁笼。
“叔叔,这是哪儿啊?”孩子们尽管不大,但很快意识到了不安。
“我的爸爸呢,爸爸在哪里?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原本养尊处优的他们,被蒙上了眼睛,任凭怎么惶乱地哭唤,也不会在再像宗门时一呼百应了。
翰天魔尊听着他们的哭声,冷冷地笑着,更不会有同情,有的只是无边的快意和爽感。
“小朋友,玩过游戏吗?”翰天问。
一听到游戏,小孩们一愣“什么……游戏?”
“猫捉老鼠的游戏——老鼠一旦被猫捉住了,就随时都要准备好成为猫的美餐。”翰天凝视着黑夜,冷然地道。
大祭司那里已经准备好了,铜铁铸的丹炉被烧得火亮,里面有上千度的高温,足以让血与白骨同时融化,然而,所有的孩子都不知道……那里就是他们……最后的墓柩。
翰天魔尊朝灭渡魔尊甩眼神,低声道“灭渡,动手吧,处死他们!”
灭渡魔尊在一边没有动弹,深深吸了口气道“翰天,一切都值得吗,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过着影子一样的生活,永远不见天日?”
“灭渡,别多想了。”翰天魔尊拍了灭渡魔尊的肩膀,“一切都是为了魔族。”
灭渡魔尊最终点了点头,一起朝关押小孩的铁笼走去。
铁笼的颤动停止了,牢门打开,两位魔尊就像提着胆怯的兔子一样,一手抓住了两个小孩。
“叔叔……叔叔。”小孩们似乎猛然意识到了巨大的恐惧,“放开我……我的爸爸,我爷爷要想我们了,他们会来的!”
然而翰天魔尊只是冷冷地抓住小孩的后颈,任凭孩子们在他的手下哭闹。
“求求你,放了我们吧,是不是爸爸让你们关我进来的,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听话的,再也不欺负其他小孩了。”一个小胖子哭喊着。
“不是。”翰天魔尊只是冷冷回应,“与这无关,我说过,你们都是老鼠,就只有被猫吃掉,仅此而已。”
“可我们不是老鼠啊……不是老鼠,是人啊!”小孩子悲哀地道。
“是啊,是人!”翰天魔尊微微一顿,意味深长地说,“正是因为人才能让本尊感到有趣啊,这种快感,简直比做任何事情都更有诱惑力。”
“你们……你们要怎么样啊,我什么都没做过,明天宗门里还有仪式,父亲让我早点起床,晚了又要睡过头……放了我们吧,我要回家了。”小孩哀求着,显然他们还太小了,不明白什么是死,以为死离自己还很远。
“没事的。”翰天魔尊轻声道,“孩子,一切都会很快的。”
“什么……是很快?我们很快都能回家了吗?”小孩声音里忽有微弱的笑。
对面的大祭司已经冷着脸在催促了“快点儿。”
“把我放下来吧,先给我松一下眼睛,我保证不会把看见的说出去,如果不行,那等我们走远了再松开眼睛也可以。”
小孩以为“快点儿”是快点儿把他们放出去,不由自主地高兴了起来。
“灭渡,来,先给他们洗把脸。”翰天魔尊低声道。
小孩们刚想说什么,眼罩被扯开的瞬间,瞳孔里蒙着一层泼洒的水雾,陡然看见了火光。
“稍微有点烫,忍一会儿。”魔尊猛然把他们压进了铜炉里。
“火温还行吧,大祭司?”翰天魔尊问。
“差不多,四千六百二十四度,是大元帅给的丹方上最合适的温度,把盖子揭上,别让丹液蒸发出来了。”大祭司淡淡地道。
“去准备下一次的药材吧。”
万里之外,楚飞的太阳穴陡然突了突,好像有什么冷冽的东西滴了下来,令他彻骨冰寒,在什么遥远的地方似乎有不好的事正在发生。
应该只是错觉吧。
楚飞抬起双指,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大殿上的人,里面有熟悉的武皇、苍帝……也有一些陌生的圣地高手。
“鳯兄,名单上前六支先遣小队都到齐了。”楚飞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鳯。
“嗯。”鳯淡淡地应了一声,注视着殿上众人,起身朝下面走去。
“诸位都是我们最强的战士,封印魔器的重任便交到了你们身上,吾为你们感到骄傲,从今日开始,吾便会亲自传授你们封印魔器之术……期待你们凯旋的一天。”鳯走到了武皇面前,轻轻点了点,表示认可。
武皇即刻抱拳,铠甲砰砰响,毅然道“一定不负祖师大人所望,诛灭魔族是我的夙愿。”
“也是吾的夙愿。”鳯的目光渐转柔和,大有深意地看了看武皇,伸手轻拍他的肩膀。
“听说你与天阙宗主是挚友?”鳯轻声问。
“是。”
“很好。”鳯微微加重了一些力度,拍了拍武皇的肩膀,“你与他却是有很多相同之处,但是都让吾钦佩。”
说罢,鳯又重新走回了台前,抿了口茶,似在润喉咙,又似在平复什么情绪。
独孤雨坐在偏处,下意识地不动声色观察着他的眼瞳。
但他很快地回身,微微笑了起来“诸位,明日开始就在教中的演武堂齐聚了,独孤教主,先为他们准备住处吧。”
他回头,看了独孤雨一眼,眸子深不见底,似乎也发现了独孤雨对他的注视。
之后,鳯便静静地从众人身边穿过,一直往自己的内殿里走去,可任谁也没有看见,他在淡静的步履中迅速服用了一颗紫色的丹丸。
……
龙应儿好不容易才从天阙宗里逃出去。
她踢着脚下的石头,一点也不开心——自从她从玄武圣门以质子的身份进入天阙宗后,很快从曾经的一呼百应变成了无人问津。
其它两大圣门的质子因为不要脸,见到其它天阙门人很懂弯腰的姿态,不多久,已经彻底融入了天阙宗里。
只有她,一开始因为一场不可思议的赌成了宗主侍女,能有机会见到那超凡脱俗的宗主,也算她悲催日子里的一些趣味。
可后来天阙宗主也不见了,据说是外出了,很久也不会回来……再没有一个人会和她说话,她总是一个人失落落地坐在台阶上,数着裙子上有几道夕阳的刻痕。
最初林妙雪还会和她说说话,后来听说妙雪的爷爷死了,她也没再来过了。
还有那个抑郁的少女,舒运儿,后来也不抑郁了,但是她对自己实在是太苛刻了,一天到晚都在修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宗主门下的大师兄楚向有时会在台阶上看到他,和她坐一会儿,笑着说说,可龙应儿明白,楚向心肠热对谁都是那样。
后来听说楚向从地宫回来了,受了极重的伤,她想去看看,但是被侍卫冰冷地拦了下去。
“你好。”
龙应儿一愣,好像她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她回头,却陡然间滞住,是一个清瘦的男子,长相极俊,五官深邃,身着有如雷霆一样的衣服,在她的印象里,能与雷衣男子气质相当的,这世上唯有天阙宗主而已。
“你……你是?”龙应儿有点支吾,这才发现雷衣男子的衣服款式似乎有点奇怪,与他们的不太一样。
“你是这里人吗?”雷衣男子也不笑,只是冰冷冷地问。
“是……是啊。”龙应儿笑笑。
“这里是万灵世界的其中一域?”雷衣男子问。
“对啊。”龙应儿诧于他的问法,可是雷衣男子已经走远了。
“你怎么就走了啊?”龙应儿大声呼喊。
“因为我要找的不是这里。”
“那你叫什么名字?”龙应儿鬼使神差地追了过去。
“别跟着我。”雷衣男子微微一顿,“让我恼了,我会杀了你的。”
“那你要去哪里啊?”龙应儿问。
“应该是一个叫落日的仙域,你知道吗?”雷衣男子回忆了一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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