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汉有时候很幸福，看到什么，拿就行了，比如——长椅上的那瓶水。

    他刚刚喝了一口，水的主人回来了，对着他微笑。

    流浪汉面无表情，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魏风晨：“这瓶水是我的。”

    流浪汉依然没表情。

    魏风晨：“没关系，你喝吧，你想吃点什么吗？我帮你买。”

    流浪汉木纳地看了看魏风晨，不解，好人他见过不少，不过，魏风晨的眼神，还真不像好人。

    不管怎么着，不像好人的魏风晨还是买来了面包和蛋糕，流浪汉吃得很开心，露出了笑意。

    魏风晨趁机说：“你不想过正常的生活吗？”

    流浪汉黯然垂下头，说明他是听得懂说话的。

    魏风晨：“你还记得正常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

    流浪汉点点头。

    魏风晨：“要不这样，我给你一千块钱，你过几天正常的生活，让我看看。”

    流浪汉：“为……咳咳，为什么？”他声音嘶哑，好久没说话了。

    魏风晨：“不为什么，我看你有点像我一个发小，我叫他傻子哥。”

    流浪汉：“傻子……怎么样了？”

    魏风晨：“死了。”他忽然饱含热泪，为了遮掩，他顺手拿起流浪汉喝过的饮料，咕嘟嘟喝了两口才醒悟，但他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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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同意！”魏风晨的女朋友周畅听了魏风晨的计划，表示反对。

    魏风晨：“我又没问你同不同意，只是通知你一声。”

    周畅怒道：“你这么想死那就去死吧，好不容易爹妈才把你养大，送你上学，都快成为博士了，你怎么这么能作？”

    魏风晨自嘲道：“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如果动乱和纷争能带来利润，它就会鼓励动乱和纷争。走私和贩卖奴隶就是证明。”

    周畅：“……你是为了钱？钱可以慢慢挣，小命只有一条。”

    魏风晨：“我又预感，我死不了。不过，万一真的死了，你帮我收一封信，这封信大概半个月后会发到你邮箱，附件有密码，密码是我的生日1010的MD5加密的前八位。”

    周畅：“什么东西？”

    魏风晨：“小东西，你忘了就算了，反正死都死了，无所谓的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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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大同、徐炎、魏风晨，三个人站在九曲桥上，看湖面上海鸥嬉戏。

    何大同无比落寞：“又一个傻子，你又害死了一个傻子，他那么相信你……”那个过了几天正常人生活的流浪汉，跟魏风晨做了朋友，然后被忽悠去做一个脑补手术，结果，跟傻子哥的命运一样，再也没有醒过来。

    所幸，这世上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真相，而且，也没有人关心一个流浪汉的生死，说不定城管还会感谢魏风晨帮他们解决了一个麻烦。

    徐炎叹了口气：“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生命诚可贵，临时记忆能够脑机连接就不错了，还想长期记忆……”

    魏风晨双眼盯着海鸥，一言不发，要不是流浪汉替他做了手术，恐怕死的就是他了，感到生命的可贵，他看每一只海鸥都觉得可爱。他站了好久，身边的两个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该回家了。

    他回到了跟周畅同居的博士生公寓，周畅给他切了很多很多水果，其实，这是她最喜欢吃的，顺便便宜他而已。

    “活着真好。”魏风晨有些后怕。

    周畅扑哧一笑：“知道就好！你工作去哪？”

    “工作？”魏风晨好久没想这个问题了，最近的动作似乎违背了导师的意愿，导师更加不开心，博士学位还没着落。

    周畅：“原本以为你跟着学霸导师混绝对不愁工作，没想到现在有波折，万一导师不帮忙怎么办？”

    魏风晨：“我可以找普通的工作，不过，答应了何主任要给他1000万，现在只能豁出去了。”

    周畅：“什么1000万？把你卖了都不值几万，哼！”

    魏风晨：“我说的是1000万美金呢。”

    周畅：“切！痴人说梦。”

    魏风晨：“把我卖了绝对不止1000万美金，不过，我舍不得。”

    周畅敲击着他的脑壳，说：“谁给了你勇气让你对自己估值1000万美金？”

    魏风晨：“别敲了，敲到我脑神经手术的伤口就不好了。”

    周畅赶紧停手。

    二人世界美好的日子过了几天，终归于平淡，周畅每天去实验室工作，魏风晨每天赋闲在家，成了家庭煮夫，做的菜还不好吃。

    魏风晨在家等导师的消息，希望早日拿到学位证，可惜，等来的是一个坏消息，不知道谁把他和何大同的违背伦理的临床试验向媒体曝光，为了平息监管部门的质疑，身为相关领域顶尖专家的导师，也不得不推迟给他的学位签字。

    没有办法，为了给无妄之灾的何大同一个交代，只好去找Neuralink的人联系，要把自己的发现兜售出去，看看他们能不能开个好价钱。

    简单来说，就是魏风晨发现了一个可能对大脑植入临时记忆的办法，他可以当场表演这个魔术，就像他表演给徐炎看的那样。

    Neuralink公司的高管对魏风晨的表演非常重视，更何况这是同行啊，都是研究脑机连接的，当即表示希望魏风晨加入他们的团队。魏风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恐怕自己这一进去，就要变成人形小白鼠，他可不愿这么干，自己把自己当小白鼠可以，给别人当小白鼠，不行。

    Neuralink的老板马斯克百忙之中，亲自会见了魏风晨，不过，魏风晨的英文停留在纸面上比较多，面对面交流太深的问题，并没有让马斯克满意，1亿美金的梦想恐怕够呛，马斯克表示要考虑考虑。

    最后，Neuralink居然仅仅开价500万，魏风晨去找何大同，这家伙倒是没在喝酒了，魏风晨开门见山：“我冒了生命危险，就只获得这500万美金的报价，没办法了，如果你急需用钱，我可以卖掉，给你450万，我留下50万，因为我博士学位没拿到，以后找工作可能不容易。”

    何大同的注意力却不在钱上面，好奇问：“你见到马斯克本人了？”

    魏风晨：“是啊，没有什么卵用，我英文不太好。”

    何大同：“为什么不去Neuralink工作？百万年薪还不简简单单？”

    魏风晨：“不想当小白鼠，我的勇气已经用尽了，接下来，准备找个地方度假，好好休息一下，想想未来怎么办。”

    何大同：“去哪？”

    魏风晨：“……还没想好。”

    何大同：“去直布罗陀海峡怎么样？”

    魏风晨眨眨眼：“为啥？”

    何大同：“我想去看看号称尼安德特人最后的聚居地的洞穴，咱可以一块儿去，我在家也烦死了，我那口子……你也知道，天天闹。”

    魏风晨：“我只是想在国内溜达溜达，你知道，我现在没钱。”

    何大同：“钱不是问题，我先帮你出。”

    既然这样，魏风晨就答应了，他知道，他已经赢得了何大同的信任，虽然自己是一个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