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对朋友的概念……”李洁菲想了想，“从小到大我一直没有朋友。”
“那咱俩刚认识的那天，超战学院的那两个人好像认识你，”江上阳道，“而且感觉你们很熟。”
“我跟他们两个是初中同学，”李洁菲道，“比他们两个大一届。我的初中是超战附中，其实是培养超战的。只是我没那个天赋，枪法也很烂，没有考上超战学院。”
“他们俩不是你的朋友吗？”江上阳问道。
“我觉得应该不算吧……”李洁菲看似有点不确定，“因为从小到大没有人跟我做朋友。”
“能跟我说说原因吗？”江上阳问道。虽然他知道可能贸然问出这种打听对方经历的问题有点不礼貌。
“我五岁的时候父母离婚了，我妈希望我跟着我爸，我爸希望我跟着我妈。”李洁菲道，“他们都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所以我离家出走了……”
“五岁离家出走？”江上阳一愣，“去哪里了？”
“就在街上到处流浪而已，后来认识了一个武者收留我，让我跟他学习武术。”李洁菲道，“可惜我七岁的时候他去世了，他死前把我送到了孤儿院。”
“然后呢？”江上阳问道，他能明显感觉到接下来的故事可能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
“那个孤儿院的院长是个心理变态。”李洁菲道，“虽然每天依旧跟普通人一样的上课学习，但是吃饭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当时孤儿院里面有一百人，可是他每天只给我们五十个人分量的食物。”李洁菲道。
“所以……”江上阳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李洁菲继续道，“想吃饱，就要靠实力争取，我每天的生活都是上课，打架，吃饭，睡觉……一直到我小学毕业。”
“他为啥要这么做？”江上阳道。
“具体的不清楚，不过偶然一次我看见院长跟另一个不认识的说话，具体的对话内容，好像是为了给哪个家族培养人才。”李洁菲道。
“也就是说那个孤儿院是个幌子，你们是被当成死士来培养的？”江上阳道。
“应该没错！”李洁菲点点头，“其实我不怎么在意这个，对我来说，只要每天能吃饱就没什么其他追求了。”
“那你最后逃出来了？”江上阳道。
“嗯，我小学毕业之后，有一次院长叫我进办公室要脱我衣服，我反抗了，他要打我。”李洁菲道，“然后我就离开那个地方了。”
“你打败他了？”
“我把他杀了！”这话一出，让江上阳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李洁菲竟然杀过人。
不过李洁菲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语气还是那么平淡，“他运气不太好，我其实打不过他，他虽然不是武者，但身材高大，力气也很大。”
“那你是怎么？”江上阳有点好奇。
“我从小就练过武术，在孤儿院的这些年又每天打架，力气其实不算小，挣扎的时候踢到了他两腿中间……”
“额……”江上阳不自觉的加了一下双腿，“然后呢？”
“我当时也有点害怕，怕他缓过来继续对付我，”李洁菲道，“所以就抓着他的头发往地上砸，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身体已经开始降温了。”
李洁菲的话非常平淡，但是江上阳能够想象的出那是怎样疯狂的一副画面。
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为了保护自己跟一个高大的成年男人战斗，如果能战胜自己的恐惧不被吓傻的话，那么这段经历在以后的人生中能反馈给她更加强大的心理素质。
“初中我去了超战附中，虽然学习上不用花钱，但是我要吃饭。正好看到格斗俱乐部在招人，我就去兼职了。”
“你去打格斗赛了？”江上阳一脸惊讶，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也查了不少这个世界的信息，其中就包括这所谓的格斗赛。
现在的格斗赛跟江上阳之前的世界完全不一样，这个世界的格斗赛是完全没有规则限制的，除了必须是一对一不能群殴之外，没有任何规则限制。
没有所谓的禁打部位或者禁用招式，也没有回合制的时间限制，更没有所谓的点数这一说。
这个世界的格斗赛跟自己所认识的那种竞技武术运动不一样，是真的很可能会打死人的。
这个世界的格斗赛并不是以打死人为目的的，只要能打晕对手或者令其丧失战斗能力就算分出胜负了。
但是在无规则限制的情况下，失手打死人的事情是经常会发生的。
而且不会根据体重或者性别来划分你的对手，一切都靠最原始的抽签来决定。
为了避免作弊，这抽签都不是电脑抽签，而是简单的在纸上写字的那种古老的方式。
但是正因为如此，一旦遇上实力差距过大的对手，结果基本是不可逆转的。
“嗯……”李洁菲点点头，“为了吃饱饭，就得挣钱。可是作为学生，只能找兼职，所以就去打格斗赛了……”
虽然夏天已过，但是九月份的天气依旧还是挺热的。
可是此时此刻江上阳跟李洁菲漫步在操场上，却突然感觉吹过来的晚风有点凉。
江上阳确实是一个成熟的社会人，可是他依旧无法想象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到底多少次和死神擦肩而过了。
“打格斗赛……你没输过吗？”江上阳问道。
“经常输，”李洁菲道，“去打格斗赛的虽然不至于出现筑基期的高手，但是练气巅峰的人还是不少的。甚至有一部分人不仅会基础武技，还有功法在身。”
“你受过几次伤？”江上阳问道。
“不记得了……”李洁菲揉了揉下巴，“我身上的所有骨头都断过，最严重的一次被人一拳打碎胸骨，断了的骨头渣子扎到肺里面。后来俱乐部的医生说我还活着肯定是上辈子拯救了这颗星球。”
用面无表情的脸和平淡的语气说出这种冷笑话确实让江上阳嘴角抽动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回复了平静。
“那种疼痛，忍得住吗？”江上阳问道。
“习惯就好了……”李洁菲道，“就像古代的硬气功都是让棒子在身上打，打到习惯了，硬气功也就练成了。”
“额……”这种清新脱俗的解释让江上阳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很有道理。
“然后第二年，刘岭波和杨宇慧也来了这个学校，偶然的一次就跟他们认识了。”李洁菲道。
“说起来，我感觉你跟刘岭波好像有点……”江上阳道。
“当初认识没多久，他说要跟我谈恋爱，”李洁菲道，“我没意见，能吃饱就行。”
“不是……”江上阳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谈恋爱跟你吃不吃饱有啥关系呢？”
“谈恋爱的时候男的不是应该请吃饭吗？”李洁菲转过头反问道。
“噗……”江上阳感觉一口气没喘上来，“你知不知道谈恋爱的本质是什么？”
“知道！”李洁菲道，“两个人脱了衣……”
“不不，不是那个！”江上阳摆手阻止道，“我是说精神上的，精神上的本质。”
“精神上的什么本质？”李洁菲转过头问道。
“就是两个人谈恋爱首先要发自内心的喜欢对方。”江上阳道，“你懂吗？”
“不懂！但是有必要吗？”李洁菲道，“反正生活就是吃饭，能吃饱不就行了。”
“不是……”江上阳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得，跳过这段，那后来你为啥好像很讨厌他？”
“因为他背着我跟别的女人谈恋爱。”李洁菲道，“我还看到他跟别的女人去酒店。”
“那就是他出轨了？”江上阳道，“想不到那小子年纪轻轻就是个渣男了？”
“反正事后我就不理他了，杨宇慧还经常来找我，但是我每天兼职很忙，然后就很少联系了。”
“好吧，我对你的经历有个大概了解了……”江上阳长出了一口气，“总之，在我的记忆里，你是我第一个认识的人。”
“而且你也帮了我很多，所以，你是我的朋友，明白吗？”江上阳道。
“好吧！”李洁菲点点头，“能吃饱就行。”
“咱能别总是想吃的吗？”江上阳一脸无奈，“我的意思是，我们以后不仅可以一起吃饭，还能一起冒险。你有事儿我尽力帮你，我有事儿你尽力帮我，懂吗？”
“懂！”李洁菲点点头。
“很好！”江上阳点点头，“以后咱们可以每天一起去食堂吃饭，边吃边聊才有意思，对吧？”
“嗯！”
“你看就比如我宿舍那几个货，”江上阳道，“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他们吹牛瞎侃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江上阳跟李洁菲两个人在操场上一边散步一边聊天，在漫天星空之下，外人眼中看起来和一对情侣差不多。
操场上吹着微小到几乎感觉不出来的晚风，划过草坪留下一串一串像水花一样的涟漪，与操场上其他散步的小情侣们形成一幅非常和谐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