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师,陈家别院。
因为江北战役的缘故,江北大时至今日都还在世界政府的倾力支持下快速重建。也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陈晓婵在某场不为人知的战斗之后,被匆匆赶来的陈贤接走。
而陈晓婵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期间她也曾想方设法的从陈贤或者陈妈那里得到有关白求安的消息。
但这次无论是陈贤还是陈妈,都不再向陈晓婵妥协。陈晓婵甚至玩儿起了撒泼上吊打滚的无赖方法。可陈妈除了陪她哭,始终没有再跟陈晓婵说起关于白求安的任何一个字。
渐渐地,陈晓婵改变了策略。就好像忽然忘记了白求安这个人一样。每天陪着母亲逛街、买菜、做饭,又或者去整理一下关于陈家的账本。
她以前从不关心陈家的生意做的好不好?有多少钱才算幸福呢?陈晓婵一直觉得,只要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待在一起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幸福。
当然,这个前提是要加上她喜欢的那个人。
陈晓婵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白求安的?兴许是刚做同桌时看他的那一眼,也可能是三年漫长的了解。
其实在高中时,两个人并没有经历过什么特别难忘的时刻。甚至于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都寥寥无几。两个人所有的对话、所有的小动作,都在众目睽睽之下。
至少当时的陈晓婵并不觉得,她和白求安之间的对话和小动作有什么特别的?
可能自己活泼了点儿,话也多了点儿,在他面前无拘无束点儿,还有真诚了些……
大概也就这些吧。
陈晓婵有时候躺在床上想,自己喜欢白求安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们彼此对对方都太了解。至少陈晓婵对于白求安是了如指掌。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知道他在想什么,想要干什么。
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直到江北时,诸神降临。
自己和白求安被拉进了一个特殊的空间,然后碰见了一位特殊的神。白求安兴许不知道陈晓婵其实听见了他那句,“你若要杀她。这天上地上皆是死路”。
英雄救美?骑士与公主?
总归是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哪怕在那种场合,其实这种感觉是有点不合时宜的。但陈晓婵真的很开心。这算得上是白求安第一次对自己的告白吧,至少是在自己的身边。
不过陈晓婵和希望下一次他们两个见面的时候白求安能够真正当着自己的面向自己告白。
而现在陈晓婵要做的,是想方设法的消除陈贤和陈妈对于白求安的误会。或者用一些其他的手段去消除陈家对于白求安的阻力。
餐桌上。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着晚餐。陈贤很高兴,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自己的女儿终于不再提那个混账小子了。
哪怕站在陈家之主的位子上看,无论是考虑到陈晓婵的心理感受,还是实际价值与利弊权衡。白求安都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但作为一个父亲,哪怕白求安当上了十二殿之主。陈贤一样不高兴。
对于这点,陈妈在这个问题上罕见的和陈贤保持同一个态度。先不论白求安是否和自己的女儿门当户对。
单单说白求安屡次让陈晓婵陷入危机之中,这就是一个不合格的男人。
陈晓婵吃着饭,不经意的提了一嘴“爸,我想着这些天在家里也没事做,要不我就跟着你去熟悉一下公司里的业务吧?”
“当然可以!”
陈贤听见陈晓婵这么说,顿时眼前一亮,他不是没想过让自己的宝贝闺女早些接手家族产业。
但是……
一来是自己老婆不愿意看见女儿太小就劳心劳力,二来自己也隐隐暗示过陈晓婵但女儿对这方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反而对于教书育人和文学历史表现出了相当大的兴趣。
其实陈贤对于让女儿继承自己的产业这件事。并没有太多的执念。对于他来说,只要陈晓婵过的幸福。那她就很开心了。但他就是怕自己的女儿设施卫生太过单纯。然后被某个居心不良的小鬼给骗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幸福这件事是基于一定的经济基础上。而陈贤对于“一定的经济基础”,这几个字眼的理解。
最少是一栋京城四环内的写字楼,又或者是一座四合院。再加上一个商场……最后再填上一个秘密的,只属于女儿的小金库。
而陈贤不知道,陈晓婵的目的根本就不在是接手陈家的商业帝国。而是她想用这种方式掌握自己婚姻的主动权。
“爸,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接手了我们陈家的生意。以后成一个商业女强人什么的,是不是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随心所欲?”一旁在之前不说话的陈妈顿时提高了音调。
“你想要怎么随心所欲?”陈贤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他也意识到了陈晓婵心里的小九九。
陈晓婵的眼睛似乎闪了闪,说“比如说,可以随时出去玩啊!又或者,婚姻自由什么的……”
啪!
“哼╯^╰!”
陈贤不太高兴,吃饱了。
……
慕斯酒店。
李慕斯在经过了数个小时的昏迷之后终于醒了过来。白求安和韩箐卿提前被老管家派人通知,先一步到了李慕斯所在的房间里。
有医疗队在,李慕斯的伤势自然不用担心。
不当场毙命的情况下,只要十二殿舍得下本,就总能够把人救回来。而对于李家,想要救一个人的性命自然也不是一件难事。
从老管家出现在白求安眼前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今天的事情只是有惊无险。
“谢了。”
床上脸色苍白的李慕斯冲着白求安咧开了嘴,至于白求安身边的韩箐卿,这声谢就是给她说的。
“记得以后还我一条命。”白求安拿拳头轻轻拍了拍李慕斯的心口。
“我这话是跟韩小姐说的!”李慕斯翻了个白眼。
两个大男人毫无笑点的再度咧嘴。
“你们聊,我出去逛逛……”韩箐卿冲着李慕斯和白求安笑了笑,随即和老管家点头示意。
“少爷,那我也先出去了。”老管家冲着李慕斯微微躬身。
“去吧。”李慕斯伸了伸手指。
两人告退,屋子里只剩下李慕斯和白求安。
“大难不死啊。”白求安靠在椅子上,看着脸色惨白的李慕斯,没忍住调侃道“感觉你这比当初大战七个葫芦娃可厉害多了。”
“那可是!我抗不抗揍不好说,但腰肾肯定是一流的。”
李慕斯自吹自擂,欺负白求安不知道“大战”是什么滋味也没个标准。而面对知根知底的李慕斯,白求安这会儿嘲讽什么都很无力。
“桐坞酒店的事你们李家的人都解决了吗?”白求安只好岔开话题。
“桐坞酒店本身就不算多大的事,如果我们有备而去,没准咱们两个就能把那酒店上上下下杀个遍。”李慕斯言语间,多少还是有些积郁。
“情报问题?”
“不好说,我觉得这事儿和十二殿里的人也有关系。至少我没碰见青白那家伙本身就很有问题。”
“如果是龚务亭提前给青白交代了呢?”白求安皱眉。
“不会的,那么多神侍还有神徒派的人。对方不会傻到把这种情报告诉给一个人傻钱多的小老板,那点投资对他们来说也谈不上什么重要人物。”
“顶多也就是积少成多的那水滴溪流。”
“那你的意思是……”还不等白求安说出口,李慕斯就急忙否认“我可没说啊,只能算是猜测。”
“这次的事要不是我小心谨慎,提前留了一手。估计就要曝尸荒野了。”李慕斯回想起来,倒是真的有点心有余悸。
活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离死亡那么的近。如果最后那一秒赌错了,没把白求安拉进来。自己恐怕就真的要死在结界里了。
“你下一步要怎么办?”白求安拿起床头柜上的苹果,开啃。
“桐坞酒店那边我的人已经清场,抓了一些活口看看能不能审出一些东西来。”李慕斯两眼发直的看着天花板。
“十二殿这边我已经跟上面汇报过了。”白求安接了句。
“嗯……对了,听说你和那个韩箐卿单独在房间里呆了还几个小时?”李慕斯突然露出了一脸只可意会的笑容。
“治病!”白求安面无表情。
“治哪的病?”
“你有够无聊的。”白求安翻了个白眼。
“有延喜的笑话无聊吗?”
“那倒是没有。”李慕斯脸上笑容不减。
说“和韩家的事敲定了吗?”
“嗯,就是我之前找你商量的那个方案。感觉都不吃亏。”
“一个大美女啊,不要多可惜。”李慕斯言语间的惋惜,仿佛要漫布整个屋子“要我说啊,你就是真金屋藏娇了,韩家会办事点也肯定不会让未来的白夫人发现的。”
“我不像你。”白求安冷哼了一声。
“怎么,白大队长真是石佛……不对,只对一个女人专情应该叫什么呢?”李慕斯神态夸张,看得白求安恶心。
“这话题没意思的。”白求安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别信她的。”李慕斯忽然变脸,郑重其事的看着白求安“无论她在将来做什么,哪怕主动献身替你挡刀……睡就睡了死就死了,协议上怎么说的怎么做就好。”
白求安盯着李慕斯的眼睛,半天没说话。
“艺术来源于生活,那些狗血言情剧和小说上关于家族争斗的内容,只可能淡化而不会是夸张。傻子和疯子只有在现实中出现了,才会被人加以描述的搬到虚拟的空间里。”
李慕斯顿了下“就像青白……”
实例在前,白求安不得不信。
但真有那么一天白求安是否真能如现在这般心如止水,他自己也不敢保证。就像当初自己自以为死过之后天不怕地不怕……
结果在红砖操场上捡个尸体碎块都吐的不成样子。
“也不知道咱们110宿舍的几个人下次聚到一块儿是什么时候。”白求安忽然叹了口气,又跟了句“你说有没有哪天,咱们红砖最后一批毕业的这群人再凑到一块儿?”
话刚出口,白求安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因为这场漫长是战争注定了中间会有无数的战友离开他们。而红砖也不会例外。
“会吧……”李慕斯悠悠然说了句“咱们红砖其实蛮变态的。”
“变态倒是真够变态……天天打架这那个受得了啊。”
白求安的脸上写着一种难以言表的自豪。
红砖的训练方式和其他训练营大相径庭,白求安越了解其他的训练营,就越觉得红砖和其他地方好像格格不入。
原始和现代,文明与血腥……
“你既然是李家大少爷,那你知不知道咱们红砖和十二殿的其他人到底有什么恩怨啊。”
白求安像是终于记起这一茬来,以前是不知道李慕斯他家竟然是十二殿的十二家之一。
但现在知道了,估摸着有关红砖的谜底也该揭晓了。
“红砖的事……”李慕斯一时有些犹豫“这事儿比较复杂,追根溯源的话其实谁也理不清到底是哪边的错。”
“红砖是十二殿最早的训练营,所以对于一切提升实力的办法都是无所不用其极。自然,也就难免会出现一些歪门邪道。”
“也可能最开始就有,也可能是慢慢演变出来的。红砖里走出来了一群披着人皮的恶魔……他们以人血为食,尤其是同为十二殿战士的战友们血肉最为可口,有价值。”
“暗杀战友充斥在这些人的生活,但因为数量的日益递增加上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事情败露诸王联合清缴这批红砖的恶魔。”
“结果……牵出来了足足半个红砖的人。”
“这是一场十二殿记载以来对神外的,最惨烈的一场战斗。无论是屠神世家还是其他训练营的人纷纷被卷入其中。”
“当然,还有红砖和其他训练营之间一直持续到至今为止还未结束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