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
先有“大地震”后有诸神巢,这一年来多灾多难的江北实在过的凄惨。
因为地震而回家的年轻人,再加上同样因为地震而不能也不愿回来的年轻人。让诸神降临后的江北有生力量少的可怜。
不过也总有些脑子“不开窍”的家伙逆着人流陆陆续续往江北赶。
其中绝大多数是提刀人,还有不少就是为了神源和神骸的猎神者。
后者名字起的霸气,名声却差的一塌糊涂。沿途仗着自己的实力烧杀抢掠为恶一时是常有的事。
至于有本事又又善心的“超人”,遇上一次估摸就得减寿十年,又或者像在晚上找太阳。
相较之下提刀人就是真是正义骑士了,只不过为人也不咋地,心眼小。一言不合就敢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属于那种能动手尽量不吵吵的狠人。
今儿个江北外围圈出来的某条防线上。
两汉子扛着不知道从哪搞来的等身大砍刀,靠在身上守着拦杆。
“你说这江北到底守不守的住啊。”肩膀上纹了个手指长的眼镜蛇的男人吊着半截烟,没点,纯粹是舍不得抽,只能过过嘴瘾。
这玩意现在可是个稀罕物,至少对他们来说是。
“那你得问那些提刀人大爷们。”另一人言语带刺儿,就是声不敢大。
纹身男又换了个话题,这把门的差事风险不大,要么活要么死,没什么缺胳膊少腿的意外。
后者出现的时候,估摸他身后这座城也难说能不能保住。毕竟连那群不像人的提刀人都败了,那他们这群歪瓜裂枣就更不用提了。
“我听说他们这些提刀人还是分派系的。”纹身男换了个话题。
“这我也听过,好像是按照生肖来的,什么殿什么殿的。”
“是吧,我寻思这是不是有什么讲究。”纹身男靠着刀,眉头微皱。
“讲究肯定是有的,我听我一哥们说,见过提刀人放出过稀奇古怪的法术。”那人悄声道。
“是不是跟壁虎似的爬墙?”
“不是,我听的是会喷水。跟箭似的,一道一个窟窿。”
远处忽然响起油门声,紧接着一辆无牌卡车由远及近撞碎了阻拦,话也没说一句就奔着江北腹地去了。
两人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又捡起刀,面面相觑。
“真是霸道啊。”
“是啊……”
两人又互相看了眼,旋即别过头,不再言语。
……
“刚刚那两个,回去的时候抄了他们老大的窝。”穆谢星摸了摸腿上的骸刀。
“没必要,刚刚那法子你换是在哪都是一样的结果。”一旁的姚民叹了口气“你在这儿较什么真啊。”
“不爽。”
穆谢星似乎不愿多说,只是低头看着骸刀。
两位昔日虎爪,也算是半个红砖的风云人物。
在毕业之后就主动投身于各处最凶险的前线,对这两人来说,诸神降临前和降临后没什么区别。
就是休息的时间少了些,每个地方能够多带一阵子罢了。
“怎么见了这么多血,你还是这么直呢?”
姚民满脸无奈,昔日为虎爪谋划板房脱离计划的狗头军师,如今已经很少出谋划策了。
或者说那本就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下黑手,打黑枪,对他来说才是最得心应手的。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姚民又多了个穆谢星专属心理开导员的职位。
没工资,时不时还可能被“切磋”一场。
“杀的人多了,我感觉对于分辨是非对错的能力更强了。”穆谢星的声音有些沙哑。
“要是照你那个法子杀,这世界上估计剩不下几个人。”姚民挠挠头,看了眼车上其他大气都不敢喘的人。
最早的时候,和他俩一块儿的都是从虎爪出来的。只不过后来越来越少了,两人身边最后一位老同学,在前天刚刚战死。
现在这些,都不是了。
而穆谢星也越来越沉默寡言,甚至越来越执拗于某些“何必如此”的事情。
姚民懂,但他不能也跟着这么做。
看着穆谢星的眸子越发黯淡,姚民这才继续说“听说这次准备来江北的,有不少咱们的老同学。”
听见老同学三个字,穆谢星眼中的神采又恢复了些。
“咱们虎爪的那两个傻大个,红砖的曹筱娇,还有白求安他们那伙儿的阿德和孙延喜。”
这是姚民花了不小的价钱才打听来的消息。
当然,单凭钱也没法在已然破碎的十二殿中搞到这种情报,还有他们一场场拿命打出去的名声。
至于目的嘛,就是让穆谢星高兴点。
“他们什么时候会来?”穆谢星终于不再看骸刀,抬起了头。
“咱们来的太早了,他们可能会晚点,但也不会太晚。”
对于姚民口中的“不会太晚”,穆谢星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因为江北未来可能会掀起一场,十二殿解体之后的第一次并肩作战。
只不过这个时间的不确定性太强了,毕竟眼下需要解决的事情数不胜数。而穆谢星这一趟自告奋勇,也是带着替大部队试试水的任务而来的。
姚民咧着嘴,看来自己的钱没白花。
“到了。”
卡车突然停下。
一行人迅速下车,眼前是一座建了一半的三层小楼。
“倒是有点红砖楼的意思哈。”穆谢星难得玩笑一句。
入门,两把骸刀在看清穆谢星面孔后收起来。
“小穆啊,等你好久了。”粗狂的汉子笑着抱了抱穆谢星,然后又抱了抱姚民。
“快进来!”
十二殿解体之后,除了以生肖殿为主的殿系之外,还有以训练营划分的营系以及单飞的屠神世家。
只不过各个派别还是以殿系为主,剩下的那些在私底下各有各的交情。这也是姚民能买到孙延喜阿德他们这些人情报的原因。
藕断丝连,极有意思。
就像姚民身后这些粗狂汉子都不正眼看的,就是姚民和穆谢星从各自殿内带出来的人手。简单来说就是各论各的。
而且也因为这些,才有白求安当初听说的“储王还是十二殿的储王”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