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羽光华和身边的中年男人看到白求安闯过人群,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满眼都装满了一种难以置信的恐惧感。
一个人,两把刀,杀光了他们一条街一百多人。
他们不觉得这是一个人类应该可以做到的事情。两人都曾经有幸见过提刀人的战斗,虽然战力恐怖,但绝对到不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地步。
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突然拿着那把已经刀身破碎的刀柄对着他们,脸上绽放出了一抹看似纯真,实则在此情此景之下更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再然后……
那人身后正准备杀过来的手下全部倒下了。
好像被什么利器透体,一丝丝血线汇聚,拼凑在一起。
正是那把已经破碎的刀身碎片。
一把可以破碎重连的刀?
这是妖刀啊,和这个人一样妖。
羽光华心中大恨,但只要看见这个男人,他心中那点能释放暴戾就好似火苗碰见了一盆冷水。
“有……有希望嘛?”
羽光华眼神死死盯着白求安不敢离开,生怕稍一不注意自己就莫名其妙被人杀掉。
而问这一声,纯粹是出于一个即将溺亡者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但结果很显然。
眼神麻木的中年男人微微摇头,在他看来,自己赖以生存的狠劲儿在这种家伙面前未必有用。
双手各自搓了搓,中年男人攥紧了手中的骸刀,眼神同样盯着白求安说“可以试试,你往右街跑吧。”
“好!”
羽光华没有半点犹豫,话音一落当即就往右街的方向狂奔。
白求安看着羽光华跑出去,并没有动作。
如果这家伙愿意死守,肯定是必死的。但当场毫不犹豫的跑了,那就没必要杀他了。
身为老大临战脱逃,远比被敌人当场斩杀来的人心惶惶。
白求安看着眼前那个似乎和自己有着某种相同特质的中年男人,觉得很有意思。
这应该是个敢打敢死的狠角。其实从这家伙衣服裸露之处的伤疤遍及就能看出疑端,再加上那眼神和能站在自家老大身边所映射的战力。
更多的,就是一种白求安的直觉。
“喂,要不要为我做事啊。”
那人没说话,已经像一只困兽准备最后的反扑了。
白求安觉得有些可惜,这样的家伙给小混混打杂实属浪费。要死也该死在打神侍的战场上。
不过这样一想,白求安对中年男人的好感就降低了。好在白求安也只是一时兴起,不答应那就去死好了。
两人同时朝着对方冲了出去,简练到极致的一刀。中途并没有任何多余的碰撞或者试探。
远远望去,两人应该是短暂碰触之后擦肩而过。
白求安自然不可能输给一个混混家的打手。
轻吐了一口气,也并没有转身去看身后那具轰然倒地的尸体。
趁机休息,身边没了老大指挥的混混们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对白求安的恐惧。
连老大都跑了,他们还打吗?还敢打吗?
这就是白求安故意放走羽光华的意义。
这老大一跑,整条左街战线就已经废了一半。至于羽光华敢重整旗鼓打回来,那正好,白求安并不介意再复制一次刚刚的行为。
哪怕可能会因为负荷而吃些反噬,但打仗哪有不受伤的啊。
不过卢睿群只要不蠢,借此机会也应该出手了吧。
白求安眯着眼,看着武馆墙上某处。
原本那里有个人在看他的,现在人没了,那卢睿群就已经动手了吧。
想法刚起,身边的混混们突然就开始大面积的恐慌起来。也不知谁喊了句“我们被包围了”,紧接着所有人就开始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没了羽光华镇守,剩下的人更是管不住已经恐惧蔓延的众多手下。
一队队身穿暗色星空袍的战士手提骸刀从各个角落杀出来。
“是提刀人!”
肝胆碎裂般的声音映照着发声者的绝望,如今世道有两大禁忌,一者是从天而降的诸神,二来就是那些战力恐怖不讲道理的提刀人。
而后者对于他们来说,威慑力要远比前者大的多。
因为诸神的身影他们大多是在视频或是其他的渠道看见。亲眼所见者少之又少,而提刀人这群家伙可是时刻生存在他们身边。
言行举措完全颠覆他们对于“官方”二字的认知,稍有不慎就可能引起一场杀身之祸。
至于说道理,他们手中的骸刀就是道理。
当然,至于那一场场杀身之祸到底是谁的错。说提刀人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惩戒过重。
当面肯定鸦雀无声,但网上抨击的人一直络绎不绝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至于说他们冲在一线杀神为人,那不是你天经地义该做的事情吗?
天塌了不就该你们这些有实力的家伙去抗吗?再说把那些神源骸刀你要是给我,我也可以顶在前面杀神啊。
暗色星空袍是子鼠殿专属,通常情况下一眼扫过去大多人都会认为是黑袍,因为那星空袍上的星辰实在是少的可怜。
但据说每件衣服上的星空都不一样,不过到现在也没人出面证实过这件不大不小的趣事。
兴许这件事本身也是子鼠殿为了解闷的法子之一。
一队队人马几乎是以横扫的态势扫过武馆周围的左右二街。
事实上当人们看到提刀人的装扮时,意志就已经溃散了。相比于普通民众,他们这些家伙对于提刀人的恐怖感受更深。
一队队人马路过左街时皆是一愣,看着街内遍地的尸首和站在街口的白求安。
但凡是个人就不难脑补出一副极为精彩的画面。
不过当看见白求安的脸时,心中的那股震惊就消散很多了。
“见过白储王。”
众人纷纷以握刀礼致敬白求安。
酉鸡殿储王白求安的名字,曾经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已经传遍了十二殿众人眼耳。
尽管这一年来白求安的声音不多,但只要他头上还挂着储王二字,那一切的不可思议都可以以“正常”标准来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