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一招完全落空,不由心中吃惊:这个小贼虽然打起架来像个泼皮,可身手却如此老练,果然深藏不露!
因为心中有底气,虽然感到有那么一丢丢意外,他却一点也不迟疑。身影一阵模糊,又是“刷”地一剑朝赵小白刺了过去。
你深藏不露又如何?
不说你才区区洞明境,就是化清境又能怎的?
就是和我一样破玄又能怎的?我中山派剑法在西牛贺同境界无敌。
今日定要叫你好看!
萧澈再一次一剑刺去,旁边的人只是觉得这一剑精妙难言,劲气难当。
就如同千剑百剑同时刺去,幻起剑光万道,实在厉害!
他们却哪里知道赵小白的感受?
赵小白此刻被剑光罩定,心中大骇,恍觉这一剑就像是来自地狱,让他分明感到了死神的黑色镰刀飞舞。
那一碗冒着一丝热气的孟婆汤啊,喝了就可以忘记这扯淡的人间……
他身上衣袖尽碎,“蹬蹬蹬”退了五六步才勉强站稳,身上紫气大盛,头发根根直立。
萧澈先只是脸色一暗,退了一步。
可刚站住脸色却又一红,身体晃了晃,再退了一步才稳稳立住,满脸错谔。
却不知,赵小白暗暗腹诽不已:“看来,我还是大意了。”
“这姓萧的,并不完全是个绣花枕头。”
“他现在这样子,比我高了不止一个半境界,况且,中山派的这《泥瓶剑法》,当真非同小可,难怪中山派一直执西牛贺大陆仙家牛耳。”
“这样打下去,我要吃大亏啊。不行了,我得…我只好露出那么一点点底牌,提升一下境界。”
“刚才差点就玩大了啊……”
他不知道,围观的人群已经是个个震惊莫明:萧澈天资卓绝,年少成名,早几年就已入了化清。
如今甚至已然是破玄之境。
妥妥的西牛贺州五大派第一青年剑修高手。
北山派的这个弟子,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且又籍籍无名,之前几乎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居然也如此厉害?
而……
一些有心人想得更多的是:看起来,北山派底蕴还在啊。
随便拉个不学无术的弟子出来就有这样的身手,那可当真不能小觑。
难怪那冲天道人此番前来,态度不卑又不亢,多数的时候甚至笑眯眯,一副稳如老狗的姿态。
原来,他心中有所恃啊。
那倒也是,随随便便带个默默无名的弟子过来,就要比声名在外的水长天还要有料,摊谁谁不淡定?
北山派啊,看来得重新认识一下了!
是的,应当立即、马上、现在就找那冲天老儿套一会儿近乎去。
哎呀,就在刚才,那小姑娘拿了初级弟子组第一,我居然还在这大条!可一些极其善于趋炎附势的家伙,早已捷足先登了啊……
话说赵小白后悔了一会儿,一念转过,身上紫气大盛,围绕周身流转,身上发出“劈劈啪啪”如爆豆一般的声音。
主看台上的大行家,几个仙门的掌门长老之类的,一个个顿时睁大了眼睛,纷纷斜着眼看向冲天道人。
那层意思,冲天老道很快就明白了:这样重要的比试,你北山派好大的气魄,居然还隐藏实力?
简直也,太不把我等看在眼里了!
哼哼。
有个天才弟子就了不起吗?
如此遮遮掩掩的,什么意思嘛,想扮猪吃老虎?
而台下,有识货的人却没有台上那些大佬们那般深沉的隐忍,顿时就惊叫出声:“破境?”
“他居然在此时破境?”
“这就是化清了?”
小女孩眼看师兄得势,立即一声吆喝,乘机又大声喝起彩来,广场上又是一阵山呼海啸。
…赵小白临阵破境,萧澈哪里还能看不出来?
只是,他究竟还没有主看台上那些老成精的人类眼光毒辣。
他以为他的对手,不过是巧不巧的,机缘已到,刚好要破境罢了。
不过,他的眼光差是差了些,可有一点他总算是看清楚了。
这人一破境就蹭蹭的,直接从一数到十,化清圆满,十个品阶啊,不费吹灰之力,那可有点古怪。
不行,得趁他破境立足未稳,立即、马上,给他点颜色看!
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突然轻轻喝了一声:“天不生我萧二郎,剑道万古如长夜。”
“看我一剑光寒照古今!”
一把长剑在空中虚虚地划了一圈,悠地回撤。
然后再朝前一刺,轻飘飘击在圈中。
“轰”的一声大响,一道金黄的剑光如同水练,又似万马奔腾。以无匹之势,突破万千围困,直朝赵小白飞起!
中山派《泥瓶剑法》第三式:铁骑突出刀枪鸣。
赵小白正在稳固化清境,眼见这一道剑光如马踏而来,铁蹄森森,却两腿有些僵硬,竟是难以移动。
无奈之下,只得双手抡剑。
使出了一招最笨拙的青鸾剑法:满目青山雾气沉。
他那样子,就像是一头老牛,在满山浓雾中睁圆了大大的牛眼,伸脖寻径。却意外地看到,前面竟是万丈悬崖。
“噗!”
两道沉重的剑光碰到一起,就如哪个粗鲁汉子当众放了个极大的响屁一般。
泄气不止,声如撕布。
擂台之下,众人讶然,紫月小丫头甚至下意识地把鼻子捂了起来。
眉头大皱,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
萧澈此时终于收了轻敌之心,与赵小白对了这一剑,便纹丝不动,稳如大石。
赵小白却“扑”地一声摔了个倒栽葱。
让他感到幸福的是:身子倒又能动了。
于是想也不想,顺势“刷”地一声,一个飞旋就立了起来。
身上又是一阵紫气大盛,围绕周身流转不绝。
整个人都似乎隐在了蒙蒙紫气之中。
“啊也,又破境!”
“居然连续破境?”
擂台边上的看客中也大有行家,七嘴八舌的,顿时鼓噪起来。
“破玄啊,他这是。”
“哇,十六七岁的小屁孩就破玄!这是、这是、这才是不世出的天才啊!”
“啊也,我西牛贺州什么时候踩到了狗屎,竟然出了这样的天才?”
“哎呀,他、他、他怎么,直接就到了破玄4阶啊?”
“是啊,看起来,这小子破境之后,升阶居然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哎呀马,我这闭关苦苦修炼了三年,只是想升那么一阶,可都还是,远看山有色,静听水无声啦!”
“这才是咱西牛贺州大陆最罕见的天才!从今而后,其他的所谓天才,那可都要黯然失色了啊……”
……
广场上七嘴八舌,越说越玄乎,越说越难听。
秦方方起先还只是心中打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刺耳的嘈杂声中,慢慢就红起了脸,有些羞恼成怒起来。
真是见了鬼了!
他明明才下三境之洞明境,可是,我砍他一剑他破一境,瞬间就进入中三境,直接破了玄了?
我这么舍命猛攻,难道,竟是在为他做嫁衣裳,助他破境吗?
以他这样的年纪,竟然也到了破玄之境,可也当真了不得……简直是、简直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