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后,金乌红回到皇宫,至夜,倚床不寐,兴奋中带着不可思议:怎么就成皇上了?
第二日,被人喊道大殿,说是皇上要早朝了。迷迷糊糊跟着太监来到勤政殿,见文武百官已经分两班站立,不禁迷糊起来。众文武百官呼啦啦跪倒磕头,山呼万岁,更是差点没跌倒。但毕竟是皇室后裔,也是见过大场面的。稳了稳心神,抬手道:“众卿平身!”。然后一撩黄袍,风度俨然的坐在龙椅之上,说道:“朕初登基,万事开头难,这不,众爱卿均是面生的很,何不做自我介绍一番?”。
有太监将一本名册拿了过来,说道:“皇上可按照本名册点名,认识一下众臣工。”。
金乌红心里也不是滋味,心道:“自己这个皇上,连一个官员都不是自己任命的,也是笑话!”。不过心里想,嘴上不敢说,还要装作非常有兴致的样子,拿起名册,浏览起来。
三公六部,重要的官员都在这儿了,至于各部官员,人数众多,不说是点名,看着都头疼。不过这三公六部的头头,金乌红倒是想认识一下,毕竟这些人才是重臣,说不定比自己这个皇上还厉害。
“文华阁大学士张剑!”。
“臣在!”,张剑出列,跪倒磕头。
“龙渊阁大学士荣禄!”。
“臣在!”。
“武英阁大学士盛杰!”。
“臣在!”。
金乌红看着台下跪倒的三个人,仔细对照他们的履历,心道:“这三个人都不简单,都是龙洲帝国被独孤秀罢黜的众臣,其中张剑更是龙洲帝国内阁的吏部侍郎,因为与独孤秀政见不同,被罢官抄家,流放萨胡。嗯,这个人倒是可以用!”。
金乌红看着三个人,说道:“三公乃是朝廷重臣,国之柱石,现在,萨胡帝国千头万绪,全仰仗三位爱卿一力周旋,可不要让朕失望!”。
张剑等三人说道:“定不负皇恩,呕心沥血,死而后已!”。
“嗯,平身吧!”,金乌红已经进入角色。
张剑起身奏报:“皇上,现在我朝与武瀛帝国交好,这一次登基大典,武瀛国首辅东方裕亲自道贺,皇上应该举办盛大欢迎仪式,并与东方首辅大人举行会谈,签订一系列条约,以巩固邦交。除此之外,萨胡境内已经没有隶属于朝廷的可用之兵,而境内择天阁作乱,我们不能事事都仰仗武瀛军帮助我们稳定局面,需要组建我们自己的军队与武瀛军密切合作,清缴境内乱匪。”。
金乌红沉思,道:“爱卿说的有理,作为武瀛帝国第一重臣,东方先生亲来道贺,可不能怠慢,需以最高礼节接待。至于组建我们自己的军队,朕需要与东方先生商议,毕竟,现在萨胡的军政事务全部由武瀛帝国管理,朕也不好僭越,看看会谈结果再说。”。
金乌红看着殿下群臣,想起门派内九位长老,心道:“这群臣中没有一个自己人,不免处处受制,看来的想想办法,让九大长老入朝为官。”,想到这里,站起身,说道:“新国初建,朕也是刚刚登基,所谓千头万绪,朕也感到惶恐,全赖爱卿们同心同德,从此君臣同心,把我萨胡打造成东方乐土,诸位爱卿费心了。另外,请内阁着手安排欢迎东方首辅的仪式和会谈晚宴事宜,退朝!”。
“谨遵陛下旨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退朝,各忙各的去了!
正午,盛大的欢迎仪式在宣武门外广场举行,不用说,那场面绝对是萨胡史上最为隆重的场面。金乌红一改旧制,早早在广场上等候,就连两侧的銮驾也都在静静地等候。广场上旌旗招展,空中彩带飘扬。文武两班站立,巨型仪仗队排成四个方队不断变换队形,煞是好看。鼓乐齐鸣,礼炮阵阵,烟花灿烂,喊声震天。金乌红走上迎宾台,翘首以盼那位一手把自己推上皇位宝座的异国大臣,心中的感激无以形容。虽然等候的滋味很不好受,但是,此刻的他却没有丝毫不耐烦,仿佛多等一会儿,就能多表达一些情义。
终于,数驾黄金版的豪华马车自远处缓缓而入,那马车仿佛自带光环,特别是正当中一驾,撒发着惊天的黄金色光晕,那光晕,如同澎湃的能量,冲天而起。伴随着这股能量,一股极致威压弥漫开来,像海啸一般狂飙而来。瞬间,除金乌红外的所有人噗通跪倒,背上如负重山,想微微抬头都很困难。金乌红脸色骤变,面红耳赤,体内气息不自觉砰然爆发,龙袍猎猎,龙冠甚至离头顶三寸悬浮。泰山压顶一般的重压,令他双腿颤抖。但是,那一丝自尊心带来的倔强此刻毫不掩饰,挺身站立,不肯有丝毫低头。
马车站定,从中间一驾马车上下来一位中年人,官袍绶带,威严赫赫。站在车下,并没有起步走动,而是定定的看着金乌红,看见金乌红倔强挺立,身躯没有一丝晃动,有些意外,旋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在黑压压跪倒的人群中间,直接对着金乌红走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东方裕一步一步走向金乌红,面含笑意,但是一步一步沉重的脚步声,如惊天闷雷一般,一声一声敲击在人们的心坎,令很多人呕血不止。东方裕来到金乌红对面的不远处,饶有兴致的看着微微躬身的金乌红,说道:“武瀛帝国首辅东方裕拜会萨胡帝国皇帝陛下!”。
金乌红强忍心头之血,一步一步走向东方裕,来到东方裕面前,伸出双手,道:“武瀛帝国乃是我萨胡帝国第一友邦,而先生乃是武瀛帝国第一重臣,朕亲自迎接,以示对友邦、武瀛皇帝陛下和东方大人的无比敬仰和尊重。朕代表萨胡亿万臣民,恭祝武瀛帝国德康皇帝陛下万寿无疆,恭祝东方大人永远健康!”。
东方裕拉住金乌红的手,哈哈一笑,顿时,威压如退潮一般退去,天地之间顿时风清气朗,一片澄明,深秋的萨胡如夏天般温暖起来。东方裕与金乌红热情握手,转身面对地上黑压压的人群,说道:“都起来吧,我武瀛与萨胡乃是血肉之邦,何必如此客气,都起来吧!”。
众人身上压力骤减,军事长吁一口气,纷纷起身。张剑和诸内阁成员在金乌红的引荐下一一与东方裕见面。盛大的欢迎仪式接着举行,广场上又恢复了祥和热闹欢快的气氛。一套纷繁复杂的礼节仪式举行完毕,金乌红与东方裕上了同一辆马车,奔迎宾馆而去。
这一番较量,东方裕全胜,就连金乌红都失去了任何忤逆之心。
所谓儿皇帝,从这一刻就开始了!
迎宾馆会议厅,两方人员已经坐定,一阵寒暄之后,会议进入正题。作为东道主,金乌红首先讲话:“朕出生萨胡,乃是皇室后裔,不忍见萨胡被乱臣贼子所把持,夙夜忧怀。本着逊政恤民之心,深仁至德之念,仰念遗训之训,虽本无丝毫私天下之心,但是惟据以救国救民为念,故不得已而允如所请,临朝听政。此间,深感贵国圣恩,万事协同,虽出兵萨胡,但是与百姓秋毫无犯,解救我萨胡百姓于朝廷魔爪,救黎民于倒悬,这是上邦皇帝陛下仁慈恩德,我等感念不忘。今东方先生亲临萨胡,屈尊已降,朕心甚慰。希望两邦永世交好,东方先生一力提携,让萨胡走上正轨。”。
东方裕笑了笑,问道:“请问皇帝陛下贵庚?”。
金乌红深感意外,答道:“虚龄四十有二。”。
东方裕笑道:“吾皇陛下高寿七十,认我皇帝陛下为父倒也贴切!”。
众人鸦雀无声,金乌红面红耳赤。见此情形,东方裕道:“父子皇帝,都是一家人,有些话好说一些,不是吗?”。
金乌红像是一口痰卡在喉咙,咳了半天总算顺过气来。笑道:“如此也是名正言顺,在德康皇帝面前,朕乃是真正的小辈,这一声父皇倒也合情合理!”。
众人不敢看金乌红,也不敢看东方裕,听见两个人自说自话一般,都是汗流浃背,生怕插一句不当之言,都会面临灭顶之灾。
“既如此,家里人说话就不用那么矫情和正式,随便说一说,未知效果会更好?”,东方裕看着金乌红。
金乌红尴尬的笑了笑,道:“那是,那是!”。
东方裕左右看了看两国嘉宾,说道:“你们不必如此紧张,既然都是一家人,大可畅所欲言,特别是萨胡诸位大臣,凡是有对我武瀛帝国有任何看法和要求,大可直言不讳!”。
众人唯唯诺诺,却没有一个敢吭声。
东方裕笑道:“既如此,我先来说一说!”。
“萨胡帝国初建,千头万绪,但是眼下总要理出几个迫切的问题:外交方面以我两国邦交为基石,外大陆所有国家以与我武瀛是否有邦交为准,不要自交友邦;武瀛帝国的军队负责保卫萨胡国安全,对外安全事宜萨胡帝国只需配合即可;武瀛方面帮助萨胡组建自己的军队,负责境内治安和追逃境内择天阁势力,当然,这件事武瀛军队更是责无旁贷,其军队听从东川舰将军的指挥;武瀛给予萨胡的各种款项以养兵为主,还要开设文武学堂,两国子民可在同一所学校学习,让两国年轻人多交流解除彼此隔阂;至于萨胡境内的税收,我武瀛国只要五成即可,其余全部归贵国支配。”。
“我要说的暂时就这么多,日后想起什么来在做补充,你们看看,还有什么想法?”,东方裕和颜悦色的说道。
“对了,我国不干涉贵国内政,希望你们自己管好自己,尽快强大起来,也不枉我皇陛下对贵国如此看重!”,东方裕补充道。
金乌红心里暗骂:“你妈妈的,这还不叫干涉内政!”,表面上却显示出无比的亢奋,说道:“东方大人想的太周全了,如此,我们两国在萨胡相互协调,相互帮助,我萨胡一定会强大起来,为贵国做好大后方!”。
东方裕一笑,道:“这个提法好,大后方!萨胡土地广袤,资源丰富,又是龙兴之地,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大后方!”。
双方谈判格外顺利,达成了诸多协议,至晚宴,这股热烈气氛答道高潮!
能不顺利?人家说啥是啥,岂有不顺利之理?
最后,金乌红亲自写了一封信交给东方裕,让他转交给德康皇帝:
“尊敬的武瀛帝国皇帝陛下:
久闻君父威名,恨不能亲见,今以纸尺之短,毫厘之墨,以心之血注于笔端,以表涛涛仰慕和感怀之情。
小儿以卑贱之身,草莽之地,婉转于阡陌深山,时常仰望星空之浩瀚,叹东方红光远在万里之外,不能普照萨胡之地,望洋而兴叹。恨不能飞到君父面前,跪拜天颜。
终,陛下不忍见东方龙洲离乱,未忍心弃之而不顾,以博翰胸襟,发慈悲之心,出雷霆之手,拯救萨胡黎民于水火。尚不已臣卑鄙,顾儿臣于草野,秉持天眷,受我以尺柄,传皇权于天授。此乃臣子诚惶诚恐之盖天大功德也,儿臣敢不泣血报恩已报提携之鸿恩?
现,萨胡帝国初创,千头万绪,还望君父陛下施以浩荡之德,兴萨胡富百姓,以期永固,永久为君父帝国之臣属也。
儿臣久居乡野之地,倍感思念君父,望东方红日,滴泪交流,叩首而拜。终希望有一日面见天颜,以沐隆恩浩荡也!
礼敬武瀛帝国皇帝陛下,儿臣萨胡皇帝金乌红顿首!”。
这一篇血泪交织的认贼作父之文,难道不会遗臭万年?
但是,终归,萨胡从此立国,事实上脱离了龙洲版图。真不知道,这罪人是谁?该谁承当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