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朝远处望向茂密的森林,还有尽头处绵千里的高山,高山的一片雪白,白色的雪线连城一条长龙。
银月陵距离达斯多卡城有一百多公里,秦方得花费一两天才能回到银月陵。
“秦方中尉,保重、我们兄弟也就此别过了!”
高景胜拱手道。
秦方点了点头,“保重!”
高景胜带着手下的战士,往达斯多卡城相反的方向离开。
“走吧!咱们也该出发了。
不知道孙匠师,为什么让我找个殡仪馆的馆长。”
秦方拉着阿银的小手道。
阿银则是张着天真的大眼睛,好奇的扫视周围的一切。
她仿佛个初生的婴儿,对什么都怀有好奇。
秦方也能理解,阿银的数据芯片,所有的记忆都在贾志专手里的核反应堆上。
同时秦方也不太确定,把核反应堆还给阿银会发生什么。
芯片上又承载着她什么样的记忆,或者说是什么使命。
“遇见陌生人,知道叫我什么嘛?”
秦方对她问道。
阿银的小手拉着秦方的袖口,乖巧地点了点头:“知道,哥哥!”
秦方深呼口气,放出雷隼在前面带路侦察。
他必须得在被通缉的消息传到达斯多卡城城之前赶到城内,不然的话进城都是个问题。
次日早上,当晨光照在达斯多卡城城墙。
秦方已经站在了城内的告示处……没有意外,告示张贴着他和梁山小队的悬赏。
秦方将毡帽拉低,盖住脸。
“哥哥,这人和你好像。”
阿银忽然说道。
秦方心中一紧,连忙让她闭嘴。
当围着告示的人寻找阿银声音的时候,秦方已经拉着阿银溜到一旁。
经过一天时间相处,阿银的话也变多了。
由一个无知,什么事都不明白的懵懂小萝莉,变成个十万个为什么。
看见什么都要问一嘴,秦方怀疑自己可能带了个话痨出来。
秦方耐心跟她解释道:“以后不能在陌生人面前说画上的人和我像。”
“为什么?”
阿银天真问道。
“因为如果我被发现了,你就会饿肚子了。”
“哦……”阿银喏喏应了声没再问。
秦方松了口气,好在一些麻烦事,他能用饿肚子给阿银解释清楚,不然怕是会被这小萝莉问的头大。
阿银现在穿着还是秦方的衣服,很宽大,不过看起来倒是有些滑稽可爱。
孙同所说的殡仪馆在达斯多卡城的西面,靠近港口。
死去的人都会送到这家殡仪馆,让其火化安葬。
秦方带着阿银很快见到了这家殡仪馆。
殡仪馆并不大,只有两层楼高,装修很朴素。
殡仪馆是双开门,左边门是涂满着黑色颜料,右边门涂满白色颜料。
一黑一白,倒有那么几分韵味在里面。
秦方牵着小萝莉,敲响了门。
大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毡帽披风,身材中等的男人从里面出来。
他上下打量秦方,“求医问药?
还是寻求解脱?”
“都不是,是孙同匠师介绍我来的。”
秦方拿出孙同给他的介绍信递给男人。
男人接过信封,把秦方领了进去。
秦方拉着阿银进了房子。
“她不能进来。”
男人静静看着阿银说道。
秦方干笑道:“她是我妹妹,没人照顾,我不能放她一个人在外面。”
“那你们一起离开吧!”
男人冷漠道。
秦方微微一愣,回头看了眼阿银。
阿银则睁着大眼睛,拉着秦方的衣角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孙匠师说你能帮我。”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男人问道。
秦方摇摇头,“不知道!”
“这里是阴与阳,人间与地狱,过去和未来的分界线。”
这是殡仪馆,按男人的说法,倒不无道理。
可把阿银一个人丢在外面,秦方实在是不放心。
“这个小妹妹给我吧!”
一身着白色长袍,穿着同样款式的毡帽披风的女人忽然出现,对男人说道。
“你要?”
“嗯!她没有过去,很适合这儿。”
秦方眉头轻皱,把阿银拉到身后,冷声质问道:“什么意思?”
女人微笑道:“既然来到这儿了,那你过去的一切已经和你无关,你已经不再是你自己,她也已经不再是她。”
“当然,你现在还有选择,从大门出去或者留下。”
男人呵呵笑道:“放心,她不会对你妹妹怎么样,你们只是需要分开一段时间。”
“跟我来吧!阿银!”
女人微笑道,转身离开。
阿银看着秦方,征求秦方的意见。
秦方点了点头。
随后,阿银便追了上了,拉着女人的手。
黑袍男人把秦方领进了大厅,秦方看见又不少和他一样穿着黑色长袍的人推着手推车离开。
手推车上的是一具安静躺着的尸体,尸体被清洗的很干净,还穿上了整洁的衣服。
秦方来到大厅,男人递给秦方一个拖把,便离开了,什么话都没讲。
在看见男人的第一眼,秦方心中就有种十分浓郁的危险感。
以他的精神力,竟然看不出男人的深浅。
哪怕是十四级大战兵,秦方都能发现出一些端倪,大致推测出其实力。
但面对这个男人,如果秦方闭上眼睛用精神力去感应,他面前却是一片空白,甚至丝毫感应不到这个男人的踪迹。
这也是秦方不敢轻举妄动的缘由。
他抬头扫视大厅,大厅内有一根根粗大的石柱,石柱上有一颗颗凹槽,凹槽里放着一张张人面。
有老人,有小孩,有中年男人,有凶狠强盗,又各种形形色色的人脸。
见过的,没见过的……他深呼口气,现在想太多也没用,便拿着拖把开始清扫大厅。
一个星期过去。
除了秦方刚来的那天,男人就没跟秦方多说过一句话。
每天早上六点准时叫秦方起床,吃早饭,然后开始清扫大厅。
即便大厅的地面干净的一尘不染,还是让秦方每天日复一日的清扫着大厅。
一个星期来,秦方没再见过阿银,也没见过那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女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年龄比秦方稍大一点的青年和他住一个房间。
青年男子也如那灰袍男一样,没跟秦方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