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百多艘飞天神舟在王雄诞的指挥下,散乱的布置在白水关上空之时,唐军士兵的反应就如葭萌关守军毫无二致,五千唐军看着那一个个悬浮在空中的飞天神舟,都生出无所适从之感。
隋军将士不时从飞天神舟往下面射箭,站在城关上的唐军士兵还能将盾牌顶在头顶,但城关里的士兵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城中的盾牌不够所有人分,没有盾牌的士兵只能找地方躲避。
不断有中箭的唐军士兵惨叫倒下,头顶上箭如骤雨,使城关中的唐军士兵死伤尤其惨重,尸体堆积,鲜血汇成几条小溪。
好在隋军的箭,威慑大于实战,但只能挨打却无法反击的局面才是最令人崩溃的。
“啪”
一只从天而降的陶罐落在距离李袭志不远处的地方,陶罐碎裂,火油飞溅,刺鼻的气味弥漫在城墙之上的数丈方圆的范围。
“这是隋军投下的火油,大家隋军纵火烧关。”李袭志脸色大变,抬头看向那距离城关足有十丈多高的飞天神舟,若隋军从上面用火攻的话,自己还真没半点抵御的办法。
“啪啪啪”
然则而李袭志话未说完,又有几个陶罐从天而降,火油溅得整个城头都是,浓重刺鼻的火油味,让不少经历过战争的老兵油子调头就开始往城下跑。
“李将军,隋军居高临下,一投一个准,若是投下火把,城头必然成为一片火海。”唐皎慌慌张张的跑到李袭志身边,大声说道:“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隋军只是在吓唬我们。”李袭志若有所思的说道:“隋军丢下来的火油只有十多罐而已,数量不算多,对城头也构不成威胁,若他们有心火烧城头,只需把几百个,或者上千个油罐砸下来,白水关现在都是已是一片火海了,我觉得他们只是在威吓我们,并非是真的想要火烧城头。”
“只是我们知道是一回事,但效果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将军你看……”心绪稍安的唐皎指着乱成一团的守城士兵,苦笑道:“将士们的士气已经随着油罐的砸下,生生给摧垮了,只看那些疯狂往城下跑的将士,就知道隋军这一招攻心计对我军士气的打击有多大,就算我们现在下令严守,将士们也害怕大火,不会再上城头了,毕竟谁也无法保证隋军不火攻。”
李袭志默默的看了天上耀武扬威的隋军,憋屈得差点要疯,明明是他们占有地利的优势,可是这飞天神舟出现以后,情况完全反着来了,他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毅然道:“传令下去,放弃城墙,命令所有将士退入城中,准备与隋军展开巷战!”
“只是如此一来,我们等于是放弃了白水关的城关之利,天险将不复存在了。”
“话是这么说,但将士们都跑光了,我们如何抵挡虎扑而来的大军?准备吧。”
“喏。”
在唐皎的指挥下,守关将士开始不再拥挤,虽然还很慌乱不堪,但已经不至于把人从城墙上挤下去了。
接下来就是最惨烈的巷战了,这也是李袭志唯一能和隋军交战的机会了,否则的话,他们恐怕是连隋军的兵马还没见着,就葬身在火海之中了。
“启禀圣上,王将军让人传来讯号,唐军已经放弃城墙,全体退入关城,似是打算与我军展开巷战!”一名旗官飞奔来到观战的杨侗身边禀报。
“传令下去,让谢映登率军迅速抢占城墙,但没有朕的命令,或是唐军主动挑衅,莫要与他们展开血战!”杨侗把一面令牌递给了传令兵。
“喏。”传令兵接过令牌,转身飞奔而去。
“圣上,白水关离破城已经不久了。”房玄龄笑着说道:“要是能把李袭志说降,则普安和义城二郡尽归大隋所有。”
“那我们就去会一会这个李袭志。”杨侗踱步向前:“诸位随朕前去城关,一览白水关风貌。”
“臣等正有此意。”房玄龄微笑道。
当杨侗带着李秀宁、阴明月、杨沁芳、房玄龄、杜如晦、凌敬以及几名随军将领走到白水关前,早已夺到关城的谢映登命人打开城门,将众人迎了进去。
城墙附近已尽数被隋军将士占据,不少将士背着沙土上城,把火油掩埋其下,以免城墙失火。
杨侗和三位嫔妃、三大军师在玄甲军将士的护卫下,来到城楼俯视城郭,发现白水关是一个十分纯粹的军事要塞,城中没有百姓居住的民宅,里面的建筑物也是以军事需要而建,看起来,整个城池就是按照九宫八卦布置而成的巨大军事堡垒,隋军此时要是攻进去,便在复杂的‘死阵’迷失方向,从而被躲在各个军堡中的唐军伺机刺杀。
“大隋一统乃是大势所趋,若主政的还是李渊,唐军或许还能一战,可如今嘛?因为李世民长期在外,在朝堂的发言权并不强,纵然没有到人人自危的地步,但凝聚力也不强。今天的伪唐休说是人,便是神仙也救不了它。白水关唐军将士军心已失,已经不足为虑了。”杨侗仔细看了片刻之后,回头笑道:“谁去说降那李袭志?”
“圣上,末将愿往!”谢映登踏前一步,对着杨侗躬身一礼。
杨侗问道:“你要如何说降李袭志?”
谢映登朗声道:“我军如今已然占据了城墙,一旦我军配合飞天军发起战争,必将势如破竹,圣上不欲多造杀孽,特命末将去说服他!”
这是说降的常规流程,也确实跟眼前的情况吻合,在城墙失守、兵力不占优势、军士动摇的情况下,唐军的退路又被断绝,关内唐军已是瓮中之鳖。不过这种常规的办或许能够说服李袭志投诚,但无法令他甘心情愿为大隋效力,杨侗没有最有利的时刻发起进攻,可不单纯是为了白水关的已经不到五千的唐军士兵,他要的是李袭志为首的李建成外系党为大隋打开北方门户,以便大军迅速杀进蜀郡,趁着李世民的军队在益南无法调回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进成都,毕功于一役,否则仅凭一个李袭志,还不至于让杨侗和三大军师一同过来。
将军所言不无道理。”房玄龄微笑道:“只是谢将军可知,圣上为何要如此费尽心机来招降微不足道的李袭志?”
“这,末将未知,还请房尚书明示……”谢映登打仗是有一手,在将星闪烁的大隋王朝,绝对是排在第二阶梯的名将之才,但要说起谋算人心方面,却非他之所长。
房玄龄说道:“包括那李袭志在内的白水关唐军都不重要,我们要想拿下他们,只需让王将军空投火油,火攻八卦阵,即可迫使唐军投降,哪怕李袭志不同意都不行。现在重要的是李孝恭远走南诏之后,李袭志隐隐约约成了李建成在军中势力的代表人物,许多心向李建成的将领先后被李渊、李世民调离权力的中枢,在一些要塞坐镇,要是李袭志真心投诚,可助我军轻易取下整个无数个险关要塞。如谢将军所言,或许可令李袭志被迫投降,可他却不会心服口服,也不会帮圣上说服这些人来投。”
“那该怎么说?”谢映登向房玄龄请教。
“谢将军之有所说的并无差错,先让那李袭志知道,除了白水关之外,葭萌关和梓潼关已尽数为我军所夺,令李袭志对援军感到绝望。”房玄龄笑着说道:“之后再告诉李袭志,圣上记着他死守始安郡的功劳,也知道他投降伪唐实为内无粮草、外无援军所致,是情非得已的选择,要是我大隋当初进占了南方,那他定然入隋效力,而不是投奔伪唐。”
谢映登看了房玄龄一眼,听起来跟自己说的似乎差别不大,但感觉上却少了几分胜者的气势,想了一会儿,会意说道:“房尚书的意思是给他一个台阶下,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正是如此。”房玄龄点头道:“同时还告诉他,我大隋已经乱了十多年时间,死了太多太多的人,圣上不忍益州百姓饱受战乱之苦,而且伪唐如今离灭国为时不远,希望他们看清时势,不要为一个必死的王朝葬送无数将士的性命。也希望以前为始安百姓而战的李袭志,今天能为益州百姓不战。”
“末将明白了。”谢映登说完,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杨侗。
“就照房尚书所言去做吧。”杨侗点头许可。
“末将遵命。”谢映登躬身一礼,转身离开,先安排好了防务,便命士兵递了拜帖,孤身入城,准备招降李袭志。
李袭志并没有立刻给谢映登答复,而是希望杨侗能够给他一些考虑时间。
杨侗也不着急,三关到现在已经长是彻底的拿下了,下一步便是最为险峻的剑门关,尽量在李世民反应过来之前,拿下剑门关,为大隋北方大军打通进入成都平原的坦途,同时也是为了把伪唐一刀两半,将李世民和刘弘基分割南北。
————————
兄弟姐妹们,大家新年好。
小弟在此向大家拜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