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啻结了账就先行离开。晏安望着他走远的背影,自己喃喃出声:“要我带话倒是把你ID留下呀?谁知道祝彧认不认识你这号人!还世界唯一顶级的ADC?现在的小青年怎么一个比一个中二?”
晏安站在宿舍门口给黄芷柔打电话,说想找她拿下东西。
“你不说我都给忘了。”黄芷柔踩着楼梯从上铺把那个盒子拿了下来,扫了扫灰,说:“都放了有段时间了。”
“谢谢啊。”
黄芷柔见晏安想就这样拿着回教室,忙叫住她,说:“你方便吗?拿到教室有地方放吗?”
晏安看了看抱住就几乎看不见自己脚的盒子,摇了摇头。
“我给你找个袋子装上吧,盒子就别要了。”
晏安把里头东西拿了出来。她也是这会儿,才看见李啻口中国内明星都还借不到的裙子是个什么样。
“他们……为什么给你送裙子?”黄芷柔小声地问:“男生送女生裙子……”
“哦,不是你想得那个意思。”晏安解释道:“钟鼎之前弄坏我一条裙子就一直说要赔我。这不赶上他刚好过来,我又不在学校。”
“这裙子这么漂亮,很贵吧?”
“这我还真不知道,但李啻他妈妈好像是什么时尚杂志的主编之类,衣服鞋子包包之类的应该不缺吧。”晏安仔细地把裙子叠起来,听着黄芷柔问她:“上次那位钟鼎同学,人很客气说话也很礼貌。原本听电话里头的声音我还以为……”
晏安笑起来,说:“都说了不能以貌取人吧。钟鼎他父亲是建筑界大拿,他们家是真正有底蕴的书香门第世家。”
黄芷柔跟在晏安身后锁门,问:“这些人你都是通过晁朕认识的吗?”
“那倒不是。”晏安脚步不停,说:“晁朕除了谢敬旻之外还能有什么朋友?就算有,他也不会介绍给我认识。”
回到教室,看见晏安把塑料袋塞进课桌,黄芷柔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她想,如果真让晏安抱着那个有着明显logo的盒子进教室,那么大家就都会知道,那条引得所有人羡慕的“selenbata”并不属于她。
期中考如约而至。这是高二文理科分班以来的第一次期中考,班里的老师同学都很重视,就连祝彧都在考试前一天暂停了他的直播事业。
他刚把第二天要请假的事情挂在直播间公告栏,立马就有很多弹幕询问他的去向。祝彧算了算,他开播也快半个月,这半个月下来,他零零散散地通过直播礼物赚了点钱。但撑起收入最大的一笔,还是来自开播第一天的那个鸵鸟蛋。
印象里,那位叫“有病治病”的水友只偶尔出现,从来也没发过弹幕互动。这让祝彧不得不起疑,这位土豪大佬是否就是他身边的人?但他从来也没跟别人说过他的直播间在哪里,毕竟这是连石榴都不清楚的事情。
“主播要请假做什么?”“别啊,晚上就指着你的直播打发时间呢。”“是不是生病了我们小伞?”
弹幕从眼前快速滚过,祝彧看了眼右上角的直播人数,已经快接近四位数。从开播以来,观看他直播的人数每天都在涨,现在直播间的订阅量也快接近五百。昨天,就有直播平台的工作人员来跟他聊,问他有没有签约的意向。
当然得签约,不签约就没有推荐,没有推荐就没有流量。其次,拿不到礼物钱的分成。
“后天要期中考了,明天要复习。”祝彧想了想,还是在直播间解释了这么一句。这话落地的当下,一排齐刷刷的问号就快速滚过,后面就是接踵而至的惊叹。
“期中考?主播不会还在读书吧?”“不是,我听你声音以为你快三十好几了。”“还要复习?多大了?不会还念小学初中?”“别逗我呀,现在小学生打游戏已经那么diao了吗?”
祝彧默默看了一会儿已经争论起来的弹幕没再打算解释,他把鼠标挪到关播的地方,淡淡说了句:“过两天再见。”
全校连轴进行了两天的期中考。最后一门课结束,晏安叫住了祝彧,问他:“我听小王说你准备和直播平台签约了?”
“嗯。”
“一定要签吗?”晏安心里头总是有点不平静,她想,没有合同束缚之前,她还能宽慰自己祝彧只是一时兴起。一旦这合同签下来,这以后有些事情就身不由己了。
“只是半年的合约。”祝彧这么说了一句。但晏安还是不放心,她往他手里塞了张名片,说:“我跟人说好了,让人给你看看合同明细,千万别有什么隐藏的霸王条款之类。”
“至于吗?每天签约的主播那么多。”
“律师看看总要放心一点的。”晏安说:“特别你在法律上还属于未成年人范畴。”
祝彧把名片往包里一踹,低头不好意思地说了句:“发工资请你吃饭。”
晏安想了想他直播间的礼物统计,笑了下,说:“那我可等着了,回头你出名了作为你同桌的我也能跟着沾光。到时候我就靠卖你的签名过活了。”
祝彧把书包往肩上挎,将将迈出教室门就听见背后有人叫他。他们班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问他:“能聊聊吗?”
孙茁灵低着头快把自己的指头绞断,她战战兢兢地问:“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没有。”
“你是不是……和家里闹矛盾了?”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见祝彧突然变了语气,孙茁灵愈发紧张了,她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说:“我好久没见你家车了,最近你都是坐公交来学校。你以前从来都不去食堂吃饭的。如果……”
见祝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孙茁灵又把头低下了,这一低,眼泪就砸到了地上。
“一直以来,我的压岁钱奖学金都没花,如果你……”孙茁灵把手伸进包里,死死握住那张银行卡。可她接下来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祝彧疑惑地问了她一句:“你有病?”
孙茁灵震惊地抬头,见祝彧已经别开了脸,问:“你的压岁钱奖学金跟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