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鼎!”
黄芷柔叫着钟鼎的名字追出去,外头雨雾连天,街上一个行人没有。黄芷柔刚往前迈了一步就被泼天的大雨吓了回来。她裹紧钟鼎的外套,蜷缩在屋檐下瑟瑟发抖。她看了看时间,现在再赶回宿舍已经来不及。
她给钟鼎打电话,一连打了几个都无法接通。身后的咖啡馆已经在做打烊准备,她站在这狭小的屋檐下,竟是一寸都移动不了。
钟鼎怎么可以把她一个人留在这!
黄芷柔打了个喷嚏,接着给钟鼎打电话,依然没人接听。眼看着电量即将耗尽的提示一直出现,黄芷柔咬了咬牙,拨通了晏安的电话。
那边倒是接的很快。
“晏安,你睡了吗,我……“
“她睡了,我是晁朕。”电话那头的声音暗沉低哑,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黄芷柔一抿嘴,眼泪先出来了,声音也瞬间变得粘稠起来,她自己都能感觉她鼻音沉重的不像样子,可那边就是很静默地毫无反应。“这个时间点我没法回宿舍了,我一个人在外面,我不知道怎么办,下了很大的雨,我非常害怕。”
“是吗?”那边轻悠悠地问了一句,随即说:“晏安今天身体不舒服,请你谅解我在这个时间点没办法向你转达电话的歉意。”
“我知道,可是……”
“明天晏安醒来后我会让她给你回电话。那么,黄小姐,晚安?”
“请等一等,我……”
电话已经挂了。黄芷柔怔愣在原地,满心地诧异和震怒。晁朕怎么这样就挂了她的电话?他说了什么?晚安?
她都已经明确说了只有她一个人在外面没法回宿舍,现在还下着大雨,他怎么这样!
“出息点!多大点事!爸爸比你还惨呢,我也没哭呀。”祝彧搂着王旭尧,安静的车里,耳朵里听到的全是他压抑的抽泣。
“行了,明天醒来又是爸爸的好儿子。你放一百个心,黄芷柔和那位不会有好结果的。”
“话不能这样说,我还是希望她好的。”
祝彧叹口气,喃喃出口:“我不知道是该说你善良还是说你傻。你可别真信她说得那一套,那就是她编出来两边唬人的。我非得把她今天说得话说给晏安听。我就搞不懂了,一个你,一个晏安,平时看着也是算是个人,怎么一对待黄芷柔就跟失了智一样。”
“虽然我和她……”王旭尧吸了下鼻子,说:“她应该是真心对晏安的。”
“真心?”祝彧看着窗外哼了一声,说:“你要说晏安对她真心还行,毕竟她最近脑子确实不好使。黄芷柔,可能吗?”
同一时间,李啻也在跟钟鼎说:“你那小女友挺有本事的。”
“我还是觉得她不是你们说得那种人。你们都是根据表象做主观判断,只有我是切身实地跟她相处过是我。再说,她以前的日子不好过,现在向往舒适的环境也很正常。”
“你以为我担心你?”李啻嗤笑一声,说:“你每段恋爱在当时都是山盟海誓要死要活的,结果也没哪段感情维持了一年以上。反正你怎么样都不会吃亏,我才不管你呢。不过人家这种有明确需求地更好,反正你也不缺钱是不是?满足了物质需求,以后分手的时候也能好聚好散。”
李啻拉着钟鼎找了个地方吃饭吃到了凌晨一两点,等到外头雨势已经停了,钟鼎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他今晚没关心过黄芷柔的去处。打了电话过去,发现暂时无法接通。
“大雨天把人叫过来闹得那么难堪,我要是人女孩子也不愿意搭理你。”李啻劝着,说:“明天买把花或者买个包再去赔罪吧。现在赶紧回家,困死我了。”
就这样,黄芷柔因为身上零钱不够加之手机没电,只能在寒冷的夜里,瑟缩在那个屋檐下,呆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天明,才搭着最早班公交回了学校,一躺到床上,立马就发起了高烧。
黄芷柔在被子里热汗蒸腾的时候,晏安被李啻生拉着叫去郊区喝茶。大雨过后的山里,空气中都带着湿意和泥土的气息。
昨夜的事情晏安不在场,完全不知道其中发生的细枝末节,只是在第二天看到了祝彧发的信息,说OK了。
李啻请她来郊区喝茶,人家上好的,上千元一壶的极品乌龙茶,他非得让人往里加果肉。
“又涩又苦,没点甜味真没法入口。”
暴敛天物!
晏安问他:“既然你喜欢吃甜的,为什么不直接约奶茶店呢?”
“约奶茶店回头你男朋友以为我对你有什么想法怎么办?你看我一说请你来喝茶,他就知道了我要找你聊正事。”
见晏安克制不住地开始翻白眼,李啻立马说:“你是想先听我说昨晚发生的种种,还是直接聊正事?”
晏安扯了下嘴角,说:“你昨晚看笑话看爽了吧?”
“千万别这么说!”李啻坚决否认,道:“都说了我和王旭尧,是叫王旭尧吧?我和他是有深刻的革命情感的,在游戏里我的命都是他无数次牺牲自己保下来的。昨晚看他那三魂没了七魄的样子,我心里也不落忍。也是他不认识我,不然我还能凑上前去安慰两句,说不定他一高兴就跟我走了。”
晏安听他绘声绘色地开始讲昨晚他瑟缩在阴暗角落里的见闻,听着听着,笑了。她问:“黄芷柔真这么说?因为王旭尧是我的朋友?”
“千真万确!我看祝彧当时拳头握得死紧,要不看她是个女的可能都要上去揍她了。”
“也没说错。”晏安点点头,说:“王旭尧要不是我的朋友,她怎么可能有机会认识他?同样地,钟鼎要不是因为来给我送东西,怎么可能会认识黄芷柔?”
“不过我今天来找你可不是为了跟你八卦这些。”王旭尧脸色突然一变,神情也严肃起来,他让周围的服务人员离开,郑重地跟她说:“你现在自己身上都一堆麻烦事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