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暮口中的“赚了”反馈在晏安能看得到的地方,就是个人社交媒体平台上肉眼可见的涨粉速度。当然,会有这种想法的也不只有江朝暮一个人,在稍晚一些的时候,晏安手机里接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说:
“认真想想怎么报答我吧!”
晏安起先看到这信息还觉得挺纳闷,所以也没准备回复,但之后她又收到另一条信息,说:“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在下次录节目的时候把黄毛带过来给你稍稍看两眼。”
会用这样飞扬跋扈语气说话的人晏安着实不认识几个,于是更加不想再理会,她心里觉得以袁磴的狂妄程度,兴许等这两条信息石沉大海后就不会再搭理她,可她还是错估了这位病态执着的程度。
一连四五个不间断电话的狂轰滥炸下,晏安被迫接起了电话。
“你真是了不起!”袁磴在电话那头加强语气说:“瞎了吗?看不见信息?还是没有礼貌不懂得如何去回复别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天不是在开演唱会?您那么有空呢?”
“呵呵!”袁磴在电话那头笑得阴阳怪气阴阳怪气,“我现在才知道你这么关心我,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
她确实是悄悄关注了袁磴的个人媒体账号没错,目的就是为了能在他发布的照片里找到关于她的猫的身影。而且,最近这段时间只要临近周末她打开手机,就能从四面八方看到有关TC演唱会的动态,袁磴这么说,实属自作多情!
晏安一字未说地挂断了电话,然后暂时把手机开到了飞行模式
就刚才,江朝暮还在跟她讨论,说观众能这么快接受她这个人设的原因要归功一部分给袁磴,说如果不是他一早在网络上炫耀那只猫被粉丝接受认可,节目组现在为她铺陈的人设可能没有那么快能站住脚。
晏安对此保持不置可否的态度,她始终觉得如果不是袁磴发神经,现在那只猫跟着她应该也挺幸福快乐。
这周周末结束,节目第二期的收视率如张伊所希望地开始上升回暖。于此同时,新一次的录制又要开始。
这次录制的时间正好就撞上了晏安B戏入学,节目组当然不会放弃送到手的内容和话题度,立刻安排了其他艺人来学校给晏安加油鼓气。当然,张伊在和江朝暮沟通后,这一系列的安排都是瞒着晏安在进行。
晏安从江朝暮那里获悉的录制时间,是要比真正拍摄时间晚一天,所以B戏正式开学那天,晏安没什么压力负担地去了学校报名。
早上江朝暮来家里接她,明里暗里就在说希望她稍微打扮打扮再去学校,为此还给她准备了造型师。
“就是去简单报个道,我有必要非得打扮地跟去参加晚宴一样?”晏安拒绝造型师给她倒腾,说:“B戏校长你是没见过,我觉得他肯定看不惯我开学第一天就打扮地跟只花孔雀似得。”
江朝暮背着晏安频繁地给造型师使眼色,最后也只能无力地放弃,晏安就按着平日里最舒服的打扮奔赴了学校。
他们这一届的话剧影视表演专业,也就是他们这个班一共只有13个同学,且都是考试那天见过眼熟的面孔,其中就有当时和晏安说过几句话的潘秋高同学。
“你还记得我名字?”对方表现出的讶异神情反倒让晏安自己更为讶异。
晏安点点头,就听她说:“你出演的那个节目我一直在看,我昨天还跟我妈说呢,那个晏安以后就是我同学了。”
晏安笑着和她落座,没一会儿就等来了他们未来的班主任,一个保养得很好,很有书生气质的女人,她自我介绍说叫蒋皎。
潘秋高小声在她耳边说:“这就是我们校长的夫人。”
晏安略微睁大眼。这位那天考试的时候也在现场,就坐在B戏校长蒋次城旁边,但晏安从始至终都没往这方面联想过。
蒋老师说话很慢条斯理,有种江南水乡女子的底蕴在。晏安听着,她说得内容也都是一般新生开学必须强调的内容。讲话途中,她手机响,她说了抱歉后暂时走出了教室。
晏安的肩膀被拍了拍,她回头,见是一个长相很精致的漂亮女生在问:“你和袁磴熟吗?”
“不算熟。”晏安答道。
“你能帮我跟他要两张这周末在P城的演唱会门票吗?”
晏安只觉得莫名其妙,再次强调:“我和他不是能开这种口的关系。”
“那有什么关系?你们不是在一起拍节目?你开口他总要卖这个面子吧?”
晏安完全把身子侧了回去,见那个女生脸上坦坦荡荡,好像完全不觉得说这话有什么问题。
“不好意思,我无能为力。”
“我们以后都是同学,这个忙你得帮吧?不行我出钱跟你买?”
晏安深吸了一口气,正待说什么,就见蒋老师推门进来,她继续刚才的话题,说着说着就突然讲起来,“当年我在是否要在这个行业继续坚持下去的时候,我遇上了我的学长,也就是我先生,是他给了我莫大的鼓励和支持……”
在满堂的喧哗起哄声中,蒋老师依然笑着说:“所以我觉得,你们在即将成为这个行业的从业者之前,也应该收到来自这个行业优秀前辈的加油和鼓励,为此,我们今天特意为你们准备了……”
预想中的尖叫声没有出现,甚至坐在底下的同学们的脸上都是很平静的神色。蒋皎不明白地问:“你们听我这样说好像不是很兴奋的样子?”
“老师……”有同学神情恹恹地开口,说:“我们学校数得上名字的学长学姐实在……”
“我有说一定就是你们的学长学姐吗?”蒋皎说着话,已经走到教室门前拉开了门。
大家的眼神跟着她移过去,就见她打开门的那一刻,四五台摄影机齐刷刷地就探了进来。晏安一眼看见熟悉的摄影大哥,僵硬地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