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的出身很低，说是泥腿子都抬举他了。
在一年多以前，还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孤儿。
这种身份，吃饭都困难，更别说进入红枫林道馆这种雍城人人打破脑袋都想进入的地方。
可这世间之事，祸福难料。
江川有个相依为命的大哥，名为江山。
一年多以前，两人还一同在雍城里面厮混，为生计奔波发愁，一起干偷鸡摸狗的事。
可突然有一天，一个驾驭神虹飞行的老头降落在二人面前，这老头自称是修行福地苍茫福地的长老。
这老头一降落，便双眼放光，对着江山啧啧称赞，口呼仙苗要收其为徒带回苍茫福地修行。
苍茫福地，便是江川和江山这两个最低层的人都听过其大名。
在秦国一代，简直是神仙居住之地。
所谓的人人向往的红枫林道馆与苍茫福地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狗屁不是。
如此好事，江山当然不会拒绝。
苍茫福地，在秦国这一地界那是鼎鼎有名的修行福地，里面居住的都是可以飞天遁地的大能人物，更何况是里面的长老。
是以江山被苍茫福地长老收为弟子的事，震动雍城，在整个雍城广为流传。
作为江山唯一弟弟的江川，也跟着鸡犬升天。
还没等江山跟着苍茫福地的长老离开，有人给他送来了宅院，有人送来了钱财。
雍城城主亲自来拜访，更是许诺了江川一个红枫林道馆学员的名额。
由此，江川才有在红枫林道馆修行的资格，摆脱了饥不果腹的窘迫境界。
其实与红枫林道馆的其他人比起来，江川的资质并不比别人差多少。
但修行这事，讲究道法侣财。
其他人在道馆修行泡过药浴之余，回到家里还有增补血气的补药服用。
而江川家里，别人不可能因为江山的事就将他供起来，他没有购买增补血气药材的闲钱。
是以入学半年之后，其他人都达到血气涌动的程度了，他还是够呛。
也因为有个进入福地修行的大哥，江川有不怕李牧的底气，也不怕李牧报复。
李牧也不敢报复他。
因为谁也不知道江川的大哥江山，不知道哪天会以什么境界高手的身份回来。
而二人，在李牧第一次克扣江川药浴药汁，江川大闹红枫林道馆之后，恩怨就结下了。
江川嘴角一裂，当即对着李牧呛了回去。
“进道馆修行，你还生出优越感来了。
有能耐，你去福地修行。
再不济，你去糜山道院修行啊。”
就江川对道馆的理解，就跟前世的补习班差不多，并不算正式修行的地方。
所有与他一同在红枫林道馆修行的学员，都是因为进入不了糜山道院，跑到红枫林道馆来补习一年，以期明年再次报考糜山道院。
这是一个玄幻修行世界，有只手便可毁天灭地的大能者。
这样一个世界，普通人不可能统治一个国度。
糜山道院便是秦国官方建立的，专门在雍城附近几城培养修士的地方。
红枫林道馆与之相比，只能算过家家的地方。
“在道馆修行的是什么资质的货色，大家心里都清楚。”
疯起来连自己都攻击，就问你怕不怕。
江川此话一出，李牧脸色铁青。
不止李牧，在场的学员脸色都变了。
这句话，将所有人都包括了进去。
虽然说的是事实，但几乎都对江川咬牙切齿。
但就连背靠李家的李牧，都只能对江川放嘴炮不敢动手，他们又能如何。
“矮个子里面当高个，草鸡里面当鸡头，你以为你是凤凰了？
耻辱？从你进入道馆的那天，你就已经是耻辱了！”
“你……”李牧脸色难看，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你既如此看不起道馆，怎么还来道馆修行。
江川你好大的胆子，四大道馆乃是当初城主牵头成立，目的是给我雍城那些资质不行，却又有志修行的青年俊杰一个机会。
乃是功在千秋的壮举。
你看不起道馆，就是看不起城主大人。”
李牧心中窃喜，没想到江川会如此抨击道馆，正好给他扣一顶大帽子。
江川也是脸色微变，刚穿越过来的他，忘记了这可不是前世那个言论自由的世界。
随便说出一句话，都有可能导致丢了小命。
“你们很闲么，放学了还不回家？”
就在江川脸色难看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不大，却是仿佛雷霆咆哮，震得江川耳朵轰鸣不休。
听到这声音，所有人皆是神色一变，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伴随声音，一个面色红润的老者龙行虎步走了过来。
这老者的身周，环绕着慑人的血气，仿佛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炉，烧得他身周的空气都扭曲起来。
这还不止，他所过之处，脚边的杂草仿佛遭遇了猛烈燃烧的大火，叶片被考得翻卷起来。
他走得极慢，却又如同一阵狂风，迫得掉在地上的红枫树叶往几边席卷。
一股闷热的气温，瞬间笼罩此地，令江川等学员额头之上，立时之间便渗出豆大的汗珠。
江川震撼。
这一幕，他在这具身体的记忆里曾经搜索到过。
但此刻亲眼所见，他心中不平静。
“这就是达到血气如炉的人么，传说这个程度的修行者，可擒拿蛟象，生撕猛虎。
他们血气如同火炉一般时刻燃烧，就是一座冰山，都可以凭借血气生生灼化。”
“李馆长！”
“见过馆长！”
……
这来人正是红枫林道馆的馆长——李玄。
所有人低头，对李玄行礼，不敢有丝毫不敬。
“一个学年的学业即将结束，糜山道院招生在即，怎么？你们都有考上糜山道院的把握吗？
有时间在这里看热闹，不如多花心思在血气修行之上。”
李玄环视一圈，呵斥道。
“还不都散了，各自回家。”
“是！”
李玄到来，在场之人皆在承受莫大压力，没有再看热闹的心思。
李玄这一发话，立刻就是整齐的回应声，所有人如蒙大赦急忙离开，边走边擦额头上的汗珠。
江川也不例外，因为成为百分之一荒古圣体的他，血气跌回普通人状态。
面对血气如炉的李玄带来的热浪，他更是不堪。
他整个后背，在这顷刻之间已经被汗水打湿。
他和余才一道，也是急忙离开红枫林道馆，往雍城方向走去。
江川眼角余光撇去，发现李牧还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开。
“李馆长人不错，为人公正，你和李牧作对，他居然没有偏袒，也没有因此对你使绊子。
刚才居然还替你解围。”
一边走，余才感叹起来。
刚才江川那话，可是十分危险，认真追究起来，雍城城主都可以治江川一个大不敬之罪。
余才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李牧和红枫林道馆馆长李玄，同是雍城李家的人。
并且关系还很近，李牧的爷爷，与李玄是亲兄弟。
江川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李牧和李玄居然都在看着这边，他没有说话。
等稍微走远了，江川这才道：“你个猪脑子，你除了这张嘴逼叨逼叨的厉害，其他的都是一坨狗屎。
李玄那个老货要是真像你说的这样，就不会任由李牧在道馆胡作非为，克扣其他学员药浴的药汁。
他不敢帮李牧针对我，那是忌惮我那个在苍茫福地的大哥。
没有我大哥江山，你看他还是不是这副嘴脸。”
“你才是猪脑子，我血气修为比你高！资质比你好！”余才反驳道。
江川真想一把掐死余才，能不能不要老提资质这事。
老子现在是百分之一的荒古圣体，就资质来说不知道甩你这个连糜山道院都进不了的人几条街。
况且，这是我这话的重点吗？
江川一言不发，不想理会余才。他埋头疾走，开始研究起大皇天系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