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去死去死!都给我去死!哈哈哈,哈哈哈!痛快!太痛快了!再来!”身处腥风血雨中的匪首越杀越疯,越斩越狂,剃刀铁爪的灵活性在其手中表现的淋漓尽致,即便黑鳞长蛇喷吐毒液,匪首亦能变换刀爪形态,展开伞形防御,随后继续进行攻击,“弱、弱、弱!太弱了!你们的蛇王呢?叫它出来与我决斗!老是派一些杂鱼炮灰来送死有什么意思?还是说你们也被上峰给抛弃了?无能!悲哀!”
蛇潮之中,匪首狂妄叫嚣,肆无忌惮的模样仿佛正复仇天下,长久以来积聚的怨念和恨意一股脑地全部发泄在黑鳞长蛇身上,大有将整个蛇群千刀万剐之意!周围连上前并肩作战都不敢的众贼看的目瞪口呆!照这个局势发展下去,说不定今晚还真得吃蛇羹!
只是这些袭击匪首的黑鳞长蛇并非寻常毒虫,它们之中虽然没有“蛇王”之类的存在,但统驭它们的首领却是更为可怕的怪物!凡夫俗子一旦碰上,几乎是什么活路可言的,因为它们的首领,是黑僵!
“啊——!这些是什么鬼东西!”、“尸体动了!那些毒尸在动!”
是的!正当侥幸活下来的群贼被匪首的高超武艺和勇猛身姿折服时,先前因毒蛇噬咬而死去的那些毒尸竟然悄无声息地包围了他们!明明浑身上下已经溃烂的不成人样,可在被发现后立刻就朝着幸存者猛扑而去!一众流寇土匪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抽出兵器防身!
“啊——!我的眼睛!”、“我的手——!”、“救命!救命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顷刻之间,众贼死伤便逾大半!而伤亡之所以会如此巨大,不是他们功夫太弱,亦或是兵器简陋,而是朝他们发动进攻的尸体已然浑身是毒,而且没有任何痛觉!即便被劈成两半或者被拦腰斩断,溅射而出的“毒汁”也能狠狠烧灼骨肉肌肤,活生生地将身躯连同兵器一起腐蚀殆尽!而在失去了反抗之力后,性命便犹如风中烛、雨中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毒尸长着血盆大口欺身而近……
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的如此之快,明明上一刻还因为匪首的勇武癫狂而胜券在握,下一刻就因为一时大意殒命在之前朝夕相处的同伴尸首口中——这是一种赤裸裸的讽刺!既讽刺了这些靠打家劫舍、奸淫掳掠过活的流寇土匪,还讽刺了正“浴血奋战”的匪首本人!
匪首回头了……匪首后退了……匪首的小腿被黑鳞长蛇缠住……匪首已身中剧毒,剃刀铁爪终于挥舞不动,想来命不久矣!
可是匪首还是坚定不移地朝那些遭毒尸袭击的贼寇一步步迈去,后背空门更是防也不防!这倒不是因为匪首对这些贼寇有多少义气仁义,毕竟他连闫老二都是说杀就杀,对络腮大汉亦是见死不救,可贼寇们临死前的惨叫却是唤起了埋藏在他心中最不愿意被勾起的画面!
忆往昔,那些属下部卒就是在他眼前、在他身后、在他周围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那渴望被拯救的眼神,那奇惨无比的死相,那残缺不全的尸身,那还没有喊出口的哭号……所有的一切都深深烙印在匪首脑海中!当年他没能把“他们”平安带回故乡,而今便断不能再重蹈覆辙,看着眼前这一幕幕的人间炼狱发生自己却突围而走!
匪首办不到,或者说此时的他已然彻底疯癫,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回忆,什么是愧疚,什么是生死……最后的最后,匪首终于倒在了救援贼寇的路上,而那些袭击村落的土匪贼寇亦是无一存活!
毒蛇盘踞在群贼众寇的尸体之上,嘶嘶嘶的颤音令人不寒而栗。而这些尚存体温的尸首无疑是孵化幼蛇最好的温床——好好的一个村落,在经过一晚上的惨无人道的屠杀和蹂躏之后,只有纷飞的灰烬以及干涸的鲜血能够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唐江生你个臭丘八,爷爷看你这次还怎么跟我斗!”
蛇潮退去,轩鸿渐渐显露身形,然而不同上一次出战时的凶悍暴戾,轩鸿由于吸收群贼众寇的精、气、神,自身灵智亦恢复了不少,连同说话语调都和已然身死的络腮大汉趋同类似——果然,对于尸僵这类的邪祟来说,凡人的血肉永远是最好的补品!只是既然从囚禁自己的乾坤袋中出来了,轩鸿自然没有再乖乖回去的道理,是故甫一重获自由,立马就跟唐江生叫起板来!浑然不知唐江生发生了什么……
“出来与我一战!唐江生你个王八羔子,爷爷今儿个要活撕了你!”不知是不是骤然间吞噬了太多血肉,还有完全消化的缘故,黑僵轩鸿的性格与之前可谓是大相径庭——尽管心狠手辣的特点没有任何改变,不过似这般喧嚷挑衅的行径,可没法让唐江生产生一丝一毫的动摇,于是黑僵轩鸿改变策略,一把将身旁的樊梨花给提起来抓在手里,“你个处处留情的小白脸儿,这次居然又换了个村姑?哈哈哈!可惜已经让人给拱过了!你气不气?这样吧,横竖你要缩头乌龟做到底,那我就不客气了!嘿嘿嘿,我可是还有没吃饱哩!”
这是阳谋!黑僵轩鸿明明白白地在用樊梨花的性命引蛇出洞,为的就是要和唐江生“决一死战”!虽然现在他还没有发现唐江生的生意,但轩鸿知道,唐江生定然就在附近!而在汲取了前两次的败北经验后,黑僵轩鸿也没有再掉以轻心,反而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时刻准备迎战唐江生跟那条苍青雷龙!
至于樊梨花,她不知道唐江生是谁,也不知道抓住自己的是个什么怪物,她只知道周围的黑鳞长蛇活生生咬死了附近的所有贼寇,并且将他们吞吃殆尽,而现在,似乎要轮到她葬送蛇口了!
只是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