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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见义勇为

    莱奥本小镇距离格拉兹小镇西北方向大约一百多公里。以马匹每小时二十公里的时速,不过六小时左右便可到达,也就是半日马程,可谓靠的十分之近。因此,如果不能迅速平息这场血祸,那么格拉兹小镇便会是下一个目标。对于艾伦等人而言,小镇格拉兹不仅仅是他们的家,小镇有着二三十万人口,是莱奥本的一倍左右,一旦染上这场血祸,事态将会更加严重,局面也将更加难以收拾。

    一行四人骑着马,在道路上奔行。此时,道路两旁的田园美景不断从艾伦身边穿过,艾伦此刻却无暇欣赏。他在心里默默盘算,他们出发是在午时,估计等赶到莱奥本便已是天黑了。

    奔走一段时间,路上其他方向上竟也发现零零散散的人,正奔赴莱奥本,有的看着像是城镇的守备士兵,也有一些是佣兵团的人,或骑行,或步行。看来消息早已传开。

    正赶路中,艾伦无意间发现道路旁的田园里,有一群人在争执。地上躺着一个男人,一个妇人护着身后的少女,少女看上去不过只有十六七岁,缩一旁,表情十分惊慌。不知怎么的,这一幕令他想起了伊迪丝曾经对自己说过的往事,自己的父亲,凯撒。艾伦不自觉地又摸了摸脖颈上的项链,那一抹黑色旖旎在心头浮现。

    于是,艾伦调转马头飞快靠近过去,众人虽不解,但也都调转马头跟了过去。

    “你们不准过来!”妇人大声道,她看似强硬,声音却是十分惶恐:“我们...我们没被咬伤,你们不要乱来!”

    “你说没有就没有啊!?”妇人对面一群人,大约七八个人,看着像是某地的守备士兵。

    “来!把衣服脱了,让我们检查检查。”一个调戏的声音喊道。

    “就是!脱!证明给我们看。”一个有些猥琐的声音调笑道。

    “哈哈哈!”一群人又是调笑起来。

    “你们!...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妇人骂道,但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害怕。

    这一家人估计就是莱奥本小镇逃出来的难民了。此时,妇人身后的少女也是不停颤抖,吓得花容失色。她们要是真的脱了衣服,会发生什么事难道还猜不到吗?地上躺着的男人,估计就是这一家人的主心骨了,此时满脸鲜血,已经是晕死过去了。显然是被这群士兵给打的。

    “不脱也行啊!”那个猥琐声音又是叫道:“跟我们走,去莱奥本小镇外的集中营!”

    “就是!教廷可是有严令,任何逃出来的人都要受到检查隔离。”另一个声音响起,但语气却是阴阳怪气。

    “不要!...不要啊!!!”少女突然尖叫道,仿佛是受到惊吓一般,声音里满是恐惧,全身颤抖得更加厉害,随时就要瘫软过去。他们一家人刚从莱奥本逃亡出来,过去几天的经历,如同噩梦一般,在少女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那血腥的场面,惊恐的人群,令人作呕的气味,熊熊燃烧的烈焰,血肉横飞的场面无不狠狠地折磨一个花季少女的精神。她已经是一只惊弓之鸟,再也经受不起任何惊吓了。

    艾伦一行人目睹此景,马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正想做点什么,还未来得及动手。杰克便是勒马一跃而上,冲入人群,人群被马匹惊得四散躲闪。

    “什么人!?你干什么!?”人群中声音纷纷响起。

    杰克二话不说,翻身下马,对着说话的人就是几个大耳光子打下去,直接把那人扇得当场晕死过去。

    “你找死!!!”

    其余众人见来者不善,立马挥剑交锋,以多打少。杰克真是人狠话不多,轻轻松松两三下,干翻了数人,打得一群人嗷嗷直叫。可能是他也觉得烦了,身上白色光芒微微亮起。

    “斗气!不好!”

    “点子太硬!快跑!”一群人看到来人竟然有斗气,那么他们这一群平时只会打架斗殴,连骑士都算不上,最多比普通人稍微强点的士兵,那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抗衡的。

    于是,那一群无赖士兵扶着受伤的同伴,很快便是一轰而散。

    “真霸气!”蒂娜竖起大拇指,赞道。

    不过问题落回到艾伦一行人头上了,要怎么处理这一家子呢?若是严格按照圣光教廷的命令去执行,那就是要扭送回去圣殿骑士看管下的集中营。现在的集中营什么状况,他们不知道,不过用脚趾头去想都知道情况不会好到哪里去,就算不是人间地狱,但也一定是条件恶劣,混乱不堪。而且,看少女那一副已经被吓得崩溃的样子,押送他们回去真的是有点不近人情,并且艾伦等人急于赶路,也不想带上这几个包袱。不过教廷的命令不得不说是有道理的,毕竟万一有了漏网之鱼,那造成的灾难和后果可就大了。

    艾伦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拿不定主意。万一真出事了,他们还不得内疚死?

    “求求你们了,我们真的没有被咬伤。”妇人眼看这一群人明显比刚刚那群人正派不少,立马苦苦哀求道。

    众人见到妇人这样哀求,心下也是立刻软了下来。

    “要不这样吧,蒂娜你去检查一下她们,如果没有明显的伤口就让她们走吧。”艾伦无奈道。

    艾伦刚刚看了一眼杰克,征询一下意见,毕竟人是他救的,结果杰克可倒好,一句话都不说,一副任君随意的样子,他只好主动站出来替大家做了这个决定。

    不一会儿,蒂娜就完成任务,放走了这一家人。大家一阵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蒂娜其实检查得也非常敷衍,以她的性格是不会去为难人的。大家只当没看见,而且人人都心里有数,即便没有外伤,也不能保证绝对不出事,毕竟事关重大,他们又所知甚少,传染的方式与条件具体如何,谁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也许只需要被这些感染的鲜血喷一身,就会中招了。

    “唉...人走都走了,大家还是别想太多了。”艾伦微微叹气,率先打破沉默。

    “对,对。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蒂娜马上回应,她有点心虚。

    这时候,话不多的杰克突然开口道:“这种事,接下来会很多。”显然他闯荡江湖多年,经验丰富。

    “逃亡的难民四面八方都有,对于这些难民,抢劫,强奸,甚至被杀害都是不足为奇。我们救得了刚刚那一家子,救不了所有人。我们无能为力。”杰克继续道,颇有点沧桑的味道。

    “唉...是啊,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快结束这场血祸了。”威廉叹息道。

    “我估计接下来会遇到越来越多的难民。”艾伦此时也是无奈道。

    “走吧,出发吧。”

    一行人收拾收拾心情,继续前行。

    一路上,果然如同杰克所料,越往前行,难民的数量越来越多,大家心情也就愈加沉重。一路过来,抢劫斗殴之事,时有发生,还有难民之间互相动手的。这些小镇居民平日里也是平和善良的人,没想到秩序崩溃后产生出来的罪恶之花竟然生长得如此之快,真是令人大为愤慨!到后面,甚至能看到有人在道路旁行那苟且之事,想来估计是用强。杰克拦住了正欲上前的蒂娜,抓紧赶路。

    一行人越是靠近莱奥本,所目睹的混乱就越是触目惊心,众人逐渐看得麻木了,再也没有一开始的见义勇为之心,而是统统抛之脑后,加快马力奔往前线。

    夕阳的余晖逐渐褪去,天色渐渐变黑,远远地已经能够看到遥远天空之中的火光摇曳,天际间一片红晕散开,顿时一股肃杀之意升起。

    终于,在晚上七点钟,艾伦等人到达了小镇莱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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