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斗法看似漫长,在武国将士的眼中,简直是快若闪电、迅若流星。
老妖婆已然伏诛,场中的森森鬼气也逐渐散去,重新还了一个朗朗乾坤。
楚国自然无一活口,其实他们早在鬼气侵袭时就已魂归阴曹。之所以撑到现在,全是所谓的国师需要他们呐喊助威以壮声势。
荆攻眼见没有了危险,在骑卫的搀扶下甩蹬下马,径直走到刚刚结束斗法的荆守面前。
“小小弟,多谢救我武国千骑将士的性命。这次你是不是要返回都城?父王正在五十里外的平南城坐镇,要不要”
荆攻也知道仙凡两别,但还是鼓足勇气试探着发问。
五年不见,荆守身上已经脱去了以前的世俗烟火气,周身的气质有了几分缥缈出尘的仙师意味,早年的犯浑犯二的**丝德行早就看不出半点踪影。
也正因为如此,荆攻才会欲语还休有了距离感。
“哦?既然顺路就去一趟。”荆守倒是干脆,直接应允下来。
楚国出现了类似魂修或者修罗的迹象,是不是西荒其他国度也有异常?也许耳目众多的镇南王是一个不错的询问对象。
“好,千骑军听命,速速开拔回营。”荆攻大喜过望,偏头高声下达军令。
这队骑兵几近个个带伤,虽不致命但也马虎不得,需要快些返回军营医治。尽管如此,千骑还是令行禁止,未曾有半分遭遇挫败的颓丧。
“开拔回营!”
“镇南威武!”
军令的传递整齐嘹亮且富有铿锵之气,前军掉转马头缓行,后军迅速打扫战场获取战利品。
目睹整齐划一的军人本色,荆守心生钦佩,微微思量过后,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塞到荆攻的掌心。
“大哥,这是气修境才能服用的养气丹,回营之后取出三粒碾碎投入热水中令将士服用,可迅速止血生肌。”
对他而言,养气丹已经是无用之物,储物带内还有一些剩余,送给眼前负伤的将士也算是聊表心意。
荆攻捏了捏掌心的玉瓶,嘴唇嗫喏刚要说些感谢的话,却被他伸手拦住。
“路途稍远,我带兄长体会一把飘飘欲仙的感觉,如何?”
跟着带伤的骑兵队伍返回,多少也会耽误一些时间,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啊,可以吗?”荆攻微微愣怔,既惊且喜。
“有何不可,走吧!”
笑语之后,荆守抬手扔出破云梭,拉着对方跃上飞舟。
风驰电掣,一路无话。
不是不想说,而是荆攻初登飞舟的新奇和紧张充斥所有感观,恍如当年的荆守。
平南城。
确切地说,这是一处军镇。
其内军营占据了大半,其余区域用作安置高级将领亲眷,还有零星的杂货铺和小吃店。
破云梭直接停靠在居中的军营操练场地,若不是荆攻及时出现,说不定还会引出一番误会。镇南王治下的将士虽也敬畏修炼者,但却不惧怕。
荆家兄弟二人径直走进王府驻地,也不等亲卫的禀告,一齐走进了书房。
镇南王荆常胜正在伏案翻阅战报,木门推开的声响令得他抬起头,皱眉看向门口。
“攻儿,怎么这般狼狈?还有为父平日教你的礼仪”
“父王,您看谁回来了?”
“嗯你,你,荆守。”连番磕磕绊绊,一脸的不可思议。
“父王,看你,是不是好久不见小弟激动的?这可不像平日的风格啊!”一旁的荆攻眼见自己的父亲如此失态,出声揶揄起来。
“父亲,能否单独聊聊?”荆守笑着拱手问道。
“好好,攻儿你先出去,记得吩咐后厨多备一些好菜!”荆常胜点头应许之后,偏头对着身边的长子吩咐。
“是!还有什么事连我也不能知道,真是的”荆攻愣怔了片刻,嘟嘟囔囔地走出书房,顺手将房门关上。
接下来所说的事情干系甚大,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与信任与否无关。有时知道得多了,反而是取祸之源。
确认荆攻已经走出房门,荆守随手布下一道隔音阵法,才走到镇南王身前。
沉默半晌,他才笑着开口道。
“还是称呼你父亲吧。父亲,您这里一定有各国的情报来源吧,我想知道西荒诸国可否有异常,比如某些人地位扶摇直上,而且变得富有侵略性?总之越诡异越好。”
荆常胜闻言一愣,继而瞅了瞅桌案上的一叠信笺,脸上惊疑不定。
看来还真有!
荆守也不着急,干脆将刚刚发生的战斗简略复述,尤其是楚国国师的诡异。
国与国之间互有眼线,这是一种常态。镇南王身为武国的柱石,有这方面的渠道来源一点儿都不奇怪。
果然,沉思片刻,荆常胜还是郑重开口。
“你说的情况在蜀国和魏国都有发生,巧合的很,崛起的人物都是国师身份。具体有无你所说的异常不得而知。”
对着这个情报,荆守也不以为奇。
这两个国家都是靠近仙陵山,距离中州的符天山也是最近,如此倒也说得通。
“父亲,西荒可能有大变。我建议您速速回都城向国主请命筹备对楚国、魏国和蜀国的战事,当然我也会返回宗门请求援手。”
这个计划只是在荆守脑中转过,领兵打仗他不在行,还得仰仗镇南王这种运筹帷幄的将才。
“守守儿,能否说明原因?”
镇南王还是有些为难,同时对三国用兵,若是没有确凿的把握,无疑是在火中取栗。
“修炼界有邪祟现世,就如楚国国师。这些修炼界肯定要插手,邪祟必定会裹挟世俗将士抗拒,需要同为世俗的势力插手,并接手出现的权力真空”
话尽于此,剩下的也不用他多说。
“国主有雄心有抱负,肯定愿为开疆拓土尽心。只是空口无凭”镇南王还是有些为难。
这个顾虑倒也不难理解。
面对三国出手,自然要调用更多的军队。为将者,兵权往往是帝王把控最紧的,也是最容易引起君臣反目的根源。
“父亲,可将锻金门和我的存在向武国主提一下。”荆守不以为意地一笑,再补充一句,“荆家想要以望族长盛,最好是子嗣多一些,分布再散一些。再将远行的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
历史看得多了,也能有点好处,至少通过历朝历代的兴衰,能够品出一些道理来。
镇南王荆常胜立时会意,抚着胡须点头,看向荆守的目光多了一些柔和。
此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便是镇南王的回都城运作。
交待完正事,荆守便同父兄共进午餐,时间再紧张也不差这一两个时辰。
或许这次真的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