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短兵交锋,星云火戟掀动的大片星云在许颖川的肉身面前溃散,戟芒亦被绞住,一时间飞焰狂舞,火舌乱窜。许颖川伫立在寂灭死气滔滔的领域之下,视若无物,仙元大手毫无阻碍的抓向炎北。
就在此际,异变突起,漫空溃散的星云忽然化作火团簇簇,如同最寻常的初火。但是,这初火并不真的寻常,而是凝聚火莲,蓦然绽放。
“啊……!”
许颖川惨叫,他大意之下,肉身被无数火莲吞没,灼灼之痛居然蔓延身心。
与此同时,炎北的星云火戟突然绽放神芒,劈向许颖川,领域延伸出去,戟芒直接斩在肉身之上。
当!
这是如同金戈击中败絮的动静,炎北全力劈出的这一戟,虽然没有给许颖川的肉身造成伤害,但这星云火戟还有戟芒神通萍断。萍断神通,直接斩断了许颖川的真仙之力,仙元大手随即溃散,就是他体内的真仙仙元也出现短暂的停滞。
而就在这一瞬,炎北看似寻常的火莲再生变化,绽放出灿金色的莲心圣焰。这种莲心圣焰疯狂的烧灼许颖川的肉身,哪怕他的真仙之躯,也被焚灼得烂皮焦骨。
“怎么可能,你竟然能随意施展神通?”
许颖川清晰的感受到炎北丝毫未收敛的滔天杀意,勃然色变,甚至呈现恐惧之色。他没想到炎北区区一个仙境一重的修士实力竟然如此之强,更没料到这星云火戟还有神通手段,这一刻,他真正的受到了生死威胁。
许颖川萌生退意,不再有所保留。他虽然觉察出炎北的意图,可哪怕他是真仙,被炎北如此全力搏杀,也做不到完全不还手,更何况,这里是洛天杀碑的中心地带,只要他带有半点杀气施展神通,就算不死也要损得半条命。
许颖川生出一丝悔意。他不该冒如此风险,致落得如此境地,不过,下一刻他就觉得亡魂大冒,他的真仙元神竟然察觉到一种极度可怕的危险悄然临身,一道杀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后心,若不是他具有真仙实力,绝难察觉到这道杀机。
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反应,许颖川仓促之间,将所有真仙之力凝聚,布置在肉身上,纵使如此,一种可怕的杀力仍贯穿肉身,将之撕裂。
惨叫声中,许颖川的真仙之血爆开,形成恐怖的血煞领域,这是真正的真仙领域,在这个领域之内,所有生灵的生与死尽在掌握。
至少有那么一刻,许颖川是决定拼着肉身殒毁也要杀灭炎北的,可惜,他忘记了,他身处在洛天杀碑的中心地,当肉身殒毁激起许颖川这个真仙修为滔天杀意的一瞬,洛天杀碑的整个碑身都弥漫着漆黑如墨的浓浓杀雾,仅仅只是一个刹那,漆黑的杀芒就激射出来。
轰!
血雾爆开,许颖川甚至连一个惨呼都没叫出来,残躯肉身直接被杀芒爆成血雾,杀芒涤荡着真仙血气中的血煞之力,同时也化作滚滚杀意,碾碎了血气中许颖川疯狂遁逃的元神,接连爆开一道又一道的血浪。
真仙难灭,是问道修士的共识,但洛天杀碑之下,饶是许颖川神通手段多多,诡道重重,仍无以为逃。
“不啊!”
这是绝望前的挣扎与凄吼,许颖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哪怕成就了真仙,仍魂死道消,落得了个轮回转世的下场。
血气弥漫,炎北脸色煞白,全力释缓自己的仙元,保持一百零八道身络没有丝毫仙元力的存在。之前的所有手段都是通过感识之络的总络心络,施展出来的,这种瞒天过海的神通果然奏效,没有激起洛天杀碑的杀芒。
但是这样的做法同样已经达到了心络所能承受的极致,他必须放空杀意,否则同样会被洛天杀碑抹杀掉。可要命的是,现在,他身处许颖川肉身殒毁时的血煞领域之中,完全不敢催动仙元,只能凭借肉身圣体,看看能不能捱过这一关。
真仙血煞领域,完全比炎北想像的更可怕,他的肉身血肉几乎在顷刻间溃烂,唯有一身的骨还算完好,一阵阵如同刮骨般的刺痛传入神魂,那种锐利的刺痛让他的星空识海差点爆掉,星辰元神都一阵黯然无光。
如果说这一刻,炎北最庆幸的事,那么一定是洛天杀碑涤荡了真仙血气中的血煞之力,否则他绝捱不下来,哪怕是圣体也无济于事,最终必然落得个肉身殒毁的下场。
“真仙修为,竟如此可怕!”
炎北抹掉额头上的冷汗,刚才真的是险死还生,现在他一身的骨完好无损,只是血肉之伤,当然情况就不一样了。当务之急是赶过去与琴泣等一众同门汇合。
一枚圆滚滚呈现着橙金色的戒指吸引了炎北的注意,他毫不犹豫的将之收起,一个真仙修士的戒指里面必然有好东西,这个机会,怎么能放过?
炎北注意到洛天杀碑的百丈之外,一个修士无比惊愕的望着他。这个人他见过,之前曾狙杀过他们,也是散修联盟的掌权之人,只不过他叫不出名字。
这个人万万没想到许颖川竟然殒落在一个仙境一重的修士手中,此刻,哪怕他再敢设想,也绝不相信炎北是仙境一重的修士,他怀疑炎北是在扮猪吃老虎,故意坑杀许颖川,修为至少也是仙境八重或是九重,又或是伪真仙,甚至有可能就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真仙。
一个人借助洛天杀碑宰掉了散修联盟的盟主许颖川,这个消息绝对是轰动整个洛天城的重大消息。
要知道,散修联盟的势力堪比十三宗门中的四大地宫,更是不弱于四大仙府任何一家宗门,这样大的一个烂摊子,盟主殒落,自然会惹起权力的更替,觊觎盟主这个位子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无论谁想坐稳这个位子,他当务之急都是先稳固自己在散修联盟中的势力。对于这个人来讲,炎北这个人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谁也不知,为这样一个未知,去打生拼死,他是绝不会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