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
“你还真没用啊,天字第一号对手。”
千武宗议会堂已经修缮的差不多了。
虽然还没有进行装潢,只是个毛坯,但地板坯完,功能性已经完善,可以先将就使用。
而就是这么一个议会堂里。
整个千武宗有头有脸的大佬都围成了一个圈。
大家都在用的眼神,对坐在中央的魏明月进行着惨无人道的围观。
魏明月老脸泛红,低着头,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
半晌,他才支支吾吾道:“那什么,本督也努力过了哟,虽然没做到,但本督这几天东奔西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楚腾达额头青筋像蚯蚓一样,一鼓一鼓的。
深吸了两口气,喝了一口水,再深吸了两口水。
这才平复下来。
然后咆哮道:“这种话啊,是比你更有战斗力一点的人才有资格说的!”
魏明月一颤,羞愧难当的低下头去。
但楚腾达又岂能放过他?
“你这个老阴阳人,当初信誓旦旦的说中西争霸你帮我摇人,结果呢?
妈的,七天你特么给我摇了些什么人过来?
你家东厂的曹魏延?上去干嘛?送人头啊?
还有什么音君子南宫悠扬?那个死娘娘腔老子一根指头都能戳死他。
其他的更惨不忍睹了,什么琴王诗圣一夜两百次郎之类,最过分的你还给我找了个叫什么电光毒龙钻的人过来?
妈的不是娘炮就是变态,人西洋武者都快推到我们水晶门口了,你能不能靠谱一点?
我让你给我摇人打擂台,不是叫你摇人给我做拉拉队和举牌小姐的啊!”
“够了!”
魏明月恼羞成怒,一拍椅子站起来:“妈的姓楚的,本督没叫到人,本督有错认了,但你他妈也不用这么直接吧?本督不要面子的?”
“嗨呀你个阴阳人还敢要面子?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千武宗损失有多大?本来就缺钱,你这么一没谱,人全都要我叫,出场费也要我给。
我特么现在穷的,你出去看看,议会堂这次订的瓷砖都是从人茅厕里扒拉下来的二手货啊!”
魏明月破口大骂:“本督他妈赔你钱不就得了?!”
“妈的,谁要你个阴阳人给?你那些烂钱,我拿来擦屁股都怕铅中毒啊!”
“那你他妈到底想样?!”
“争霸赛当天你他妈给我第一个上。”
“上就上,本督怕个卵?”
魏明月刚说完,突然感觉有些不对:“等会,你说啥玩意???”
而楚腾达脸上哪里还有方才的怒气,早已被阴谋得逞的怪笑取而代之。
“喏,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许反悔啊,中西争霸你做先锋。”
周围众大佬连连点头。
魏明月这下才意识到。
本太监被坑了?
中西争霸采用的是和瀛洲居合会的易位血战类似的轮替战。
即:双方各上一人,败者为甲方,甲方下场再上一人,胜者为乙方,乙方继续挑战甲方第二人,直到乙方落败,再上一人。
直到决出双方七人谁先全部落败为止。
但是因为这关乎到整个圣元武林的颜面,所以规则会比易位血战更加残酷。
没有投降。
战败判定为重伤休克或者直接死亡。
可以说是用血来洗礼的擂台。
这种比赛做排头兵的基本都没什么好下场。
说实话楚腾达都不舍得让自己的人上去。
本来打算是让魏明月摇的人做排头兵的。
可你摇不到人那就你上咯。
“王八蛋你坑本督?”
“喏喏喏,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不准反悔,你要敢反悔我就叫上两百个说书人,把你东厂老大怂逼的事在天桥下分早中晚三集轮流的说,你自己想好了哈,大家都听见了。”
众大佬连连点头。
魏明月这下气的肝都要裂开了。
可他偏偏还不能发作。
人在江湖上混,不管你好人坏人,你都得有排面,没排面就吃不开,吃不开就没财路,没财路你手下人就不跟你混,没手下人你就是一根棒槌,谁都能揍你。
这么多人看着,他一个东厂老大怕了西洋武者不敢上,这种事要传出去,他东厂以后也别开了,安安心心就做给皇帝端屎端尿的小太监得了。
“你你特么有种,上就上,本督怕个卵?!”
“这句话你刚说过了,干嘛还要重复一遍?”
楚腾达说着,上前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愧是东厂扛把子魏明月,武功盖世有排面,千武宗全体成员向魏总督鞠躬。”
说着,楚腾达向他鞠躬。
全体大佬向他鞠躬。
这一出,是给足了魏明月排面。
谁曾受过楚腾达和千武宗集体鞠躬的大礼?
皇帝来了都未必能受。
可看着整个千武宗向自己鞠躬的空前盛况,魏明月总感觉
这他妈怎么像在送我出殡呢?
王八蛋,本督这次要是能活下来,我不搞死你个狗的!
当天下午。
终于,擂台搭建的差不多了。
中西争霸的人员出场也安排的差不多了。
具体顺序如下。
魏明月,龙战,白月欣,八城无敌,楚天蛟,引路,楚腾达。
之所以这么安排其实很简单。
魏明月自然不用说,让他去送死的。
龙战是龙九州的儿子,对手绝对不敢杀他,要不然惹不起一个七脉。
白月欣是龙战老婆,同理。
这三个人主要是为了削减对手数量,观察对手路数,让他们先上场无可厚非。
紧接着作为中锋的八城无敌上场。
这个位置是八城无敌自己要求的,他说八城要良最近实在太不争气,他希望可以用自己血战的姿态,激励自己的孙子,
还写好了遗书,说如果战死,就让楚腾达好好带八城要良。
这老爷子,真是为了自己的孙子爆碎了心,楚腾达当然不能拒绝。
再接着的楚天蛟自然不用多说,他是这一战的主力。
如果对手打到楚天蛟这边,楚天蛟作为大国师,任务就是结束这场战斗。
最后两人,引路之所以安排在楚腾达前面,主要也是因为一个人的性格,可以从他的战斗风格看出一二。
楚腾达想,就算楚天蛟挡不住,对手剩下的人也不会太多。
就用剩下的一点残渣,试试引路的实力和秉性,也好制定一下将来和他相处的计划。
而最后的楚腾达自然负责兜底。
整个顺序经过商讨,也征得了所有参赛者的同意。
剩下的,就看西洋武者那边敢不敢赴约了。
根据情报,他们还没有离开圣元。
说明赴约的可能性很大。
毕竟他们也不是白痴。
也知道如果不参加,那么就会激起整个圣元武林的愤怒。
到时候不光他们会受到全圣元的围剿,圣元还有可能挥兵西方,直接踏平他们的布里塔尼亚大陆。
不赴约可以,立刻离开圣元即可。
而且他们也知道。
这次擂台汇聚了圣元顶级的精英。
削弱圣元一线力量,打击圣元武林士气。
只要获胜,这两个目的都能达成。
所以楚腾达推断,他们十之**会赴约而来,因此并不太担心。
做好了一切工作。
闲来无事的楚腾达在院子里闲逛。
却发现,院子竹林水池边上,有个熟悉的光头正在打坐。
仔细一看,正是引路。
引路正在专心的打坐,感受着这份宁静。
自从被白马寺收养,他无时无刻不能感受到胸腔里那股喷薄而出的愤怒。
引路知道自己的能力,也知道自己有多强。
关于毁灭朝龙人道的预言,其实他本人也有所耳闻。
他本人也确实有这种冲动。
因为这个预言的缘故,许多人对他都避之不及。
就算是他最尊重的白马寺主持,每次授完讲义后也跟他不怎么交流。
可能是忌惮吧,也可能是胆怯吧。
不管怎样,谁都不敢靠近引路。
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但自从父母死后,进了白马寺,引路就一直是孤身一人。
就仿佛一片黑暗的道路,只有一个小小的人儿形影单只。
这份孤独,不断地蚕食着他的心。
他并不想伤害任何人。
却又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排挤自己,不由心生怨念。
这份孤僻沉默的个性,与其说是性格,倒不如说是引路在反抗自己的邪性念想的后遗症吧。
即便如此,他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
这样不需要我的世界,如果不存在就好了。
当然,回过神来,他又会责备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念头。
也就只有打坐的时候,一边念诵慈悲经,一边感受大自然的宁静,才能让他的心绪好受些许。
更何况,明明是黄梅雨季,今天却来了个难得的大晴天。
是个诵经念佛的好日子。
“嘿,你在干嘛呢?”
就在这时,一声呼唤,将他的这份宁静打破。
抬起头,却发现是个比自己年长几岁,面容清秀,目光略带沧桑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了自己身前。
少年保持着亚洲蹲,脸上挂着随和亲昵的笑容,正对他摆手打招呼。
“哟,我叫楚腾达,看你这几天一直在打坐,不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