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来自帝王的威压，来自高段位玩家对于低段位玩家的绝对压制。
方不平大口的喘息着，浑身都要瘫软下来。他摇了摇头，声线颤抖：“老臣...不知。”
“是真是假？”商王帝声音再度沉重，无形的压力顺着君王的意志，再度降临在了方不平的身上。
方不平表情扭曲，声线都有些变了：“千真万确！”
商王帝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方不平只觉得浑身沉重的压力瞬间消散，胳膊一软，差点没忍住栽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朕知道了，退下吧。”商王帝摆了摆手，方不平浑身都湿透了，连忙躬身告退。
嘉丽皇后嗔怪数落：“你啊你，刚刚还说对不起周乾，一转眼却又如此对待方御医，翻脸那么快，难道你不怕周乾对你心生隔阂？”
商王帝摇头：“这重要吗？”
...
皇城门下。
陶乐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周乾，行走在喧闹的大街上。街道两旁小贩成群，有吆喝着耍杂技的，也有卖窝窝糕点的，还有着卖布匹的，甚是热闹。
感受着市井小民的百态，周乾感慨：“记得老夫上次出城，还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为了探望一位老友...”
此时的周乾，已经没了在侧殿中的大臣之态，倒更像一个白发垂暮的普通老人，缅怀着重要的曾经。
“老友？他一定对丞相很重要吧？”陶乐随口敷衍，眼神却在来往的姑娘屁股上扫视个不停，极不专注。
这个大...这个翘...这个拍起来手感一定不错...
周乾脸上浮现起些许温柔，一闪而逝。
看来是个女老友了...
正当二人感受着市井风光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乱，百姓们连忙慌乱的退出了一条路。
“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陶乐有些好奇：“丞相，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周乾含笑点头。
若在以往，他是绝不会对这种琐事上心的。
得知自己恢复有望后，连带着心情和气色也好了不少，既然小神医喜欢多管闲事...哦不，喜欢乐于助人，他倒也无所谓。
二人凑到了前方，一队身着黄衣的人们正围在一个卖水果的小摊前，一名衣着艳红的少女趴在地上抽泣，脸上还有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又红又肿。
“这...这是怎么回事？”陶乐小声的询问旁边一个吃瓜老头，老头对着他摆手，表示自己也是新来的。
有个嘴巴挺厚的男人凑了过来，小声说：“看到那群穿黄衣服的人了没？知道他们什么来头吗？”
陶乐有些无语，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知道，我还问别人干嘛...
“他们是京城中的便装禁卫军，今日来跟随文大少出街，保护他的周全。”男人明显是老懂哥了。
文大少？
哪个文大少？
“便装禁卫军？禁卫军不是隶属于皇室，别人无权调动吗？”陶乐get到了重要的点：“难道这个文大少，是皇室中人？”
周乾摇头：“不，大商王朝皇室都是源姓，怎么可能会有姓文的...”
懂哥竖起了大拇指：“这位老爷说的不错，虽说这位文少不是皇室中人，但也是大有来头。”
“什么来头能指挥的动禁卫军？”陶乐问。
懂哥贼眉鼠眼的瞄了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他们，有意卖弄一番，小声说：“这位文天宇文大少，可是如今刑部侍郎文成的儿子。”
“刑部侍郎？很厉害吗？”陶乐问周乾。
周乾眼皮都不抬：“正三品的官阶，手中有些实权，马马虎虎罢了。”
陶乐哦了一声，不咸不淡的说：“三品？那的确是挺马马虎虎的。”
虽然我才是九品，但咱手上推着的这个残废，可是正一品的爹！就算是放到京城，那也是螃蟹过马路——横着走！
懂哥看到一老一少一副‘三品算个屁’的语气，有些无语：“我去，你们早上起床从来不刷牙的吗？口气这么大...”
“这个文什么就算是侍郎的儿子，也不应该能调动禁卫军吧？”周乾有些奇怪，罕见的主动出声询问。
懂哥嘿嘿一笑：“这我就不知道了，但他们的确以文少为首，每天都跟着文少在京城中溜达。”
每天都溜达？看来是个街溜子...陶乐心想。
“这里可是京城门下，怎么是你摆摊卖水果的地方？”一名士兵冷喝，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漂亮妹妹就怜香惜玉。
少女捂着脸，委屈出声：“可是大家都在这里卖的...”
士兵冷笑，指着一众正在匆忙收拾东西的摊贩：“是吗？那我倒要问问，你们说，你们谁是摊贩？”
一众摊贩手脚更麻利了，有的甚至抱起了钱盒子就开溜，生怕走慢一步遭人毒打。
士兵们又转过身，凶狠的目光扫视过一众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除了这个女人，你们谁看到别的摊贩在这卖东西了？”
吃瓜群众们纷纷摇头，步伐唰的整齐后退一步。
不关我们的事...
女孩的脸色唰的一下骤白，嘴唇哆嗦着。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些黄衣禁卫军，是在找这名卖水果的少女的麻烦。
“为什么？”陶乐眯着眼，胸腔已经积攒起了怒火。
每当看到这种欺凌弱小的场面，陶乐都忍不住怒发冲冠。
在上辈子，他曾无数次幻想过做一个英雄。
但都没有实现。
陶乐记得很清楚，当他还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学生的时候，有一次去外地旅游，在地铁的入口处，他亲眼看到一个二十岁的男子殴打同龄少女，打了足足二十多分钟。
女子被拖着头发，口鼻都被打出了血，衣服破碎，惨不忍睹。围观群众足足有三四十人，有的在拿手机拍视频，有的在给警察打电话，但愣是没有一人敢跳出来阻止男人恶劣的行为。
不幸的是，陶乐也是目击者中的一员。
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陶乐有无数次都想站出来制止男人的行为，可看到男人肩膀上大块头的肌肉和纹身，联想到自己还在打工的父母和弟弟，终究还是为了家人着想...好吧，说白点就是怕了。
后来警察来了，证实二人是夫妻，男人拥有严重的家暴行为，被关进了拘留所反省，处罚不痛不痒，女人则是去了医院疗养。
回到家后，陶乐躺在床上，不恨那个没有品德的男人为什么还能找到老婆，只恨那个畏首畏尾的自己...
虽说只是一件小事，但陶乐却始终无法忘怀，以至于内心的正义感都为此浓重了许多。
...
“为什么？”懂哥摊手：“还能为什么？这些人要么看中这女孩的财，要么看中这女孩的色呗。”
陶乐轻声：“可这个卖水果的女孩能有什么财？”
“看来你还不算特别傻，所以只能是为了色咯。”懂哥惋惜：“只是可惜了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要被人糟蹋了...”
“这种事，难道没有人管？”
“在这里，他们就是王法，怎么管？谁敢管？”懂哥嗤之以鼻，他觉得这个人是傻冒。
不只是他，就连他手上推着的老头，似乎也冒着傻气。
“既然没人敢管，那就我来管好了...”陶乐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踏出，在人群中显得那么突兀。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