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妖完全听不明白，之前众弟子也听不明白，所以她也就觉得无所谓，反正大家都不明白，但现在，众弟子明白了，她却不明白，这就让她有些不舒服了。

    喂，快点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陆平西向小花妖传音道：“大长老这句话有两个意思，第一个意思是在说这件事它不方便说，说多了智慧给它们一族带来麻烦，第二个意思就是现阶段它们既不能高调，但也不必低调。”

    多言数穷，意思就是不要多说，说多了就是自找麻烦。

    不如守中，意思就是保持平衡，既不能高调行事，但也不必太过低调，如此，才是保存自己的最好方法。

    说这句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蚁族很强大，但不敢过分高调，因为它们有一个更加强大的敌人在寻找它们，但也不必低调，因为在这仙塔内，你太低调就会遇到来找你麻烦的妖怪。

    经过这样的提点，就算是小花妖也能够明白了，她恍然大悟，心里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这场论道还在继续，但都是陆平西和大长老在互相印证自己的观点，到这里，众弟子便能似懂非懂了，刚才的问题是看起来简单，但想不明白问答之间的逻辑问题，可现在问与答之间的逻辑便能搞清楚了。

    大长老曰：“何谓精神圆满？”

    前辈曰：“精神圆满，即丹，圆坨坨，金灿灿，滑溜溜，散发金光，没有破绽，呈现圆球形，能抵御一切压力，内外稳固，不会自崩，也不会因为外界的压力而崩溃。”

    这句解释，弟子们就能听懂了，陆平西的意思是在说，精神圆满的境界就好像是变成了一枚圆溜溜的金丹，自己内部精神自洽，内部不会崩塌，而因为圆球的造型，也能抵御一切来自外部的压力。

    自然界中，球形是最能抵抗外部压力的，所以蛋的圆形的，安全帽是半圆，星球是圆形的，而精神圆满的境界也是球形的。

    而且金丹表面滑溜溜的，还散发着金光，这就表面精神圆满的人，就好像散发着金色的光芒，非常耀眼，可表面有很圆滑，一点都不伤人，从外表看，精神圆满的人就和金丹是一模一样的。

    这不是修仙，而是修道，但修道可以不修仙，修仙却不能不修道。

    大长老受益匪浅，它还没有到金丹期，也没有到精神圆满的境界，它只知道突破金丹期需要精神圆满这个条件，却不知道什么才是精神圆满的表现，如今听陆平西一说，它就完全明白了。

    大长老曰：“原来如此，多谢前辈赐教，难怪我算不到前辈，因为前辈已经精神圆满，不仅仅是气息，连灵魂之力也不曾散发半分，就如同金丹一样稳固，所以我的算术算不到前辈。”

    大长老的算术是天衍神算，是根据天的规律推测地的规律再推测人的规律，可陆平西已经精神圆满，所以它推测不出，除非它能把神算的境界再推上一层楼达到道衍神算，那才有可能推算得出陆平西来。

    陆平西和大长老论道论了三天三夜，到后面，基本上是大长老在问，而陆平西在答，越往后，众弟子们就越是惊讶陆平西的学识和精神境界，因为陆平西对大长老的问题对答如流，而且有着独到见解，这些见解可不是理论，而是经过失修后才能明白的。

    连小花妖和冉柄也越听越惊讶，因为陆平西隐藏的太深了，如果不是这一场论道，那他们都不可能得知陆平西的见识如此渊博。

    小花妖在心里惊叹，陆平西才是真的做到了“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啊，我居然都不知道，他的知识渊博到了这个程度，他究竟是哪里领悟的这些东西？

    常言道，真人不露像。

    真正的修行高人就如同那海面上的冰山，冰山何其巨大，可露出海面的部分只有一个角落，陆平西便是这样，你以为他是隐藏自己，实际上他是符合了道的运行规律。

    不过以前隐藏的太刻意，现在，他隐藏的更加随意了，更加的符合道，符合自然了。

    众弟子包括大长老都开始佩服起了陆平西，它们已经完全相信陆平西是金丹期的前辈了，不会有错的，不是这样的大前辈，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见识的。

    它们甚至认为，陆平西已经是活了数百年的大妖。

    然而它们并不知道，修仙的境界需要一步一个脚印，可修道的境界却能一步千里。

    修道加修仙，其实就等于是性命双修，只是人类的世界没有灵气，所以人们只能修道，不过就算没有灵气，也还有别的气，比如任何生命都有的先天之气，因此也有人修仙，但修到顶端了也只能活到一百二十岁，顶多到筑基期，想要达到金丹却是不可能。

    这就好比软件和硬件，软件再好，硬件跟不上也没有办法。

    三天三夜后，陆平西和大长老的论道终于结束了，而他们论道的内容全被一组弟子记录了下来，整理成册的话足有小山一样高，没办法，用气味在石板上记录和用文字在书籍上记录的工作量差远了。

    一本书的内容换做是一本石书那恐怕要十本石书才能完全记录下来，但石头书比起纸质书来说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石头书容易保存，对于仙塔内妖兽的时间观念来说，石头书或许更适合它们。

    论道结束了，大长老开始让手底下人大办宴席，它要好好招待贵客，这场宴会被定在七天后，在此期间，大长老要下决心整理这三天来的论道内容，这些可是不得了的瑰宝。

    陆平西则和小花妖他们前往了蚁族安排的住所，他也需要时间消化几日来论道所得，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大长老问，陆平西回答，但他也不是一无所获。

    这是论道，不说单方面的教导，所以陆平西也有收获。

    而陆平西并不知道，他和大长老这三天的论道内容被编成了《金丹内经》，往后的蚁族但凡要突破金丹期都得把这本经书给研读个透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