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琴声、敲击声(三合一,感谢堂主o绝望v打赏)
天鹰神爪!
夏云墨屈指成爪,右手一展,寒光布满虚空。
刹那间,已有千百道锐利的爪劲朝着丁不四笼罩而去,每一种爪劲,都是一种可怕变化,令人眼花缭乱,浑身发寒。
夏云墨分明是坐着,但与丁不四的感觉,却是一只盘旋高空的神鹰,猛地自苍穹中扑击而下,气势凌厉到了极致。
当!当!当!当!
双爪相互碰,竟响起宛如金铁交击之音,不绝于耳。锋锐的劲气激荡,将空气都切割开来。
“糟糕。”
丁不四额头冷汗如雨下,他的五指在这碰撞中,竟是纷纷折断。十指连心,这可怕的疼痛感钻入骨髓,几令他痛叫出声。
这家伙那里是五根手指,分明是五把神剑。
“不行,这姓夏的太厉害了,丁四爷我敌不过他。小翠要笑就笑吧,反正我就是比不了白自在那糟老头子。呸,不对,白老头也绝不是姓夏的对手。”
他已瞧出夏云墨生了杀意,若是再待下去,很有可能殒命。
丁不四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自己却也惜命的很。一旦遇到危险,跑的比谁都快。
心念一动,丁不四立刻闪掠后退,并且还大叫道:“喂,你可不能离开座位,你离开座位就算你输了。”
这却是夏云墨先前自己说的,若是能把他逼离座位,就算丁不四胜。
眼见丁不四就要窜出天下第一台,夏云墨日月真气尽数灌注在墨龙鞭之中,霎时间一这根软鞭立时变得如同标枪一般挺直。
咻!
墨龙鞭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陡然朝着丁不四射了过去。
丁不四听到背后风声爆鸣,只以为是暗器袭来,手中九节鞭反手打出,要将墨龙鞭击落。
“啪”的一声,哪知墨龙鞭被他这一打,立刻“噼里啪啦”一阵爆响,猛然炸成了九节,并且以更快的速度朝着丁不四飚射了过来。
丁不四哪能料到这种变故,怪叫一声,手臂一抖,九节鞭立刻盘旋起成一团,好似一团乌云笼罩着墨龙鞭。
最前面的三节墨龙鞭被挡了下来,但所携裹的恐怖巨力,却也成功将九节鞭冲散。
随后就听“嗤嗤嗤”的声音不断响起,剩余的六节,就已全部刺进丁不四的腹部、胸口、臂膀等位置。
“他……娘的!老子……”
丁不四脸已经痛得变形,眼睛死死的瞪着夏云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鲜血从六个血洞中汩汩流出,几乎让他整个人变成了个血人。
“点到为止,不伤性命。你既然天下第一台上取了别人性命,那我取你性命,想来你也不会有所怨言。”夏云墨淡淡的说道。
“点到为止,不伤性命”这是夏云墨第一天就公布的规则。
他虽是认为“一入江湖,休说无辜”,但若是伤人性命,怕就没有多少人愿意上台来了。因此这些天比试下来,虽有不少受伤的,但却没有一个身亡。
这丁不四倒好,一上台就杀人。若不严惩,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丁不四既然用鞭子在别人身上开了一个血洞,那么夏云墨就索性再他身上也开几个血洞。
只可惜,他这几句话丁不四并没有听到,已永远听不到了。
台下众人,一片寂静,过了十来个呼吸的时间,才有人窃窃私语。
丁不四这老魔头死了,死的的如此干脆。这日月居主武功之高,的确是难以想象。
还有使九节鞭的长舒一口气,今后至少不用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史小翠长叹一声:“唉,走吧,回雪山派。”
虽说她不喜丁不四,但是认识了几十年的熟人。如今就死在她面前,还是被她怂恿而去,心头要说没有多少震动,是不可能的。
白阿绣点了点头:“嗯,奶奶。”
……
时间渐渐过去,已是第五位挑战者了。
只听贝海石念道:“第五位,不曾透露姓名,自称只是无名小卒。”
天下第一台上,出现了一个老者。
这老者背着这个木盒,身形消瘦,一头飘逸银发,脸色红润,看起来仙风道骨,卖相颇为不错。
一众武林人士议论纷纷:“这老头是谁?怎么不曾瞧过。”
“他背的是什么?这么大的块头,难道是奇形武器?”
侍剑神色一动道:“老人家,不知你是要比试什么?十八般兵器?拳脚内功?”
老者抚须笑道:“老夫武功一般,而且老胳膊老腿的,可不敢和你们这些年轻高手比试。”
侍剑道:“既不比兵器拳脚,那该如何比试?这里比的是武功,若论文章那是不行的。”
老者神色如常:“老夫虽拳脚兵器差了一些,但还懂一些琴艺,这次便是来向日月居主讨教一番琴艺。”然后打开背后的木盒,木盒中正是一把古琴。
侍剑娥眉微蹙:“琴艺?这恐怕不再范围之中。”
老者抚须,一派高人气象道:“天下第一台比的是武功,老夫这琴音就是一门武功,而且还是不亚于任何一门武功的绝学。”
上方,夏云墨挥了挥手道:“好,老人家你先弹一弹,让我瞧瞧你这琴法到底有何奥妙?如果所说属实,那再与我切磋不迟。”
每一个站上天下第一台的高手,都是经过夏云墨的择选,都拥有一门让他颇为感兴趣的武功。
眼前这老人也不例外。
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老者,想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般来茶几,摆好古琴,拨弦调试,老者枯瘦如竹的手指在琴弦轻轻一拨,清澈灵动的琴声悠悠响起。
“老夫有一曲,且请诸君细细听。”
老者面上消去了笑容,清矍的面容上一派肃然,双手如行云流水,不见半分枯涩之意,灵动到了极点。
他须发皆白,一阵清风吹过,衣衫舞动。此刻看来,更是如神仙中人,天上居士。
台下众人先是不以为然,紧接着身躯一震,面上露出挣扎之色,更感心神摇曳。随着琴声越发的轻柔,终是有人忍不住随着琴声而舞,跳动起来。
一曲音罢,琴声寂寥,台下众人终于回过神来。但一想起先前的情况,一众武林群豪却依旧忍不住冷汗涔涔。
这那里是琴声,分明是魔音,操控人的魔音。
“他是琴先生郑天歌,想不到三十年过去了,他的琴声竟越发的厉害了。”终于,有人认出了这老先生的老李。
“琴先生郑天歌?他是谁?”
“嘿,这位当年可是天下有名的琴师,手上的“飞仙”古琴也是天下有数的名琴,一曲千金,王官贵族的常客。”
“传闻琴先生的琴声亦是炉火纯青,更是有“琴圣”的雅号。而琴先生还是武林世家出生,所以想要将琴声融于武功之中。当年他的琴声就有惑乱人心的力量,这三十年后,想来琴先生的琴声已是越发可怕了。”
琴先生抚须笑道:“想来居主也知晓了老夫的名号了,不如趁早认输吧。”
夏云墨举起酒杯,一口饮下,道:“武功倒是好武功,只是本座不会弹琴,要本座弹琴胜过琴先生,本座似乎就只能认输。”
琴先生哈哈道:“老夫也知晓居主不服气,所以我有一个提议。”
夏云墨道:“琴先生请说。”
琴先生道:“居主与寻常高手争斗,往往坐在凳上,云淡风轻的击败对手,身子却动也不动,武功简直匪夷所思,天下豪杰钦佩不已。我们这一场比试,一炷香的时间中,老夫若是以琴声让居主离开凳子,就算是老夫侥幸获胜,如若不然,则是老夫落败,双手奉出琴谱。”
夏云墨道:“可以,不过我有一个疑问。”
琴先生道:“居主请说。”
夏云墨道:“琴先生一曲千金,那两箱财宝虽是价值连城,但想来还不被琴先生放在眼中。为何离开故居,千里迢迢来取。”
这琴先生本就是武林世家,如今时逢盛世,想来不缺附弄风雅之辈。琴先生已被奉为“琴圣”,一曲千金绝不是吹嘘出来的
琴先生抚琴笑道:“居主武功天下第一,威震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但居主武功虽高,但不通琴艺,未免有失风雅。老夫此次前来,是为自荐。如若取胜,便收居主为徒,教授一番丝竹之音。”
夏云墨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这想法当真是妙不可言,当浮三大白。”于是痛饮三杯。
台下众人也才恍然大悟,这琴先生重出江湖,原是有意收夏云墨为徒。
有心思敏捷之辈,立刻猜出其中用意。
琴先生郑天歌琴艺之高,天下无双。但他说到底,还是一个武林人士,对于天下第一的渴望,也和大多数武林人士一样。
而当今天下第一高手,舍去神出鬼没的侠客岛赏善罚恶二使外,夏云墨已然稳坐在其位,无人可以撼动。
琴先生虽是将武功融于琴声之中,玄妙至极。但他若真与夏云墨斗起来,还没来得及把盒子打开,怕就已经死了七八回了,两者完全没有可比。
而他若是成了夏云墨的师父,那就是天下第一的师父,这格调之高,天下罕有,后世武林也会传出类似“先生一曲妙音,收徒日月居主”的佳话。
这老家伙,当真是打了一个好主意啊。
夏云墨道:“老先生,请抚琴。”
琴先生微笑道:“居主请细听。”他轻调琴弦,略一拨动,柔和的琴声立刻响起。
这琴声轻柔,似浅笑,似低诉,柔靡万端。众人听之,仿佛觉得有人在拨动心弦一般。有自知之明者,皆是纷纷后退,免得被琴声所控。
不一会,又有许多人感觉心神摇曳,难以把持,又退走了一部分人。
天下第一台前窸窸窣窣一阵作响,就剩下了二三十人,这二三十人都是江湖中成名人物,自忖不会陷入琴声之中。
长凳上,夏云墨闭着双眸,嘴角含笑,静听这妙音。
几个呼吸后,这琴声越发缠绵婉转起来,便似一个绝美女子一会叹息,一会儿呻·吟,一会儿又软玉温存,柔声呼唤,勾魂夺魄。
台下一些高手已是心神摇曳,忙的运转内功,快步掠出,远离天下第一台。
夏云墨面上犹自带着微笑,只是那微笑越发的柔和起来,似乎是瞧见了几位红颜知己。
琴先生眉头微微一皱,他原本瞧夏云墨年轻,正少年慕艾,却不想其心志坚定,没起多大作用。
“好小子,再来听听我这一首。”
琴声越发的急促起来,带着几许别样的韵味。
台下剩余的十来个高手仿佛额头冒出冷汗,眼前已然出现了一幅幅奇诡迷幻的画面。
这分明就是天下第一台,但在这变化无端的琴声中,却忽然间将人带进了无边胜境。有无穷财富,飞天神女,纷沓而来。
有几位高手双目露出迷离之色,仿佛已沉沦到了大欢喜、大奥妙、大自在的仙境之中,痴痴呆呆的朝着琴声所在的方向走去。
当当当当!
忽的一阵急促声音传来,似金鼓齐鸣。那几个高手立刻醒悟过来,猛咬舌尖,快速掠走,心头一阵悸动。
台下就只剩下了九个人,这九人几乎都是僧道一流,注重心境,并未与儿女之事纠缠,所以才能勉强保持稳重。
琴先生眸光一抬,就瞧见了以筷敲壶的夏云墨,他虽是闭着双眸,却是满面杀意,更有一股霸道之感生出,天下之大,舍我其谁。
“其声铮铮也,志在白刃间。原来是个莽夫,不知情爱为何物。好,既然如此,我就来加重你的杀伐之意,让你越敲越重,不受控制,最后筷断杯碎。”
琴音停顿了片刻,旋即那一双枯瘦的双手猛的一抚,声如裂帛,金戈铁马入梦来。
琴音与敲击之音混合在一起,竟是天作之合,完美的契合在一起,原本的无边胜境就成了刀山血海的战场,天昏地暗,厮杀无尽。
剩余的九人那里能够料到变化如此之快,原本是江南春色,忽的就成了人间炼狱,气息不畅,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甚至有两人心神不守,双眸茫然。面容瞬间狰狞起来,饱含无限杀机,杀气腾腾,似疯似狂。亏得旁人连忙将他们带出此地,这才免了一场劫难。
至此,整个天下第一台下的三十丈左右,再无一人。人们远远的瞧着观看,不敢离得太近。甚至还有人不放心,特地往耳朵里塞棉花。
而天下第一台上,还剩三个人。
夏云墨、琴先生以及石中坚。
石中坚内功深厚,而且心性淳朴,再加上这是两人争斗,他只是殃及池鱼,所以影响并不算严重。
不过,饶是如此,他也依旧觉得难受无比。
他站在夏云墨身旁,夏云墨每敲击一次,他的心脏都是一跳。
敲击声越来越快,而他的心跳亦随之逐渐加剧,只感觉胸口砰砰而动,极不舒畅。七八个呼吸后,一颗心简直就要跳出胸膛来了一般。
他忙的运转罗汉伏魔神功,这是正宗的佛门心法。但这门武功修炼时就需“摄心归元”,屏绝一切俗虑杂念。此刻心情激荡之下,如何能够成功。
非但没有成功,石中坚还气血逆转,吐出一口鲜血,面容瞬间苍白,神情萎靡不振。
夏云墨一拂袖,一个装果子的瓷盘飞了出去,携裹着一股巨力砸在石中坚的身上。
石中坚顿时倒飞出去,足足有七八丈的距离,然后将地面撞出一个大坑,这才停下来。
“师父对劲力的操控当真出神入化。”
劲力随着这一撞泄了出去,石中坚并未受伤,甚至连瓷盘都没有碎。他施展轻功,也掠出了声音覆盖的范围。
最后,就只剩下了夏云墨与琴先生两人。
当!当!当!
铮!铮!铮!
琴声与敲击之声不绝,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好似暴雨打琵琶,好似万马奔腾。
琴声虽响,却始终掩埋不了敲击之声,双声合鸣,却是互为表里,此高彼低,彼进此退,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整体。
琴先生头顶犹如蒸笼,一缕缕热气往上直冒,双手弹琴,袖子挥出呼呼风声,丝毫不敢懈怠。
夏云墨面带杀意,一股炙热的能量从他体内散发出去,将四周空气扭曲,方圆一丈之内几乎化作火炉。
“槽糕!”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琴先生的面容也带起了急躁之意。
这琴韵间,带着无尽杀伐之声。他已不单单是在弹琴,而成了一场恶斗。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琴音中的杀伐之声越来越重,自己所带的杀意亦是越发浓厚。
若再弹下去,他必然琴断弦崩,心神也必定崩溃。
可他不能停下,心驰如奔马,已不能自止。
“好,那就来瞧一瞧是老夫多年修炼的琴艺厉害,还是你的心境更加厉害。”
既然不能停下,那就索性加剧琴音,只要夏云墨先将酒壶敲碎,那么胜的还是他。
琴音越发奔腾,如九天之上的银河倾泻,连绵不断,一发不可收拾。
显然,在此时他已经忘了两人间赌斗,只想在琴音之间胜过夏云墨。
不过他的想法也极有道理。
酒杯易碎,纵然夏云墨对于劲力的操控出神入化,但随着声音越发高亢激烈,却依旧免不了破碎的下场。
而琴先生的“飞仙”琴,却是花费巨资打造,坚韧性远比酒壶厉害得多,
一旦杯碎,那么从某种角度来说,夏云墨已经输了。
若说起来,夏云墨在音律一道,远远不如琴先生。而且琴先生的琴声中暗藏着一套武功,高深奥妙,更不是夏云墨比得上的。
但夏云墨精通移魂大法、摄魂术一类的精神武功,精神武功也有需要乐器配合的情况。
再加之夏云墨以神识笼罩琴先生周身上下,隐隐发现了一些规律。以筷敲杯,倒是勉强能抵御一二。
而夏云墨的内功之高,却远非琴先生能比。且他精通佛道两派武学,心境修为也非同凡响。这两者的加持下,所以夏云墨与琴先生斗之如今,却未落下风。
咔!隐隐间有一道细微的声音发出。
果然,随着敲击声的越发急促,酒壶已裂出了一道口子。
琴先生面露狂喜之色,双手拂动,整个琴弦上几乎就只看得到两道残影。
胜了,马上就要胜了。
果然,老夫的琴艺绝学才是天下无双。
然后,就在此时。
夏云墨原本那急促猛烈的如金戈铁马敲击声,忽的就只是轻轻的“叮”了一下,温柔如江南细雨,温柔如情人间的抚摸。
琴音与敲击声原本是相辅相成。更何况这轻轻一击,恰巧正是击在琴韵节奏变化的空隙之间。
敲击声一变,琴先生浑身一颤,如遭雷击。琴音立时大乱,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面容苍白,仰望苍天,竟是呆呆地出神来。
“怎么可能!他怎能止住心猿意马,难道他的心境之高,已然不受凡尘俗事的影响了吗?”
他瞧夏云墨望去,却见夏云墨端坐在长椅上,面容清冷,无悲无喜,身上更是带着某种奇特的气质。
遗世而独立。
此刻的夏云墨不像是凡尘人物,倒像是谪仙降世,似在云端俯瞰人间。
怎么回事?!
若非夏云墨容貌与先前别无二致,琴先生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夏云墨目光淡淡像他瞧了一眼,冷冷的开口道:“你且看好了。”
不见夏云墨如何作势,他整个人又是一变,分明身形依旧,却予人一种托举山岳的霸道之感,一举一动中都似充满了强悍无匹的力量。那一双眸子中,更是燃烧着熊熊火焰。
“哈哈,弹琴的老头子,你大爷我这一招如何。”
夏云墨哈哈大笑,啸声也充满了豪放的意味,震的人耳膜嗡嗡作响。
语罢,他又恢复成了那种高高在上,飘逸如仙的状态。
如此反复变化了好几次,在琴先生目瞪口呆的情况下,他终于化作了本来的模样,目光温润,嘴角含笑,只淡淡说了句:“琴先生,这一场我赢了。”
琴先生嘴角抽了抽,心中万般滋味,短的是难以形容,最终化作一声长叹:“我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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