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吸功入地小法”是向问天自创的武功,当对方内力攻向自己时,可以将对方内力导入地下,使之不能为害,而这些内力却丝毫不能为自己所用,也不能通过这种武功来伤敌。
这门武功的实际效果有限得很,只不过是吓唬人的玩意。
最大的作用,大概就是当对方内力源源不绝的外泄时,不免大惊失色,以为向问天用的是魔教“吸星大法”,从而大惊失色,仓皇逃走。
但可惜的是,向问天遇到的是夏云墨。
夏云墨浑身内力凝固如一体,若是他愿意的话,莫说这“吸功入地小法”,就算是“吸星大·法”也绝对无法撼动半点。
不过这向问天既然要吸,那么夏云墨索性转化成“明玉真气”。
明玉功第九层时,真气会转向阴寒,只要扣住他人穴道,真气就可以将对方凝结成冰。
而如今向问天主动将真气吸入体内,只能说是自作死不可活。
霎时间向问天就化作了冰雕,至于其他人就更是没有半点威胁,夏云墨拂袖之间,就纷纷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只是夏云墨再一转头,任盈盈已经消失不见。
……
哒哒哒哒!
马蹄声震动,快马急速奔逃着,扬起一路烟尘。
任盈盈修长精致的大腿夹着马腹,素手勒着缰绳,长风吹动瀑布般的秀发,一派英姿飒爽的模样。
只是她的面容阴沉的难看,似骤雨将临。
这一次行动本是万无一失,可却没想到非但没有控制住“朱无视”,反而大半的高手的折损于此。
一想到这里,任盈盈的心就宛如在滴血一般。
经此一役,“圣姑”一系元气大伤,只怕数十年内都难以恢复,再难推翻“教主”一系的掌控权。
而且,还惹了“朱无视”这样一尊大敌,以后更是寸步难行。
任盈盈越想越是心灰意冷,甚至生出了轻生的想法。
她摇了摇头,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了那个高大魁伟的汉子,这汉子散发出神魔般的魅力,似乎无论什么事在他手中都能轻易破解。
“哈哈,盈盈,我的乖女儿,无论做什么,都不要轻易放弃,说不定距离成功已经只有一步了。”
只可惜,这神魔一样的男子,却败在了那不男不女的妖人手中,囚禁与西湖湖底,永不见天日。
而自己隐忍十几年的策划,也是一朝化作流水。
任盈盈双眸含泪,喃喃自语道:“爹爹,女儿以后该怎么办啊?”
“乖女儿,谁欺负你了,爹帮你去揍他。”
忽的,一道缥缈的声音出现在任盈盈的耳朵中,好似从天外飘来一般。她不由得浑身一个战栗,若是没有听出,这声音就是那该杀千刀的“朱无视”。
任盈盈回头一望,果然瞧见一条黑色的人影好似朵乌云向她飘来,速度之快,竟连这匹有着“惊鸿掣电”之称的千里马都比不上。
难道向叔叔他们这么快就败了?!
这人武功真的这般厉害?!
以后我该怎么办?!
“驾、驾!”
千般思绪在脑海中盘旋,任盈盈咬了咬嘴唇,挥动马鞭,在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两下,让“飞鸿掣电”的速度又快了两分。
“你这女儿,真是忤逆不孝。为父拼这这把老骨头来找你,你还跑的这么快,是想要累死你老子我啊。”
那声音依旧在耳边徘徊,语气中充满了叹息之意,好似年迈老父面临不孝儿女一般。
任盈盈很想调转马头,把这家伙狠狠抽一顿,但考虑了两人的实力后,还是把这声音当做耳旁风,继续驾马拼命奔跑。
“你这死丫头,是不是喜欢上那个臭小子了?还想要去找别人私奔?真是没脸没皮,我们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那声音似乎充满了无奈之意。
“但无论如何,这件事也该找为父我商量才行啊。”
“算了,既然女儿你这么叛逆,为父也只好让你尝尝什么叫做黄荆条子出好人。”
这句话说完,那声音陡然消失不见。
任盈盈回头一看,那道黑色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她并没有感到半点喜悦,反而心跳加剧,越发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等她再把脑袋转回来时,不详的预感果然实现了,这条黑色的影子不知何时竟然跑到她前面去了,距离她不过十丈之处,正微笑的望着她。
以“惊鸿掣电”现在的速度,只怕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要撞上那条影子。
现在后退已经来不及了,任盈盈咬了咬嘴唇,索性又使劲抽了抽鞭子,让“惊鸿掣电”彻底的撒开腿跑起来。
“你这不孝女,是想要撞死你老子我啊。”
那条影子轻叹一声,抬起手臂,手掌张开,倏然朝着任盈盈按了下来。
这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一按,任盈盈却生出一种日月无光、天翻地覆的可怕感觉,这一掌所至,自己已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轰!!
任盈盈眼前一暗,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劲力霎时间倾泻而至,她口中吐出鲜血,整个人倒飞出去,眼前一阵恍惚,几乎昏迷过去。
等她再迷迷糊糊醒转过来时,立时就看见了一双深邃而梦幻般的眸子,恍若整个星辰瀚海,叫人不觉沉迷其中。
“乖女儿,你醒了,为父出手重了一些,你没事吧……”
紧接着,任盈盈又看到了一个人,这人看起来或许不算强壮,却给她一种雄伟如山的感觉,仿佛任何的风雨,都能被这一条身影抵挡。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至极的感情从心头泛起。
任盈盈一双美眸间不由得泛起了热泪,千万种思绪情感交织再一起,最后终于忍不住,抱住了来人,大喊一声:“爹爹,女儿这些年好辛苦呀。”
情绪如若山洪般爆发出来,再难抑制。
夏云墨抚摸着她的满头青丝,温和道:“好了,没事了,爹爹来了,一切有我,一切有我。”
另一边刚刚赶来的薛冰,瞧着眼前这“父女重逢”的一幕,不由得使劲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片刻之后,终于确定不是幻觉。
她嘴角抽了抽,上一刻还打打杀杀,要一分生死的两人,怎么此刻就成了父女?
这世道怎么了?!
……
三日之后,夏云墨、薛冰、任盈盈已到了杭州。
杭州古称临安,南宋时建为都城,向来是个好去处。进得城来,一路上行人比肩,笙歌处处,繁华热闹,当世少有。
夏云墨三人已来到西湖之畔,但见碧波如镜,垂柳拂水,景物之美,直如神仙境界。
夏云墨叹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今日亲见西湖,这天堂美誉,当真名不虚传。”
任盈盈轻轻一笑道:“义父若是喜欢,来日我们便来西湖游玩一番,欣赏美景。”
夏云墨伸手揉了揉任盈盈的脑袋,哈哈笑道:“好,听乖女儿的话,以后我们有了闲暇时间,就来游玩西湖。”
一旁薛冰摇了摇头,一脸困惑。她花了足足三天时间,也实在没弄清楚这两人的关系怎就由生死仇敌,变成了义父义女。
而且瞧任盈盈的神情,绝不是逢场作戏,那种恭敬和慕濡,是伪装不出来的。
至于夏云墨,这家伙却是一副兴趣豁然的模样,仿佛于他而言,这所谓的“父女”只不过是一场好玩有趣的游戏。
所以……这两个字家伙到底发生了什么?
薛冰依旧是一头雾水。
三人又行了一段路程,转了几个弯,遍地都是梅树,老干横斜,枝叶茂密,。
若是初春梅花盛开之日,定然是香海如雪,欣赏不尽。
穿过了一大片梅林,走上一条青石板大陆,三人来到一座朱门白墙的大庄严外,行到近处,见大门外写着“梅庄”两个大字。
此地,正是东方不败关押任我行的地方。
“你们就在这里等我,我去把把任兄弟带出来。”夏云墨转过身,对两女说道。
任盈盈点了点头,关切的说道:“义父,你小心一些。”
夏云墨微笑道:“放心,凭这院子里的几个烂鸡蛋臭番薯还不是我对手。”
任盈盈双眸中露出憧憬之情:“义父武功盖世,一定能够马到成功。”
夏云墨哈哈大笑,揉了揉任盈盈的头发,道:“好,乖女儿就在这里等我,义父去了。”
说罢,身影一晃,已进入了梅庄之中。
任盈盈望着夏云墨离去的地方,喃喃道:“义父,你要小心啊。”
过了片刻,她又转过头来,好奇的打量薛冰,上上下下的扫视了好几遍,直让薛冰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说道:“你这么瞧着我干嘛?”
“薛姑娘你是我的义母吗?”
任盈盈好奇的问道:“薛姑娘你出自神针山庄,不知薛老夫人可否知道这件事,要不要盈盈去准备礼物,好让义父去神针山庄提亲?”
“啊啊啊啊,我要疯了。”薛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身形一转,轻功施展开来,化作一道寥寥青烟:“我去前面的亭子等你们,事情办完了来找我。”
“真是的,身为江湖儿女还这样害羞。”任盈盈嘻嘻一笑,又道:“那以后不能喊薛姑娘了,这样太没礼貌了。”
……
另一边,夏云墨已经进入了梅庄。
这梅庄清雅别致,倒也是一处归隐的好去处,无怪梅庄四友在此甘愿隐居数十年。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梅庄!”忽的有两个家仆装束的老者走了出来,这两个老者目光炯炯有神,步履稳重,显然是怀着武功。
他们正是这梅园中的两个仆从,一个是“一字电剑”钉坚,另一个“五路神”施令威。
“我是东方教书手下使者,快带我去见梅庄四友。”
夏云墨负手而立,天魔迷梦大·法,强大的存在感充斥着周遭每一寸空间,碾压着两人的心神。
霎时间,两人便齐齐变色,半跪在地:“见过使者。”
不多时,夏云墨就见到了梅庄四友,又在四人的带领下,前往梅庄地牢,一切看起来都是理所当然,他们每个人都已将夏云墨当做了东方不败的使者。
夏云墨的天魔迷梦大·法已臻至一个巅峰,对于这些武功低微,心神不坚的武者来说,魔念一催,他便是口含天宪,言出法随,行走在人间的佛陀神圣。
这般无上精神武学,用以迷惑这区区的梅庄四友,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
梅庄地牢直通西湖湖底,狭长的地道内,有着数重厚重的铁门,石门加以禁锢,没有钥匙的开启,只怕就四绝宗师也要花一番手脚。
地道七拐八拐,行了一段时间后,夏云墨终于抵达了禁锢任我行的囚室之外,透过铁门上一尺见方的孔洞,可见一衣衫褴褛,满面魁梧的老者。
正是前任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
“打开石门。”夏云墨命令道。
“是。”
梅庄四友不敢有任何异议,只听得“轰隆”声响动中,四把钥匙同时转动,这一面精铁打造的大门轰然洞开。
“你们下去吧,无论听到任何声音,任何动静,都不准进来。”
夏云墨挥了挥手,让梅庄四友退下,这才矮身进入牢狱之中。
才刚一进去,立时就有一股腥风铺面而来,好似困在牢狱中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蛮荒野兽。
这任我行本是魔教教主,身居高位,自有一股睥睨气势。再加上武功强悍,乃是当世少有的高手,纵然被囚禁西湖之底一二十年,却依旧不容小觑。
嗤!嗤!
夏云墨屈指一弹,室内的火光亮起,映照在任我行的脸上,一张长脸毫无丝毫血色,惨淡十分。
“你是什么人?东方不败的走狗?找老子来有什么事?”任我行双眸开合间,一缕缕精光闪电在眸子中绽放,声音更是沉入闷雷。。
“我是你今后的主人,不过我不喜欢不听话的狗。”夏云墨手掌一覆,好似天幕般已任我行笼罩过去。
“来吧,让我看看能不能降服你这条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