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穿着红色礼服,一袭盛装的周盈盈小脸上泛着热情的笑容,上前打了个招呼。
“盈盈,来了啊!”叶辉一笑,随后冲周盈盈身旁的周大勋和唐玉莲点点头,喊道:“姨母姨夫,来了哈!”
“哎!”
唐玉莲上前一步,紧紧握着叶辉的手,还在后者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笑道:“来了,来了!小辉,你爸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身子骨硬朗,一顿能吃三大碗饭!哈哈。”
叶辉呵呵一笑:“姨母姨夫,快进去吧,寿宴马上开始了。”
“哎!好!好!”
唐玉莲等人点点头,随即顺着旋转门,进了大厅。
按理说,张帆是跟着周盈盈一块来的,他们一共四个人,叶辉不可能没看见张帆,但有意思的是,叶辉偏偏就没跟张帆打招呼。
或许是有意,又或者是……叶辉真的忘记了。
进了宴会厅之后,张帆发现,宴会马上就开始了,整个大厅内,菜肴琳琅满目的,整整一层都是座无虚席。
每一张圆桌上,都有着人命标签,一个个的,得对号入座。
距离周家叶家关系浅的座次拍在最外围,层次低的排在最外围,以此类推。
而张帆周盈盈等人因为属于是三代内直系亲属的缘故,所以,跟叶庸叶辉已经周盈盈的外婆董秀在一桌。
张帆就坐在今天的老寿星董秀的对面,他抬眼看去,只见董秀穿着象征着喜庆的红紫棉袄,老脸上笑容可掬,虽然满头白发满脸皱纹了,但身板看起来还不错,还能吃能喝。
舞台上,主持人正拿着话筒,用饱含深情的声音慷慨陈词。
而在台下,已经喝上了。
众人边喝边谈,少许人则是捧着酒杯,在大厅内来回串场。
“祖奶奶,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一个看着才三四岁的稚童,被一个中年人抱着,走了过来。
中年人是稚童的老爸,也算是董秀的表姨外孙,属于没啥亲戚关系的古老的远方表亲,此人年纪三十八九岁,微微秃顶,他端着酒杯,故意板着脸,冲儿子说道:“还有姨夫呢?舅舅呢?这么多叔叔婶婶在呢?”
来之前,稚童就被他爸授意过,小孩年岁不大,却很机灵,他乌黑的小眼睛骨碌碌眨了眨,随即看向坐在董秀旁边的叶庸,奶声奶气地喊道:“姨夫好,我爸爸说要我嘴巴一定要甜一点,不然以后不好求你办事。”
小孩子这话一出,顿时他爸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当时那种尴尬啊,就别提了。
而整个桌上,包括周盈盈在内,听到小孩子这话,都是脸色有些尴尬。
张帆当时在喝汤,听到小孩子这充满童稚的话语,差点一口汤喷出来,他嘴角泛起一丝揶揄的笑意,心说这个马屁没拍到位,技术含量太低……
“你瞎说什么?我哪有教你这么说话的?”
中年被自己的儿子弄得相当尴尬,有点手足无措,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看着,他真想当场使劲的掐他儿子的屁股。
倒是叶庸,这种类似的场面他经历得太多了,他脸上始终都是云淡风轻的表情,他笑了笑,看了中年一眼,“小孩子说话别在意,顺德啊,这是你二儿子吧?没想到也这么大了。”
“是是是。”顺德听到叶庸说话,有点受宠若惊的连忙微微弓着腰,跟叶庸碰了个杯,一边说道:“老二29年的,四岁了,小孩子不懂事,瞎说哈,庸哥你别往心里去。”
“呵呵。”
叶庸不置可否的一笑。
就在这时候,后边又有人过来敬酒了,而顺德见状,也就识趣的打了个招呼,抱着儿子离开了。
这一位敬酒的人大约四十来岁,左手戴着劳力士,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黑西装笔挺的,看上去颇有成功人士的范儿,他一手搂着董秀的肩膀,微微俯下身,在董秀的耳畔说道:“老妈子,身体还好吧?我叫黄宝裕,您还记得我吗?”
董秀毕竟上了年纪,一脸的茫然:“啊?你说啥?我听不见。”
“老妈子,嘱咐福如东海,寿与天齐!明年,我还来给您祝寿哈!”
黄宝裕提高了声音喊了一句,他虽然是在祝寿,但一张脸始终是朝着叶庸这一边,简单跟董秀祝寿后,立马端着酒杯跟叶庸攀谈起来。
大约两分钟后,等黄宝裕离开后,立马又有一个戴眼镜的穿西装的看上去还挺年轻的男人端着就走了过来。
很奇怪,像是不约而同的,又像是遵循某个流程似的,他也是先跟董秀祝寿,然后端着酒挨个敬酒,目光则始终停留在叶庸身上。
而这个人,张帆在鹤城的电视台上看到过,是市委的某个大秘。
大秘走了之后立马又有第四个第五个,这些人在后边排成长队,每个人间隔四五米远,看似排队,又没有排队的那种异样气氛,但是很奇怪的,这些人像是事先约好了似的,轮流祝寿,轮流给叶庸敬酒,而且,鲜有插队的。
张帆已经吃了两圈了,肚子吃得老涨的,他躺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个个来给叶庸敬酒的人。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总算来了个张帆认识的——庞东盛!
庞东盛也来了!今天的他穿着白色西装,看上去很年轻,他脸上泛着微笑,也跟之前的人一样,现实贺寿,然后跟叶庸敬酒,聊了两句后,他仿佛突然看见了对面的张帆似的,他眨眨眼,示意了下张帆,随后举起手里的还剩小半杯的酒杯,冲张帆说道:“差点忘记你了,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张帆有点受宠若惊的连忙举杯,遥遥的跟庞东盛碰了个杯。
叶庸眼神中有些许的讶异,他看了庞东盛一眼,“东盛,你跟张帆也认识啊?”
“嗯。”庞东盛点点头,含笑道:“认识的,一个故人的朋友。”
“哦!”
叶庸点点头,也就没多问。
对叶庸来说,他对张帆的印象来停留在后者在厂里拿着三四千块钱工资的阶段,对他能认识庞东盛这样的人有些小讶异,但也仅仅是讶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