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楚九歌开口后,北王就没有说一句话,全权交给楚九歌处理。楚九歌说走,北王也没有任何异议,甚至主动把马牵了过来,完全是一副楚九歌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的忠犬样……
暗麟看不过去,嘲讽了一句,北王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连个眼神也没有给他,抱着楚九歌飞身上马,帅气离去。
只有失败者才会叽叽歪歪,他还赶着回皇宫,没空陪暗麟说废话。
回去的路上异常安静,一路两人都不曾开口,北王把楚九歌送到房门口,赞许的说了一句:“你今晚做得很好,继续保持,不许骄傲。”
说完,还不忘拍拍楚九歌的头,以示鼓励。
“呃……”楚九歌愣在原地,嘴角微抽。
北王这哄小孩的口语,逗小狗的动作,到底是跟谁学的?
她看着像不懂事的小孩?她看着像需要人哄的小狗?
还不许骄傲……北王是她的谁呀,管得真宽。
楚九歌在门口愣了许久,才回神,忿忿不平转身,回房。
隐在暗处的北王,见到楚九歌进房,这才满意地转身……
苏慕白说的果然没有错,楚九歌悄悄喜欢他,而且很久了,只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罢了。
看看,他都走了那么久,楚九歌都舍不得收回眼神,要说楚九歌不是偷偷爱慕他,他都信。
看在楚九歌一心爱慕他,为他当众拒绝谢玄求婚的份上,他下次会晚一步再走,让楚九歌多看两眼,免得这个蠢女人站在门口喂蚊子……
北王心满意足的离去,来到皇宫门口,正准备翻墙而入,苏慕白出现了,一脸急切的道:“王爷,我收到消息,皇上明天就要派兵接收北域。您,您真的什么都不做,任皇上夺走北域,不敢我们的死活吗?”
“明天吗?太子能动了?”太子那伤,他可是很清楚,短时间内好不了。
“国师出手了。”苏慕白答完,才惊觉他又被北王带偏了,不由得急了,“王爷,北域危急,您真的不出手吗?”
北王脸色一沉,好心情荡然无存:“苏慕白,记住你的身份,也记住本王的身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北域是皇帝的,你我皆是皇上的臣子,明白吗?”
“王爷……”苏慕白脸色一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王爷这是像皇上服软了?
“按本王的命令行事即可,旁的……不必管。”北王一脸冷漠的转身,轻身跃入皇宫,独留下苏慕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次日早朝,皇上果然急不可奈的下令,让太子带兵前往北域,代替北王驻守北域。
朝臣无一反对,就连平日为北王说话的几个大臣,此时也闭口不言。
皇上派大军包围了北王府,态度明确,手上又有应家的兵权,和北王亲口许诺将北域交给太子的承诺,底气十足,朝臣哪敢掠其锋芒。
见众大臣无异议,皇上又下旨,要把北王移交大理寺,由大理寺审理北王谋反一事。
众大臣听到这话,倒抽了一口气,同样无一人开口为北王说话……
还说那句话,北王大势已去,他们就是站出来为北王说话,除了惹祸上身外,一点用处也没有。
一连两道旨意皆无顺利丰达,无人质疑,皇上顿时容光焕发。
看着底下俯首帖耳的大臣们,皇上意气风发,亢奋得不行,又发出数道命令,把先前想办却没有办成的事,全都办了……
皇上锋芒正盛,众大臣自是聪明的避其锋芒,且除去与北王相关的两道圣旨外,其余皆是小命令,他们愿意办就听着,不愿意办就拖着,等着皇上从这一拨亢奋中冷静下来,他们再跟皇上谈就行了。
在一众大臣的退让下,今天的早朝成了皇上一个人的专场,偌大的官殿几乎只有皇上一个人在说话,一众大臣只有附和的份……
皇上极享受这一刻,他许多年都不曾这么意气风发过,许多年都不曾这么张狂高调过。
此刻,他才觉得自己是掌握众生命脉的帝王,生杀予夺全在他一念间……
皇上一亢奋,就出事了。
一连下达数十个命令,没有被大臣们驳回来,皇上一激动,便道:“朕记得,荣兰已连续五年没有加岁贡,传朕旨意,荣兰明年岁贡加两成。”
“陛下,不可!”皇上一连下了数十道命令,其中还有不少涉及官员调整,都没有大臣出来反对,但这一刻,众大臣却齐齐出声反对。
“陛下,荣兰连续三年旱灾,本就颗粒无收,再加岁贡,怕是要反了。”
荣兰是东林的附属国,国小但富饶,盛产粮食,被临近的北林、西凤、南凉觊觎,为了保住自己的国家,荣兰对相对好说话的东林称臣,每年缴上大笔的粮食做岁贡,以求东林庇护。
数十年来,荣兰皆按时按量上缴岁贡,哪怕遇到灾年,哪怕荣兰百姓饿死,哪怕东林隔个两三年,就寻理由加岁贡,荣兰也不敢少了东林的岁贡,年年按时上缴,就怕东林一个不高兴,不再庇护荣兰。
有了荣兰这个粮仓,东林这十几年越发的强大,隐隐有四国之首的趋势。
近几年来,东林索求越来越多,凭荣兰的国力只能勉励承担,一旦遇到灾年,荣兰上下皆要饿肚子。
好巧不巧,这三年,荣兰连续遇灾,几乎没有收成,百姓饿死无数,荣兰的国王连续三年,不间断地给皇上写折子,希望皇上看在荣兰遇到大灾年的份上,能让荣兰缓一缓岁贡,待来年收成好再补上……
没有意外,皇上没有同意,众大臣劝说无效也不管了,反正这三年荣兰也按时上缴了岁贡,至于荣兰百姓的死活?
那与他们何干?
但是,不劝阻皇上暂缓荣兰岁贡,并不表示他们能同意,皇上在这个时候,给荣兰加岁贡。
荣兰这几年本就对他们不满,只是国小不敢吱声,再加上其他三国更狠,只能忍受东林的压榨,但这并不表示,荣兰毫无反抗之力。
兔子急了还咬人,皇上在荣兰遭遇大灾年的时候,不给予荣兰帮且还加岁贡,这不是逼荣兰反吗?
皇上刚收回应家的兵权,北域的兵权还在交接,皇上看似集权,实则他手中的权利根本没有稳定下来,荣兰这个时候要对他们出兵,东林肯定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