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袁云华回信是绝不可能的!
未婚男女见面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起玩耍,旁人不会说什么,但私相授受,互传情书这种事绝不能做。
书信到了别人手上,就成了别人要挟你的把柄。且,事上没有不漏风的墙,真要做了,总会有传出去的一天,到时不仅袁云华名声扫地,就是萧景安也得死……
因不,袁云华是废太子的未婚妻!
不管皇上喜不喜欢废太子,废太子都是皇家人,要让皇上知晓,萧景安与皇上的儿媳妇暗通通款,萧景安不死也得脱成皮。
萧景安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了小厮的提议,并让小厮端盆火来,他亲自手把袁云华写的情书烧了,看到它化为灰烬才满意。
这种见不得光的信,最好还是烧了的好。不然,要是像楚九歌给他的那封信一样,流传了出去,楚九歌的名声不好,他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作为一个男人,把爱慕者的情书当成炫耀的资本,真的是一件很跌份的事。
那种事发生了一次,就足够叫萧景安没面子了。
“少爷,你把信烧了,那明,明天……你还要去城门口吗?袁小姐的丫鬟说了,袁小姐不见到你,绝不会离开。”小厮等到萧景安把信烧了,才敢说话。
“你嫌本少爷的命太长了吗?”萧景安漂亮的眸子,闪过一道冷光:“你收了那小丫鬟多少好处,让你不断为袁云华说好话?”
“少,少,少爷……”小厮吓得脸一白,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摇头:“没,没,没有,小的没有收好处。”
“那是为什么……要坑你家少爷?”萧景安往后一仰,双手环抱,双脚一抬,架在桌子上,一副纨绔大少的样子。
“少爷,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呀。”小厮慌了一下神,跪爬上前,仰头看着萧景安,好让萧景安看到他眼中的“诚恳”。
“呵……”萧景安嗤笑一声:“赵南,当初楚九歌写给我的那封信,怎么会落到袁云华手上,本少爷不追究,现在……你还想玩儿本少爷,你问过本少爷同意了吗?”
楚九歌那事,确实是下人背叛,但也是他纵容的结果,他不怪任何人,他就怪他自己。
“少少少爷……”小厮赵南已经趁底的懵了,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萧景安脸上还带着少年特有的傲气,但周身的气势却不敢叫人小觑。
当初,那一场坠马的事,让萧景安瞬间成长了起来,他再也不是那个空有才华,没有手段与头脑的少年朗了。
赵南知道骗不过萧景安,顿时痛哭求饶:“少爷……少爷……小的,小的也不想的,秀丽,秀丽她……她有了我的孩子。”
秀丽就袁云华的贴身丫鬟。
“什么时候的事?”萧景安的脸顿时冷了下来,架在桌子上的腿也放了下来,他坐得笔直,双手放在扶手上,强压着想揍人的冲动。
他曾经很喜欢袁云华,前些年没少讨好袁云华,也没少让赵南去亲近袁云华的侍女,但就像袁云华看不上他一样,袁云华的侍女也看不上赵南。
现在,赵南突然告诉他,那个侍女有他的孩子,他会相信,这是意外吗?
赵南哭丧着一张脸道:“三,三个月前。”
那时候,皇上刚下旨给袁云华与废太子赐婚。显然,袁云华那时候就开始算计萧景安了。
“混账东西!连自己的下面都管不住,本少爷还留你有什么用!”又一次被身边的人背叛,让萧景怒火中烧,他猛地站起来,狠狠地踹了赵南一脚。
他就是太好说话了,才会让身边的人有恃无恐!
“啊……”赵南痛叫一声,不敢反抗,更不敢躲避,硬生生的扛了这一脚,在地上滚了半圈,又急忙爬起来,疯似的跪爬到萧景安脚边,抱住萧景安的大腿:“少爷,少爷……小的知道错了,小的知道错了。少爷,小的求求你,求求你救救秀丽,救救小人的孩子。秀丽说,秀丽说……要是您明天不去城门口见袁小姐,袁小姐就会把她腹中的孩子打了,也会把她卖到妓院去。少爷,少爷……小人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哼……=”萧景安看着抱着他的大腿,痛哭哀求的赵南,俊逸的五观没有一丝表情,明亮带笑的眸子也没有一丝光彩,他什么也没有说,任由赵南痛哭哀求,直到赵南发现不对,停止哀求,抬头看向萧景安:“少爷,您,您……”
“来人,把他拖下去!”萧景安扬声说道。
“是,少爷!”门外,护卫听到声音,推门走了进来。
“少爷,少爷……”赵南双眼通红,鼻涕眼泪糊了一眼,他一脸绝望地看着萧景安:“少爷……”
萧景安却不为所动,他抬脚踢开赵南,背过身去……
赵南与他一起长大,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处置了赵南,但……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更不用说,赵南犯了这么大的事,还不知悔改。
护卫上前,架起赵南,拖着他就往外走,赵南不肯放弃,拼命的挣扎,嚎啕大哭:“少爷,少爷……你不能,不能这么做呀。少爷,少爷,求求你了,小人求求你,求你看在我们过往的情份上,救救……”
后面的话,萧景安没有听到。
“情份?真要有情份,就不该害我。”萧景安背对着门,面对着墙上的字画,闭上眼。
父亲说,他虽然成熟了不少,但和那些老狐狸比,还是太稚嫩了,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原先他不信,他来往的朋友都是世家子弟,交往的朋友都是真心相交,谁会出卖他?
今天,他终于明白了父亲的话,他确实太稚嫩了。稚嫩到,楚九歌从头到尾,都不相信他能把袁家的土地给淹了,稚嫩到,袁云华认为可以把他捏在手心,随意玩弄,稚嫩到……
萧家面对袁家与谢家,只能步步后退,哪怕受了委屈也只能忍着,从不敢正面与之对抗。
他,太稚嫩了,稚嫩到扛不起萧家。
他,得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