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底有笑,很冷,冷的温贵妃觉得有股寒气从脚底心升起直达发梢,连带着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动弹不得,就那么看着皇上,眸底蕴含说不出来的意味,像是惧意又像是恨意,太过复杂,分不清彼此,皇上瞧得嘴角是一抹冷冽的弧度,二十年,还是第一回从这双温柔如水的眸子里看出别的感情,却是在要他命之后,皇上把温贵妃的下颚狠狠的一捏后,在只要再加一丝力道就能毁了这完美的下颚之际,皇上把手往后一推,这一切太过突然,温贵妃一踉跄,差一点踩着自己的裙摆跌倒,温贵妃稳住身子,这才回过神来,抬眸看着皇上,嘴角溢出来三分笑,有些狰狞,“折磨我你以为这二十年我待在皇宫享受过幸福”
皇上松开温贵妃的手原本是要转身的,结果温贵妃来了这么一句,皇上瞥头看着她,哼笑一声,“没享受过幸福”
温贵妃无谓的笑看着皇上,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迈步朝皇上走近,昂着秀美白皙的脖子正好盯着皇上的眼睛,“享受过吗你的后宫有多少妃嫔,只怕是你自己都不清楚吧,不错,所有的后妃中,待在你身边时间最多的是我,你知道我也知道那是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当年救你一命,你对我果真有爱要真爱我,你会每年都纳那么多的妃子吗我看你爱锦亲王比我还要多,我犯错你忍心送我去浣衣院,他呢,处处顶撞你,公然无视龙威,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
王爷在一旁听着,眼角都在跳,他可没有龙阳之好,皇上更没有,他们打小关系就是如此,两个大男人之间用爱这个字,王爷有些毛骨悚然,那边皇上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女人八成疯了,她不过就是救了他一命,他都恩宠了她二十年,锦亲王救过他多少命,至少三回了,没有锦亲王何来的他,当年皇储之争,他被暗杀是锦亲王相救,铁匣子丢失,他与锦亲王去找,是锦亲王替他挡了一剑,不然他哪来的命去等雪莲救命,还有前不久,在他掉下悬崖之前赶去救他一命,他欠他三条命,锦亲王虽然脾性暴躁了些,护短了些,可心里有大御,他这个大御之主,会要一个忠臣的命吗,皇上冷眸看着她,“没有享受过幸福,剩下的日子就好好享受折磨吧。”
皇上说完,一挥手让两个暗卫看紧温贵妃,不许她自杀,不然落在温贵妃身上的惩罚会十倍百倍的落在他们身上,吩咐完这些,皇上迈步出去,王爷随后,出温贵妃寝殿就见王妃站在那里,神色淡淡,王爷心都提了起来,宛清从一侧过去扶着王妃,王妃头微欠给皇上行礼,皇上瞥了王妃一眼,迈步朝自己的寝殿走,今儿比较特殊,王爷还是觉得跟着皇上比较放心些,见皇上毫无顾忌的迈步向前走,王爷伸手拦住他,“你这么进去,还不让人认为皇上诈尸了。”
皇上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难不成你还想让朕偷偷溜进去,帮她隐瞒弑君一事”
皇上话音才落,那边一声鬼呀已经传来了,还有乒呤乓啷的声音,两个宫女两个太监吓的脸色唰白的看着皇上,瑟瑟发抖,落地的铜盆,里面装的是冰块,现在天气虽然没有夏天那么炎热,可王爷之前说皇上密不发丧,甚至连驾崩的消息都隐瞒,这消息能隐瞒,这尸体可是瞒不住的,这些冰块是要拿去保护皇上尸身不那么快腐烂,所以这些宫女是知道皇上驾崩的消息的,这一转眼,就见皇上龙行虎步的朝她们走过来,宫女太监的胆子小啊,尤其皇上还是被人给害死的,当下就更怕了,奇葩的是,吓的脸青白了竟然不知道逃跑,而是跪在那里求皇上饶命,冤有头债有主,听得宛清直憋笑,一群有素质的宫女太监,被宫规磨灭的连基本的反应都没了,那边皇上脸青沉僵硬,一挥手,“拖下去,一人打四十板子”
皇上话音落定,那边几个太监走过来,一人拽一条胳膊就往一旁拖,把道让出来给皇上走,那四个宫女太监疾呼饶命,被太监捂住嘴巴,皇上今儿心情差,谁惹谁倒霉,没砍了这几个的脑袋是皇上仁慈了,还不知道谢恩,还饶命
皇上踩着冰块往前走,那边寝殿门前跪着文武百官,有因为跪的时间久的有些摇晃,左右瞄瞄见没人看他,便伸手揉揉膝盖,然后低头继续跪着,宛清扶着王妃走近,瞧见顾老爷和凌清衍跪在一块,两人前面是顾老太爷,宛清忍不住轻唤了声,“祖父,爹,舅舅,起来了。”
宛清的声音清脆,在这静的有些诡异的大殿外就像一粒石头投进风平浪静的湖面,平地激起三层浪,顾老爷跪在那里听得眉头紧蹙,皇上驾崩了,宛清怎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喊他起来,她素来喜欢被人盯上找茬,怎么还不知道顾忌点儿,顾老爷轻叹一声,瞥头望过来,第一眼就看见了皇上,顾老爷眼睛倏然睁大,越睁越大,不确定的问了一声,“皇上”
望过来的可不止顾老爷一个,不少官员都望了过来,心里可不是在想说话之人太没规矩了,要让人拖下去狠狠的训斥的,免得惊扰了驾崩的皇上,乍一看,那见鬼的表情谁都掩不住,顾老爷愣在那里,那边宛清朝他招手,让他起来,人又没死,长跪着身子受不住,顾老爷打心底里是相信自己的女儿的,这不连赶着就站了起来,走到皇上面前跪下,没敢提皇上已经驾崩的事,而是规矩的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轻抬了下手,“爱卿平身。”
那边文武百官都跪着过来,给皇上请安,皇上淡淡的瞥了一眼,迈步穿过去直接进寝殿,那边右相看着王爷,忍不住开口询问,眸底难掩一抹欣喜,近乎狂喜了,之前他送北瀚使者回行宫,放心不下皇上,才进宫就听四下宫女太监说皇上驾崩的事,吓的右相没差点晕死过去,奔着就进皇上寝宫瞧皇上,看着皇上那发紫的毫无半点血色的脸,右相觉得天都塌一半了,这会儿看皇上好好的站在自己跟前,只是那一身衣服怎么看怎么眼熟,右相看见王爷就想了起来,是王爷的暗卫,右相不解,询问王爷,“皇上这是”
王爷伸手去扶右相起来,“此事说来话长,先起来,你们几个也起来。”
王爷说着这几个是跪在右相后头的端王爷和九皇子他们几个,王爷这一点名,其余的人就没那个胆子起来了,反倒对王爷口中的说来话长比较好奇,右相跪的时间有些久,就是有王爷扶着起来时都还有些踉跄,这是心力交瘁的表现,王爷和右相几个进殿,大殿里还跪着几个人,是静宁侯和永昌候还有七皇子,皇上瞧见七皇子,脸色瞬时冷了下去,温贵妃做下这么些罪大恶极的事全是因为一个皇位,就是为了扶他上位,这一切要说他不知道,皇上信吗
尤其是七皇子瞧见皇上进来时,那惊恐的表情,连父皇两个字都喊了四五回才喊全,不更是表明他参与其中了,那边冷灼上前,走到龙榻旁,俯身将冒牌皇上的用来易容的面皮给撕下来,然后退到一旁去,皇上一挥手,“拖下去,挂在城门上,爆尸十日,挫骨扬灰,诛其九族”
宛清和王妃走到大殿前,就没有继续迈步进去了,没有那个必要,看着两个侍卫拖着一身龙袍的冒牌皇帝出来,宛清眉头轻挑了下,那边有说话声传来,“全公公,您慢点儿,奴才真没哄骗您,奴才就是有十个八个的胆子也不敢骗您啊,皇上果真好好的,您别急啊”
全公公由着个公公扶着走过来,气色有些苍白,脚步很急,瞧见宛清和王妃站在门口,还有莫流宸,脚步滞了一下,心里安了三分,跟着紧陇的眉头也松了开来,要是皇上真的驾崩了,就算锦亲王府再胆大包天,也要跪下来的,全公公给王妃和莫流宸还有宛清行礼,然后迫不及待的由着公公扶着进去了,一进门,宛清就听见公公那颤抖的声音喊皇上,那真情宛清都动容。
莫流宸看着宛清,瞥头看了眼天色,“母妃,你们先回王府吧。”
王妃点点头,这么些的大事,她留下也没什么用,王妃迈步朝阶梯那边走,大殿前的空地跪着的是文武百官,阶梯下还有那些前来参加送行宴的家眷贵夫人们,因为王爷说不许任何人泄露皇上驾崩的消息,所以所有进宫的人谁都不许回去,回不去,只得跪在这里等候下一步命令,宛清和王妃第一眼就看见了大太太和二太太,王妃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宛清劝王妃道,“大太太一家无辜,皇上肯定会放过他们的。”
王妃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王妃知道宛清是在宽她的心,可弑君夺位是诛九族的大罪,谁都免不了,就算皇上能饶了他们,大御的律法呢,太后呢,王妃原以为温贵妃不会这么着急的动手,或许大老爷一家会被赶出国公府,或许能逃过一劫,可事与愿违,温贵妃的计谋一次又一次的没王爷搅乱,她忍无可忍了,皇后弑君,按照大御律法诛九族灭满门,可以连带着将太后娘家的势力拔去一半,更是夺去了二皇子继位的可能,这是一箭数雕的奇计,二皇子失势,就算不被杀也会被禁足一辈子,皇上驾崩,或许身子骨差的太后会承受不住打击一命呜呼,七皇子连传位诏书都不用了,直接登基为帝,皇上临死前的遗言,当时在场的人可都是人证
看懂温贵妃的计谋,两次出手,一次比一次阴狠毒辣,若非皇上有预感有前言让王爷代他立太子,只怕温贵妃早得手了,这后面的计谋都是被逼出来的,王爷那话说得不错,温贵妃是个权力欲很重的人,以前装弱,她想要什么,皇上都会给她,她不需要自己动手,结果因为她出来搅了两回局,让温贵妃觉得自己失宠了,皇上不再爱她了,后宫的女人最怕的就是失宠,温贵妃这个从进宫起就荣宠不衰的女人就更不例外了,她一旦失宠,在后宫会是多大的笑柄,这落差她承受不了,她宁愿皇上死了,也不愿意自己失宠,更何况,当年雪莲救人的事渐渐浮出水面,国公府和王妃断绝了关系,她不敢保证王妃会守口如瓶,她是因为救命之恩进的宫,没了这个,后宫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皇上的心还会在她身上吗
温贵妃才有这些想法的时候,思容公主的事就闹了出来,皇上罚她去浣衣院洗衣裳,她洗坏了太后的凤袍,太后罚她跪,甚至中暑了,皇上也没有多加询问一句,温贵妃对皇上的心彻底死了,杀了他让自己的儿子登基,自己永远都不用再担心失宠被人欺负。
宛清想着温贵妃跟王爷说的话,温贵妃爱王爷,哪怕嫁给了皇上,她爱的也是王爷,若非有爱,岂是下点散功散的,她下剧毒王爷一个不懂毒的人能逃的过去温贵妃就是一个喜欢权势也期望爱情的人,宛清想着前前后后的事,最后都感叹在了王爷无意送王妃的碧玉镯上,若非先王爷认得它,因为它认定王妃,逼王爷娶王妃,事情或许会朝另外一条路发展,不过宛清想依着温贵妃性子,锦亲王妃真的能满足她的权力欲吗嫁给王爷,她能保证自己不后悔没有答应皇上做他的皇后母仪天下,没准最后还得拾掇王爷弑君夺位,就算王爷不应,铁帽子势力大,她还不能拾掇自己的儿子去干这事这一切都是未知数,依着温贵妃手段计谋还有控制欲,宛清觉得十有八九会这么发展。
宛清看着王妃,王妃眼睛还在大太太的身上,大太太身子骨渐好,但是一直很差,好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会儿额头有细密的汗珠了,王妃要走过去,宛清扶着她,轻摇了下头,“母妃,咱还是回去吧”
不是宛清心狠,而是王妃走过去也改变不了什么,还能把大太太叫起来么,二太太还在一旁呢,没准会借机呛王妃,那边大太太忍不住抬眸就看见了王妃,愣了两秒,嘴角溢出来三分笑,示意王妃不要担心,然后头低着,继续跪着。
王妃是站不下去了,宛清隐隐看见王妃眸底有担心,手攒紧了,迈步继续往前走,走的步子有些快,宛清都有些跟不上了,玉苓三步并两步过去接了手,宛清缓步跟着,莫流宸走在宛清一侧,宛清轻撅了嘴看着他,“父王和皇上要收拾温贵妃一党,你不看着点儿”
莫流宸捏着宛清的鼻子,妖冶的凤眸里有一丝清冽的笑意,晃眼,“收拾人,要我看着做什么需要为夫做的为夫已经做了。”
宛清鼻子被捏的难受,可更难受的还是那些让人难以忽视的视线,宛清凭着感觉望过去就见好些大家闺秀盯着她这方向看,宛清知道看的不是她,宛清立时把莫流宸的手扒拉下来,回头瞪着他,“别笑。”
两个字外加大瞪眼,莫流宸笑容怔住,有些无辜,笑也不许了宛清恨不得拿个面具给他遮着好,唇瓣轻抿,转身轻提裙摆,这地儿还是赶紧走的好,这家伙太惹眼了,天知道当初的半月公子是多少大家闺秀心目中的最佳夫婿人选,现在好了,以前只是想想,这会儿真人可就在跟前了呢,这还不算,一个半月公子外送一个锦亲王世子和东征大将军,她站在他身侧,那不是注定招人恨么
招人恨归招人恨,宛清还不信有人敢过来抢她正妻之位,之前有陵容公主,后有城吟郡主,再就是若芷公主,还有东冽的和亲公主,个顶个哪个不比她们强悍百倍,哪一个不是落败而归,有自知之明的最多就是在心里嫉恨一下,忍不住的会眼神流露那么一下下,不会再有哪个不怕死的敢撞她手里了,不然今儿的宴会她应该没这么舒坦的,怎么说她这个也是半月公子亲口说的第一任啊,创始人总是权利最大嘛
宛清看着天空,蔚蓝有淡云,没了早上起来的淡淡阴霾,温贵妃一党倒台,她的日子会好过不少。
宛清和莫流宸上了马车,一路出宫,照旧,宛清习惯掀了车帘用眼睛逛街,一路瞧着,宛清瞧见一个小摊子,摆摊人很熟悉,是叶希壬,卖字画呢,宛清瞄了两眼,画的很不错,宛清对这个书生挺有好感的,有几分傲骨,进京赶考没有银子,梳云要给他他都不收,说自己能养活自己,这估计就是他养活自己的方式了,宛清继续看着,眼睛瞥过来一眼,“相公,你看以叶公子的才华,能中三甲吗”
莫流宸轻轻嗯了一声,眉头轻挑,“为夫不参合,状元能是他的。”
宛清嘴角轻扯,额头有黑线划下,眼睛瞪大了瞅着他,忍不住伸手去捏捏某人那俊美无铸的脸庞,“相公,你这脸不是一般的俊美。”
宛清憋屈,腰还被人家禁锢着,只得说着违心的话,莫流宸却是瞪着宛清,“你就这么不看好为夫”
宛清耸了下鼻子,她会看不好自己的夫君么,他和叶希壬做的诗,她亲眼瞧见的,虽然她是不会,可对比还不会了么,“不是不看好,而是做人要低调,你现在已经是铁帽子锦亲王世子,还是神秘莫测的半月公子,更是推都推不掉的东征大将军,再要来一个状元,你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个人指的是那些考生,当然也包括你娘子我,会被人嫉妒死的。”
宛清说完,想他要真的进去参合,就算半点才华也没有,只要交了考卷,这状元就会是他的,莫流宸三个字那就是铁铮铮的面子,谁敢不给,堂堂半月公子东征大将军考个状元都考不上,岂不是贻笑大方,再说了,王爷护短的厉害,连皇上都嫉妒他有个好儿子,那些阅卷官还敢说他写的不够好么,拳头伺候
宛清挑眉笑看着莫流宸,“相公,你写上大名交个白卷,这状元一准都是你的。”
莫流宸轻挑俊眉,嗯了一声轻问,宛清笑回道,“此时无声胜有声,此处无字胜有字。”
莫流宸真拿宛清没办法了,“你这是成心的把为夫送到皇上跟前,让他训斥为夫吧他可在气头上呢,十天半个月估计是难平息的。”
莫流宸不否认宛清说的不错,可一张白卷,那些阅卷官没人敢不让他过,可他们会把这份白颈接送到皇上跟前,让皇上定夺,皇上肯定会先训斥父王一顿,然后把他找去,一顿臭骂,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交份白卷拿人开涮,被骂的只会是他和父王。
宛清鼓着嘴,那不一定,皇上或许骂归骂,还是会钦点他的,这是朝廷的脸面,是他固执不给他撤东征大将军的理由,皇上还怕他一气恼,甩手不干了呢,老实说,宛清还真想试试,不过宛清想莫流宸应该不会想的,要真到皇上跟前,肯定会不厚道的把她供出来,亦或是直接对皇上来一句,不关我什么事,都是我娘子闹的,有话跟她说。
宛清在脑子里想象出来那一幕,嘴角都忍不住抽,皇上没准会说她有自知之明,那字写的真够难看的,不写还节省了一张白纸。
宛清还在神游,突然勒马的声音传来,将宛清从神游中拉回来,就听冷灼的说话声,“少爷少奶奶,北瀚皇帝在醉扶归设宴请您们去一趟。”
冷灼禀告的同时,车帘掀起一角,一张大红的请帖递了过来,莫流宸接过展开看着,宛清瞄了两眼,然后盯着莫流宸,不知道他会不会应下,莫流宸轻点了下头,“去醉扶归。”
马车停了一小会儿就继续前进,一路直接到醉扶归停下,宛清和莫流宸下了马车就被恭谨的领进璟萧然所在的包房里,里面不只是璟萧然一个,璟浩然和若芷公主都在,莫流宸和宛清进去,若芷公主站起来行礼,按理说她一国公主无需行礼的,只是这里是大御,什么都是可以的。
若芷公主行完礼,就要出屋子,路过宛清的时候,清灵空谷之音来了一句,“皇上和世子爷有话说,我与你也有两句,世子妃介意与我去隔壁吗”
若芷公主说她的,绿儿站在她后头,忍不住轻撅了下嘴巴,公主对世子妃未免太过客气了吧,不满归不满,可是不敢表露出来,宛清看着若芷公主,眼神够真诚,宛清点点头,回头看了莫流宸一眼,随着若芷公主去了隔壁,隔壁有一桌子吃食,进去的时候,小二才摆好,正要转身呢,见了宛清,忙退到一旁行礼,从侧面退出去。
这恭谨的态度让若芷公主蹙了下眉头,请宛清落座,笑道,“这醉扶归也是半月坊的产业吧,我瞧醉扶归的匾额上有同你头饰相同的暗纹。”
醉扶归是半月坊的也不是什么大秘密的,不少人只要联想到他们有醉扶归的令牌就能猜测出来,宛清笑着,“公主观察真是细致。”
听着宛清这话,若芷公主的眼神就黯淡了下去,要真的细致怎么会没发现锦亲王世子就是半月公子呢,后路因为自己亲事制的衣裳给堵了,若芷公主嘴角的笑有些苦涩,就算不堵,也没有可能,锦亲王世子和世子妃的感情容不得第三人涉足,她强插一脚,苦的也只会是她自己,若芷公主举起桌子上的酒樽,“今儿我就借贵宝地与世子妃致歉了。”
宛清举起酒杯,轻碰了一下,笑道,“公主见外了,这杯酒饮尽,前事就不必介怀了,以公主倾城之貌,还怕觅不到如意郎君么”
若芷公主听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淡淡的忧愁之色扫尽,“世子妃说的不错,好歹我也是北瀚公主,不至于嫁不出去,干。”
这才是若芷公主原本的样子,想必装淑女也够辛苦了,宛清挑眉笑笑,举杯再干,两人谈笑着,与之前的拘谨大相劲庭,竹云在一旁瞧得眼睛都瞪出来了,这若芷公主这性子变的也太夸张了吧,少奶奶怎么都不觉得纳闷呢,宛清和若芷公主就笑谈着,若芷公主跟宛清说及北瀚如画的景致,竹云在一旁听得额头都扭了起来,能谈点别的么,少奶奶最想做的就是游览天下名山名水,她们怕这一听若芷公主介绍,少奶奶会忍不住跟少爷提要去北瀚玩,那不是往人家狼口里送么,竹云紧紧的盯着宛清,宛清那个感兴趣,举杯跟若芷公主道,“如此妙绝的景致,不去游览一番太对不起自己了。”
若芷公主笑着,连连称是,就差没与宛清击掌为誓了,其实除却半月公子,若芷公主与宛清交谈过一回,她还是比较喜欢宛清的性子的,之前在她跟前拘谨不是刻意装出来的,而是她不知道怎么说话好,方才听宛清说那一句,若芷公主出生后宫,什么表情是真诚的,逃不过她的眼,宛清真诚以待,她也就不瞒着了,这么多天,早憋的辛苦了,当下就原形毕露了,她还怕一前一后的变化吓坏宛清,结果人家嘴角是了然的笑,很打击她,好像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人家的眼一般,两人相谈甚欢。
酒过三巡,这酒是果酒,不会醉人的,但是酒量差的除外,这果酒宛清还是能喝一些的,若芷公主盯着宛清头上的四叶草,半月公子衣袖子上,荷包上,甚至半月坊和醉扶归的匾额上都有,只怕意义非凡,若芷公主好奇,“这是草吗”
宛清从头上取下一根簪子,笑看着,“的确是草,不过是幸运草。”
幸运草若芷公主呢喃了一句,抬眸看着宛清,“我可以问你两个问题吗”
宛清轻转了下手来的簪子,然后插发髻里去了,轻点了下头,“公主请说。”
若芷公主嗔怪的看着宛清,“咱们也算是朋友了,你叫我公主,我唤你世子妃太过见外了,咱们就以名相称吧。”
宛清笑着轻点头,若芷公主问道,“我一直好奇富可敌国的半月公子怎么会随身佩戴一个装着两个铜板的荷包,这两个铜板有什么故事吗我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你能告诉我吗”
宛清轻挑了下眉头,只怕不知道这个故事,心里始终还是放不下吧,宛清笑着,“哪来什么故事,那两个铜板是给他买糖葫芦吃的。”
宛清这话让若芷公主讶然睁大了眼睛,那两个糖葫芦是用来买糖葫芦吃的,若芷公主凌乱了,她知道两个铜板正好能买一串糖葫芦,半月公子还对糖葫芦感兴趣,若芷公主不大相信,可不相信也没办法,随身带两个铜板这事已经很奇怪了,再奇怪一点也没什么,再者,世子妃的眼神也不像是欺骗她的,坐在若芷公主对面的宛清笑着说及这两个铜板,也就是当初被莫流宸坑银子的情景,若芷公主这才知道这两个铜板和糖葫芦之间的故事,难怪半月公子那么宝贝,随身佩戴了,那是他们的定情信物,连两个铜板都这么珍惜,何况是她这个人了。
若芷公主深呼一口气,彻底将半月公子这个遥不可及的人从心里剔除,继续和宛清谈笑,约莫半刻钟后,那边冷灼过来相请了,宛清站起来,跟若芷公主告辞,若芷公主亲自送宛清出去,那边璟浩然送莫流宸出门,瞧见宛清,有一瞬的怔愣,嘴角弧起来一抹笑。
宛清福身行礼,过后便和莫流宸下楼坐回马车,坐上马车,宛清就忍不住看着莫流宸,“璟萧然跟你说什么了”
莫流宸从怀里掏出来一枚令牌,正是当初莫流宸在大殿上还给璟萧然的,宛清瞧得眉头扭紧,“他什么意思”
莫流宸把令牌搁小茶几上,“他怕我在北瀚暗处的势力太过大,让我把势力拿到明面上来。”
宛清听得挑了下眉头,这话她懂,就是同意半月坊继续在北瀚开张了,不过他们傻了才会把所有的势力都拿到明面上来,不过宛清好奇,北瀚除了半月坊和粮食生意,还有别的什么,宛清忍不住问莫流宸,莫流宸轻笑着,“自然是娘子的老祖宗赌坊了。”
宛清嘴巴鼓起,糊弄,继续糊弄她,宛清掀了车帘往外面瞧,街道上多了不少的官兵,往远处瞧,还能看到不少丫鬟婆子小厮呢,宛清轻蹙了下眉头,“皇上下手了”
莫流宸把宛清拉回来,“迟早都会下手的,一早皇上就让父王把城门紧闭了,谁也不许随意进出,只怕这一回京都要大换血了。”
那群官员还是早换了的好,不过宛清也知道暂时皇上还不会把他们所有人都撤掉或是杀掉,但是会收拾肯定是迟早的事,宛清感慨着,马车继续向前,在王府门前停下,不是正好停在王府门口,而是有些远了,宛清有些讶异,就听冷灼禀告道,“少爷少奶奶,王府来了一队官兵。”
王府来官兵宛清听得微蹙了下眉头,瞥头去看莫流宸,莫流宸示意宛清先下马车,两人并肩朝王府走,那边领队的一身铠甲,见了宛清和莫流宸,忙下台阶过来请安,态度异常的恭谨,甚至第一眼见到莫流宸时有一种惊喜不经意间流露,“属下给大将军请安。”
莫流宸点点头,让他起来,这些将军他都认得,以前一起上过战场的,“李将军来王府何事”
李将军恭谨的回道,“皇上下令国公府一干人等全部下狱,国公夫人在属下到达之前出了府,据报来的就是王府,属下不敢擅自闯进去抓人怕惊扰了王府上下,特在这里等候她出来。”
宛清听得直望天,她怎么跑王府来了,只怕她早知道皇宫里的消息了吧,还真的小瞧了她,不用说温贵妃所做的事,她肯定是知道的,宛清看着莫流宸,莫流宸脸色有些难看,宛清知道他不喜欢国公夫人,估计王府里没人喜欢,可王爷不在,王妃不会拦着她不给进的,莫流宸蹙了下眉头,“李将军公务在身,请。”
李将军给莫流宸行礼,然后带着两个侍卫进去,宛清和莫流宸随后,直接就去了王妃的屋子,丫鬟都在外面站着,李将军要进去,丫鬟拦着不给进,因为王妃说不许人进去,可是宛清和莫流宸要进去,丫鬟不敢拦,宛清和莫流宸进去,走到屏风处,透过那一层锦纱,宛清瞧见国公夫人跪在那里,王妃却是站着国公夫人背后,说话声波浪不起,“她能有今日全是她咎由自取。”
国公夫人瞥头看着王妃,“云谨,娘都跪下来求你了,你就不能帮帮她,你们是同胞姐妹。”
王妃回头看着国公夫人,嘴角的笑有些冷,僵硬的冷,“同胞姐妹你真当我是女儿过,她真当我是妹妹过为了她的皇后之路,你甘心逼我出嫁,甚至跪我以死相逼,今日她犯下不可饶恕之过,你又要以死相逼吗”
国公夫人脸色青着,“当初是娘逼迫你的,可这么些年你过的比云馨舒坦的多,宫里的尔虞我诈你就算没经历过,也该知道,没有帝王宠爱是祸,有帝王宠爱也是祸,她走这一步也是逼不得已。”
王妃听得忍不住轻笑出来一声,“逼不得已皇上宠爱她二十年,什么都护着她,只要她要的皇上能给的,皇上何时没应她过,她竟然要杀皇上,这是一句逼不得已就能解释的吗”
国公夫人看着王妃,“娘让你嫁给王爷,是让你帮云馨,七皇子不比二皇子差,只要王爷支持他,这太子之位早就是他的了,现在你不但不帮她,还纵容宸儿和宛清在拖她后腿,帮着二皇子对抗她,将来登位的若是二皇子,云馨和七皇子哪来的活路,整个国公府都没活路,这就是你对娘对云馨的报复”
王妃被国公夫人的话说的一个早已不完整的心都成粉末了,“王爷支持了她十几年,结果呢,她竟然对宸儿下手,害死宸儿她就满意了你怎么不指责她断了自己的后路,王爷钦慕她,时时刻刻心都在她身上,可她忘记了,王爷就宸儿一个嫡子,还是先王爷指定的王位继承人,宸儿差点被她害死,王爷自己都没有颜面去面对先王爷面对锦亲王府的列祖列宗,还敢支持她扶持七皇子登位吗宛清和宸儿拖她后腿,她若没有害人之心,谁会去害她”
国公夫人蹙紧眉头,“宸儿是云馨害的,谁告诉你的证据呢”
王妃闭上眼睛,“不是她吗我虽然不问外事,可我不傻,是不是她我会觉察不出来,证据我是没有,要是有,我就是没了命我也要她偿还宸儿断腿六年之痛,你回去吧,贵妃的事,我不会过问的,更不会为了她去求王爷,她不是坚信王爷会一直支持她,我这颗棋子和宸儿这颗小棋子早在七八年前就被丢弃了。”
王妃说完,迈步就要进内室,国公夫人拦着她,“云谨,你当真这么狠心,云馨一旦没了活路,整个国公府都不会有好下场,真正救皇上的是你,你去求皇上,皇上会饶云馨一命的,你忍心看着国公府就此没落了那是你祖父祖母一辈子的心血。”
王妃被国公夫人拽着,走不了,王妃攒紧了手,她狠心,在她心里最狠心的是她,而不是她自己,王妃眼角有泪,轻轻抬眸看着天花板,努力不让它掉下来,“放心吧,贵妃不会有事的,皇上不会杀了她的。”
国公夫人听得稍稍放心,“那国公府呢”
王妃冷冷的看着国公夫人,“你早知道她会这么做,你不阻拦,就该料到一旦失败,会有怎么样的后果,我只期盼大哥一家不要被你们牵连,无辜受罪。”
国公夫人看着王妃,那边莫流宸迈步进去,“放开我母妃。”
莫流宸眼神很冷,冷的有些慎人,国公夫人下意识的就松了王妃,莫流宸把王妃轻搂到一旁,吩咐后头的李将军,“带国公夫人回去复命。”
王妃瞧着李将军带着两个侍卫走进来,问莫流宸,“宸儿,他。”
莫流宸回道,“温贵妃弑君夺位,皇上彻查此事,国公府一干人等都被打入大牢,国公夫人自然也不例外。”
那边两个侍卫过来拽起国公夫人要拖出去,国公夫人眸底有惊恐之色,“云谨,救娘,还有你二哥,娘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让他。”
国公夫人话才到这里,莫流宸一挥手,李将军便让人捂住国公夫人的嘴巴,拖着就出去了,王妃看着国公夫人,国公夫人那眸底蹦出来的是恨意,恨自己的女儿和外孙,让人这么待她,王妃才看了一眼,就被莫流宸挡住了视线,“母妃,她一而再再而三伤你,你也与她断绝了关系,你还让她进王府做什么”
王妃嘴巴张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也不想见她,但她很想问问当年第四片雪莲到底去了哪里,王妃坚信国公夫人是知道的,可国公夫人一见面就跪求她,没有给她问的机会,王妃看着莫流宸,“国公府犯下这么大的错,君帆一家能置身事外吗”
莫流宸知道王妃心软,不想大老爷一家无辜受累,可这事与他没什么关系,全凭皇上的意思办,莫流宸轻摇了摇头,“这事说不好,儿子不敢保证他能置身事外,不过儿子尽最大可能救他,母妃可以试着求求父王,或许他有办法。”
宛清在一旁站着,注意到王妃眸底有一闪而逝的犹豫,王妃还是不习惯跟王爷张口求什么,只是这一回关系着大老爷一家的生死,宛清想王妃应该会求王爷的,王妃没有说话,那边奶娘过来道,“王妃,小郡主睡醒了。”
王妃点点头,让宛清和莫流宸回绛紫轩照看悠儿然儿,她则转身进了内屋,璃儿睁溜着一双眼睛在床上爬来爬去,咯咯的笑着,一副不知烦恼为何物的样子,王妃瞧得嘴角溢出来三分笑,轻唤一声璃儿,璃儿望过去,一口一个母妃,叫的人心都软了。
宛清和莫流宸回到绛紫轩,此时天边有几缕晚霞爬了上来,观景楼上,悠儿然儿在玩,瞧见宛清和莫流宸,胳膊老远就伸长了,宛清过去一人捏了一下,然后亲一口,也不管他们要出小推车的心,问奶娘他们乖不乖,她不在的时候有没有闹腾,奶娘一一回答,一个劲的说两个人乖,那边冷灼回来,禀告莫流宸皇宫里的事。
皇上在王府养伤这么多时日,肚子里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今儿假扮暗卫又知道自己放在心上宠爱了二十年的贵妃心里爱的不是自己,皇上就算心死,也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谁撞上去,谁死,之前在皇上寝宫,静宁侯和永昌候两人说的话,傻子都知道是站在温贵妃一旁的,还有科举作弊,钱粮贪墨,哪一份都少不了他们,这样的臣子留着也只会败坏朝纲,所以皇上毫不犹豫的将他们两个压入大牢,让右相和刑部连夜审理,点名了要查清,明天一早就要见到他们认罪伏法的供词
这是给右相和刑部施压,哪怕是用刑逼供也得问出什么来,但是那两本账册,皇上没有给右相和刑部看,就一句拖下去,彻查。
至于静宁侯和永昌候一家,全被官兵包围了,还有几位大臣的府邸,一下午,京都来来往往都是扛着长枪的官兵,整个京都的上空都有一层阴霾。
除了这些,再就是七皇子府了,也被官兵紧紧围困着,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尽管七皇子不在府邸里被拘留在皇宫里,但宛容和城吟郡主在,要打击就得一个不留。
临近傍晚的时候,在宫里忙了一天的王爷回来了,王妃难得的备下一桌子吃的等他,让王爷有些受宠若惊,要不是宫里事情太多,太后因为皇上晕倒的消息吓的差点昏死过去,人才醒来,还没回过神来就得知皇后毒害皇上的消息,太后整个人都傻了,要不是太医及时稳住太后的心神,只怕太后就这么薨了,皇上没死的消息一传开,就有人去禀告了太后,太后拖着病痛的身子赶去,看到皇上好好的活着才放心,随即得知温贵妃早在许久之前就差点害死皇上,气的太后要活刮了温贵妃,弑君不算,还把弑君之过加在皇后身上,如此狠毒的女人,后宫里留她不得,太后以为皇上会心软,坚持要斩草除根,一旁的公公向太后禀明,皇上对温贵妃的处置,太后这才慢慢的消减怒气,对,不能这么便宜了她,因为那莫须有的救命之恩,害的她和皇上几十年的母子情分差点没了,就这后宫二十年,皇上也没少受她挑拨顶撞她这个母后,多少次让她顾忌皇上颜面憋得一肚子火容忍她,不好好折磨她,难消她心头怒气
弑君夺位,这么重的罪就是诛九族都不为过,她倒要看看皇上会这么折磨她,太后亲自过问这事,七皇子也难逃,温贵妃忍心将她宝贝孙儿,甚至洛儿都要关进大牢,她不会放过七皇子的
皇上去处置前朝的事了,太后把温贵妃拉过来重新审理,看着温贵妃那一张脸,过往的二十年一幕幕都在眼前,太后忍无可忍,让人对温贵妃施以鞭刑,不是一般的鞭子,而是四根小鞭子,很细,但是鞭子最顶端手掌宽的距离,上面是小针嵌在里面,足有九根,那一鞭子下去,可想人的痛楚,生不如死,一般人挨不过二十鞭子,太后赏了温贵妃十鞭,留着她慢慢折磨,这十鞭子只是泄她今日差点吓死的火,所有后妃都在观刑,温贵妃的惨叫声惊的整个皇宫没有一只安稳的鸟儿,全都扑腾的翅膀逃命,除了温贵妃,还有陵容,太后也赏了她两鞭子,因为她下毒害莫流宸,不管是东征大将军还是锦亲王世子都关乎大御的安危,不容有失
十鞭子下去,温贵妃的后背冒着丝丝血迹,沾的整个贵妃袍全是,吓人的厉害,太后让人拖她回常馨宫,严加看守,不许她自尽,还派人给她上药,不许她死
再就是那些温贵妃的同党,都是二皇子党的对头,太后留他们不得,但是后宫不得干政,太后派人去大牢接皇后和二皇子回来,这一回,皇上必须立二皇子为太子。
皇宫里的事一言难尽,王爷也不甚关心,他只要皇上活的好好的,与江山社稷无碍就成了,至于如何处置温贵妃那是皇上自己的事,就像他王府里的事不许皇上过问,他也不过问皇上的后宫一般,但是科举作弊,贪墨银钱的事王爷不会姑息的,王爷从宫里头回来,骑在马上还在担心王妃会不搭理他,这会儿瞧见一桌子吃的,王爷心都惶惶不安,说不清楚自己不安什么,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啊
王爷看王妃几次欲言又止,心更是提了起来,切切的看着王妃,“云谨,你没事吧”
王妃看着王爷,请他坐,王爷茫然的坐下,直到王妃把筷子递到他手上,王爷淡定不下去了,紧盯着王妃的脸一眨不眨,“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你这样我心里不安。”
王妃手里拿着王爷没接的筷子,神色有些错愕,只一秒就恢复如初,“我没事,我只是。”
听王妃说没事,王爷心稍稍宽了些,但是可是两个字一出来,后文半天没有,王爷扭着眉头看着王妃,“只是什么”
王妃把筷子搁下,才求王爷道,“宸儿说他没办法救大哥一家,你能,你肯救他吗”
王爷的愣了一下,原来是求他,王爷瞥了眼王妃,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夹菜,吃了一口,眉头挑了一下,“这菜是你做的”
王妃在等王爷回话呢,却不料等来的是这一句,王妃轻摇了下头,“不是。”
王爷手下的筷子一顿,又仔细咀嚼了下嘴里的菜,怎么刚刚吃出这菜是她做的呢,甜的,这会儿一说,又觉得不是,他这味觉,王爷瞅着王妃,“有求于人,也不愿意亲自下厨”
王妃再次跟不上王爷的思维,她在求他救大哥的事,怎么移到饭菜上去了,这会儿看王爷的脸色,还有落在饭菜上的脸色,完全没有第一眼见到时的欣喜,王妃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我这就去厨房。”
王妃说完就要走,王爷伸手拽了她,“今儿天色晚了,你还是坐下来陪我吃饭吧。”
王妃就那么被王爷给拽了下来,王爷嘴角有笑,很淡,淡到忽略不计,反倒带了一丝的严谨,王妃还是第一回求他呢,无欲无求如她也有求人的一天,王爷做梦都没想到,还是宸儿办不到的事,那小子想做什么不成,这是成心帮他呢,王爷故意严肃起脸色,“下厨的事以后再说,你想帮着求情”
王妃坐在王爷一侧,眼睛盯着王爷,轻启朱唇,“大哥一家无辜,贵妃和国公府做的错事不该他们承担。”
王爷听的忍不住摇头,心软就这样,“要按你这么说,诛九族的刑罚死的人大多不都无辜,可刑罚就是这样,除恶务尽,斩草除根。”
除恶务尽,斩草除根,简单的几个字,就把大老爷一家全囊括到里面了,想到诛九族几个字,王妃脸色当即跟死灰差不多了,王爷被王妃这突变的脸色给吓住了,紧紧的握着王妃的手,声音很轻,“别担心,你不在这之内。”
王妃担忧大老爷一家,完全没注意到手在王爷手里,但是王爷的话她听见了,不在其内,这一点她知道,不然她也不会让大哥一家与国公府断绝关系,可当初知道是温贵妃害的皇上时,皇上看她的眼神仿佛要把她当成温贵妃给杀了一般,她什么都没做,皇上当着王爷和宸儿的面都如此迁怒,何况是与温贵妃走的近的国公府,只怕是在劫难逃了,可她还是不希望大哥一家无辜受累,王妃恳求王爷,“就不能破一回例吗,至少君帆他什么都不知道,我该为祖父祖母留下一条血脉。”
王爷看着王妃,心里有一丝丝的妒忌,他知道自己比不过宸儿和璃儿,可没道理连死了都二十年的老国公夫人都比不过,她能时时记着她,怎么就记不住他呢,王爷在心里不知道连叹了多少,看着她眸底有晶莹泪珠,若是他不应,只怕她真的会手足无措,不知道会不会亲自进宫去求皇上,宸儿让云谨来求自己,不摆明了是让自己讨好她么,王爷伸手抚抚王妃的脸,“我答应你,尽全力护他,至少不让皇上杀了他们,但是国公府犯下这么大的过错,想要完全不受罚,除非我拿刀架皇上脖子逼迫他了。”
------题外话------
皇上shi开本宫只劫财惑乱江山
她发誓,如果知道他是皇帝,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他抢茅房,还险些把丫一脚踹进茅坑,最后沦落到这里扫落叶
她,作为一个眼里只看得到钱的顶尖杀手,性格怪异让人望而生叹
不涉及钱的时候,她是冷静、睿智、杀人不眨眼的嗜血修罗
涉及钱的时候,瞬间变为抽风、暴走、癫狂的二货女
艾玛,谁说杀手穿越之后日子过得统一牛叉面对掌握着千军万马的皇帝,谁特么牛叉一个给我看看,被射成刺猬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