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
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
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
展不开的眉头
捱不明的更漏
呀!
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
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正当凌拓一把抱起红殇扔到床上的时候,窗外传来了一阵悠扬动人的歌声。《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凌拓一愣,往下压的身子停住,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把放开红殇,打开窗户。
红殇懊恼的捶了一下枕头,只得跟了上来,看看这个误了他俩好事的歌声到底是谁发出来的。
此时,我也听到了歌声,恍惚间觉得熟悉。还是萧白礼反应的快,立马冲到了窗户面前,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那扇可以看到楼下舞台的窗户。
打开窗户的同时,隔壁的窗户也正好推开,凌拓和萧白礼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看向下面。
舞台上,一个清新雅丽的女子站在中间,黑色的秀发轻轻飘舞着,粉色的玫瑰花瓣应声落下。
这个女人是谁,明明不认识,看着背影侧脸,却是很熟悉的感觉。
一首如泣如诉的相思泪让众人听得如痴如醉,是什么样的心境能唱出如此让人肠儿都哭断的悲歌。所有的人都被这首歌渲染了心情,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欣赏的那个伊人。
我看了看左边,凌拓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个女子,一动不动,好像在想些什么。眼中的亮光聚集到了一处,让人看不出所以然来。
“清灵!”萧白礼一声大吼,打断了歌声中的宁静。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聚集到了楼上。萧白礼手紧紧地抓住窗沿,紧盯着舞台上的女子。
人群里有人在窃窃私语,萧白礼无视那些骚动,又再次喊道,“清灵。”
那女子头也不回,声音淡然道,“这位公子。小女子从未来过京城。想必是认错人了。”
确实是清灵的声音,却不似以往的柔和,中气十足,好像在寒风中傲然挺立的竹竿。有了坚强的脊梁,再也不愿做回春天纯净的野百合。
萧白礼手上的青筋暴了出来,脸上的肌肉鼓起来,认定她就是清灵,一再坚持。
这时,柳娘见场面上把持不住了,连忙站了出来,“萧公子,小七姑娘确实是下午才到京城的。”
“小七?”我惊讶道。
“是的。她来京城寻亲。想不到远房亲戚早已搬走,身上的盘缠已经用完,走投无路了。”柳娘说道,“我见她一个人淋着雨很是可怜,原本是打算收了打个杂的。不过凑巧今晚唱歌的青青姑娘咽喉痛。见小七声音不错,就让她顶了个场子。”
“不可能,这的确就是清灵的声音。”萧白礼不依不饶,执意要看清她的面貌。
柳娘面露难色,轻声嘀咕道,“清灵姑娘成天戴着面纱,哪有小七来的水灵。”
“柳娘,让她转过来看看。”沉默已久的凌拓发话,柳娘只得遵守命令。
在那女子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她点了点头,慢慢得转了过来。
我的心高高提起,这个女子没有戴面纱!清灵一直羞愧脸上的疤痕,无论是吃饭睡觉,一直不愿意摘下面纱来,甚至萧白礼为她上药都不愿意。
萧白礼曾经给她制作了独特的药水,退了许多,但是仍然存在。
萧白礼的眼睛睁大,抖动着,泛着一片淡红色。嘴唇微张,紧张的喘着气。
“小女子小七,见过各位公子小姐。”她抬起头来,直视着我们。
高挑流畅的飞云发髻将她的秀发美好的展现了出来,发尾垂落在锁骨上,精致而美好。她的眼睛很美,长长的睫毛微微卷起,忽闪着一双不大不小但是有神的眼睛。眼神清亮,好像看不出任何一丝伪装,就这样坦荡荡地直视我们。
坚挺的鼻梁上点着一颗芝麻大小的小黑痣,不仅没有妨碍雅观,反而增添了一丝性感的趣味,嘴唇不薄不厚,抹上淡粉色的胭脂,微微翘起,很是动人。如此精致的五官放在一起,在这张脸上,安排的如此自然。
脸上描绘着金色的花黄,七彩的长裙紧紧裹住身材,凹凸有致,让整个人看的如此愉悦,就好像从花圃里刚刚摘出来的牡丹一样。
“也不就是这样吗?有什么好看的?”酸酸的声音从隔壁窗户飘了过来,我看见红殇倚着凌拓的肩膀,抱怨道。
红殇的外貌是精美绝伦的,大概是边疆人士的缘故吧,她的眼睛大而深邃,尖尖的下巴很是让大脸的我们羡慕。只是,这样的人儿好像是画出来的一样,再技术高超的画匠画出来的人,即使再惟妙惟肖,总是没有人的灵魂,木呆了一些。
而这个叫小七的女子就全然不同。清雅的脸蛋,细腻的肌肤,鼻上小巧的黑痣,美目流盼,言语间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虽穿着保守,但是在我看来,她那娇艳的唇瓣甚至比红殇首秀那日还来得勾人魂魄。
“好美!”我不禁开口称赞,如此美丽的女子,不似清灵的柔弱,有了几分经历世间之事,看淡了冷傲的眼神,只是给她的气质增添了柔弱中的坚强不羁。
“不,她就是清灵。”虽然看到了外貌,萧白礼还仍旧觉得她就是清灵。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萧白礼,不会是清灵的。她已经厌倦了以唱歌为生活的日子,怎么可能重返舞台。”
一语击中,所有人都知道清灵对这样表演的日子深恶痛绝,是绝不可能再次返回舞台的。就算是满春楼和其他的地方不一样,清灵曾经还是絮絮叨叨地提起过,不是很愿意看到其他的女子在舞台上表演。
萧白礼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只是希望她就是清灵罢了。”
这一声叹息,触动我的心灵。看着门外不断进来的客人,收起油伞,我的心就揪了起来。雨天,清灵是最不喜欢的。此时的她,是不是躲在那个屋檐下,抱着瑟瑟发抖的身体,哭泣。
“啊,看来小七姑娘很是受大家的欢迎呐!应客人所求,满春楼将在明天晚上召开小七姑娘的首秀,今晚热热身,大爷们要是喜欢,明天赶早来捧场!”柳娘突然抛出了这么一句话,那个叫小七的女子一点儿也不惊慌,微微一笑,在众人的掌声中离开了舞台。
花瓣落在她的长裙上,下舞台时,她收了收裙摆,好像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将目光扫到了我们的这边,莞尔一笑,凝固了那一刻的时间。
“素素,你说我眼睛有毛病也好思念太深也好,现在回想起来,我真真切切地觉得小七就是清灵。”萧白礼赖在我的房里不肯离去,手捧着一杯温热的黄酒,站在窗前。
柳娘给小七安排的房间是我的斜对面二层,整个酒楼是圆形的,在我的房间,正好可以看到她的房间的大门。不时有人送进衣服,热水等物,也有不少客人上来求佳人喝酒的,都被门口的守卫一一回绝了。
那是凌拓安排的,不知他是何意,难道,又看上了新人吗?
“依照我对清灵的了解,总是觉得她再次上舞台唱歌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最后她的回眸一笑,倒让我不那么确定了。”自从上次喝酒闹事,我是滴酒不沾了。
“依我看,眉眼还是有些相似的。”萧白礼把玩着酒杯。
“难说,这世间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小西准备生火炉子,空气里带着雨水的湿气,黏着皮肤,很不舒服。
“这倒也是。比如说我总觉得红殇好像在哪里见过,可那压根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从小在花城,怎么可能见过边疆的人呢。”我帮着扇着炉子,这些事情已经习惯自己动手了,农场的姑娘就算是不需要亲自做,也一定要学会。
“你也觉得红殇很眼熟吗?”萧白礼突然望向我。“我也觉得在哪里见过。”
我抓了抓头发,“可能你经常出入朝廷,皇宫里不是经常有各种小国的来使吗?还有已经皇上也送过边疆的美女给凌拓,这些人啊,都是统一的相貌,我是辨认不出来的。”
“不,红殇和他们的外貌还是有些区别的”萧白礼话还没说完,门被推开。
“凌拓!”
“王爷!”小西看了看我,缩了缩脖子,还是搬出一条凳子请他落座,倒了一杯温热的黄酒放在他面前。
“你来干吗?”我看也不看他,“房里藏了一个美人还不够吗,何必来我们这边,无聊的慌。”
“喝酒啊。”凌拓径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砸了咂嘴,“萧白礼,如今酒也喝得温和了啊!”
“王爷说笑了,黄酒性温,拿来暖心是最适合不过的了。”萧白礼是真的生凌拓的气了,以往他从来不用王爷称呼凌拓。
凌拓目光一沉,“萧白礼这是在怪本王么?”
“萧某不敢。”萧白礼手握玉扇,拱拳说道。“只是在想清灵一个弱女子,一个人在雨夜,如何是好。”
看着两人疏远的语气,我很是不舒服。终归还是不愿意看到他们两个反目成仇的,这也是清灵不愿意看到的吧。
( 农场大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