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慧望着院子里,站着的那个挺拔的身影,不禁问出了声儿,“你找谁?”
一听就像是搭讪的。《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田慧闭嘴不说话了,就等着人回头。
“你又是谁!来做啥!”这明明是已过了青春期的人,这声音还是哑哑的。
明明长得也就一般啊,不过是看着有些眼熟。
“我说,你这是来找谁?我就住在这儿,你说我来做啥!”田慧将东西放在院子里摆着的桌子上。
这是田慧出门前就搬出来的,为的就是晒晒这些纸。
“你住在这儿?”声音终于有了起伏,似是有些难以接受!
杨立冬仔细地打量了田慧,难不成是他娘给她找的媳妇?不过不是说以为她没了吗?
杨立冬觉得脑子不够用了,不过,这人长得倒是不赖,虽然比不上大户人家的小姐,却也有小家碧玉的味道。
在田慧不知道的时候,杨立冬已经将人给评估了。
“娘,他是谁啊?”团子也抱着纸进了院子,眼尖地看到院子里难得多出了个人,还是个男人。当然,他也是男人,不过娘说他还是小男人……
圆子就跟在团子的后头进来,自然看见了院子里个男人。
“娘,你去搬书吧,我把纸铺开晒晒!我累了,搬不动了!”圆子推着田慧赶紧出去。
田慧扶额,这小子表现的也太明显了吧。
饶是谁,看到她有俩儿子,早就不会有啥想法了吧?
自从田慧有了些家底后,行情见涨。不过,来说的几家都是日子困顿,又有几个娃子的农户。做填房!田慧不乐意,还不如现在这样子悠悠哉哉地自己过活。
再者,就是给那种不大不小的富户。做妾的。田慧干脆就直接赶了出去。
所以,对着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圆子决定保护田慧,将人支了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男人有些不耐烦,自然看出来了这俩小的居然防狼似的盯着自己,好不烦躁。
“你是来找秦婶的?”说了那么久的话,都不见秦氏出来,怕是不在屋子里了。
“是!”杨立冬点点头,然后挑衅地对着圆子,随手指了指屋子。“这是我家……”
杨立冬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
“你是秦婶的那个,去从军的儿子,还一走十几年的那个?”田慧有些难以相信,这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
杨立冬总觉得这话听着哪儿不舒服,不过确实是这么一个情况。
“嗯,我娘说是去买点儿东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对面的男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才说了几句话就开始不耐烦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我跟我儿子住在东厢,那个你原来的屋子。秦婶给收拾出来给圆子团子,喔,就是我俩儿子当书房了。不过你放心啊。里面的东西都是还好的,就是用了书桌……”
田慧越说越乱,怎么秦婶还不回来啊。
“我把纸都搬来了,慧娘,给你放在哪儿?还有一些知通给你搬过来……这是?”
阿土爹把牛车拉回了钱氏家的院子,就把纸都给搬过来。阿土现在也都是跟圆子他们一道儿的,练字背书。
阿土娘也是个要强的,也不想着占便宜,每回买来的纸。也都要付三分之一的银子,以供三个小的用。
“这是秦婶的儿子……”杨立冬的表情总算是柔和了不少。看见同村人就是不一样啊。
“你是冬子哥?我是平子,就是那个……”阿土爹急得挠头。不知道该如何说,“我家就是出了名的世代单传,就我爹本事,生了我和我弟弟……”
愕然,阿土爹倒是不避讳,夸起了自己的亲爹来。
杨立冬晃了晃神,指着边上站着的阿土,“喔,我记得!这是你儿子?儿子肖父,果然像你啊。”
阿土爹听着人夸儿子像自己,觉得这是听过的最好听的话了。“没有,还是像他娘多些,我一个粗人……”阿土爹极度地谦虚。
俩人又说了会儿话,田慧就傻愣愣地站在那儿,也算是听了个明白。
杨立冬这些年一直在军中,自然连媳妇也没娶上,如今四方太平,杨立冬求了恩典,就回来了。
这是打算不走了……
“慧娘你们回来了啊……还不认识吧,冬子回来了呢!我刚刚去阿花奶奶家换了点儿肉来。都站在院子里做啥,赶紧进屋啊,阿土他爹,你饭也在这儿吃,陪陪东西啊……”
田慧从没有看见过这样的秦氏,整个人就像是活了过来。
白看了那许多年。
阿土爹也被秦氏的热情招呼给惊吓到了,“婶子,不用,你们一家团聚,回头再来吃……”
阿土爹急匆匆地走了。
秦氏又替这几人互相介绍了一番,“这些年啊,也多亏了慧娘三人,这才有了些乐趣,这日子也不怎么难熬了……”
“娘,是我对不住你,当年是我太任性了……”杨立冬一脸地羞愧,悔不当初。
“都过去了,过去了,只要你回来了就好了,咱往后好好过日子,娶个媳妇,给娘生个大胖孙子!”秦氏乐呵呵地道,越说越是那么一回事儿。
杨立冬一早就循着那条走了十几年的老路进了杨家村。
近乡情怯。
杨立冬不知道自己为何就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想不起能坐马车,亦或是骑马。
杨立冬这才知道,自己原来会怕。十几年的戎马生活,他以为自己早就已经不会怕了,只是走在杨家村里,看着一张张不熟悉的面孔,才觉得十年,是那么久了。
久到村子都已经变了模样……
记忆中的杨家村早就已经模糊了。他只记得他娘身上的酱香味儿。
有多少回,他都后悔了,只是他不能做逃兵。后来。听说当初一同去的,就有做了逃兵的。
他。做不到。
只能,一条道上走到黑。
他以为这辈子,就只能对不起他娘了,没想到还有回来的一天。
越走越慢,再远的路都有尽头。
一路走来,陌生地可怕。
杨立冬站定,这个小院儿,大门紧锁。他围着院子。走了一圈,还是跟离家前的一样。
那,是不是,娘也不在了。
杨立冬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院外,连门都不敢敲。
他怕,人已经不在了。
只剩下空空的院落……
那他,该何去何从?
他终于能体会到了,他当年留了封信就走了,意气风发。可是留在家里的寡-母。该是如何的度日如年。
他,只是站在门口一会儿,就已经备受煎熬。
他娘。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在,还是不在?
“你找谁啊……”杨立冬蓦地一僵,颤抖着身子,回头。
“娘,我是冬子……”
秦氏刚巧去了钱氏那儿,去逗逗二二玩玩,这小丫头正是好玩的时候,问啥说啥。一回来。就见着院门口站着一个人。
“冬子,你是冬子?杨立冬?我的儿子哇……”秦氏抱着杨立冬。老泪纵横。
好不容易被杨立冬劝进了院子,又是一番哭。
等哭够了。秦氏才问起了杨立冬这些年怎么过的,杨立冬也只是几语带过,生怕又惹了他娘的担心。
“还没吃饭吧?前几年咱村子闹灾荒,今年眼看着收成能好些,不过肉啊,啥的都贵!我这就去阿花奶奶家去换点儿肉来!”秦氏说着就急冲冲的出去了。
后来,就是这样了,田慧刚巧回来了,就遇上了站在院子里的杨立冬。
“我从镇上带了些肉回来,我这就先去做着,你们娘俩都十几年没见了,肯定有好多话说!”田慧接过秦氏手里的半只鸡,已经风干了。
秦氏有些犹豫,她自然有好多话要说,只是,自己闲着让田慧做饭,实在也说不过去。
“婶子还不放心我的手艺?放心吧,我定是好好发挥,包您满意!”田慧将秦氏推着走,秦氏也就顺从地应了。
杨立冬一直在一旁看着。
啥时候,他娘也变得这般好说话了?如果当初真的能好好说的话,他或许也不会直接偷偷留信出走。
田慧只买了两斤肉,还是挑的瘦肉买,能便宜好几文呐!干脆就做个水煮肉片,少放些辣子,俩小的也喜欢吃。
这鸡肉都已经风干了,索性就炖个鸡汤,也算是给那杨立冬补补身子。
田慧想了想,又去找了三个鸡蛋出来,菌子炒鸡蛋,真鲜。
田慧将菜端了上来,就招呼人过啦吃饭。“我把蒸着的馒头,端出来……”
秦氏也帮着一道儿拿碗送筷的,“圆子团子,愣着做啥,赶紧上来吃饭啊……”
圆子摇摇头,又站远了些。“叔没吃饭,我们等晚饭再吃呢……我们先去练会字。”
杨立冬难得地撇头看着圆子,大概八九岁的年纪,有些消瘦,只是一看就只道是个主意正的娃子。
他已经听娘说了,这田慧也是可怜人,不过没想到的是,还是个有本事的!
不说别的,能将儿子教成这样子,也算是本事了。
杨立冬端过饭,就吃了起来,他真的饿了!
只尝了一口,就愣住了,抬头看了眼,正笑嘻嘻地跟他娘说话的那个人,然后想也不想地就大口扒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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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寡妇难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