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七岁的那年夏天,才从学前班正式转入三小学的一年级,开始了我真正的学业生涯。《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上学是妈妈送我去的,但每天接送照顾我的还是三姨。因为妈妈那个时候是心情最焦灼,最波动的时期。
那是我最阴暗最难忘的一个夏天。那个夏天里我妈妈和我爸爸闹了半夏天的离婚。
也就是我妈妈被我爸爸在服装厂捉到奸情的第二天,我妈妈就很严肃地正式向我爸爸提出了离婚的请求。但我爸爸的态度很坚决:不离!我爸爸虽然不同意和我妈妈离婚,但他的态度却很强硬,理由是,他绝不能成全她和那个冯永田的没事儿,按他的话说,就是折磨你,忍着你。而且我爸爸还不耻对我妈妈说,就是不和你离婚,但你也可以继续和冯永田鬼混,只是有个前提,每鬼混一次,冯永田都要拿出两万元。当然我爸爸比这要说得粗眼:他每操你一次我就要得到两万元,我值得,你们继续!
我妈妈这次是动了真格的了,协议离婚不成,她就义无反顾地向法院提出了离婚的起诉书。法院几番调解以后,我妈妈还是态度很坚决:离,没有商量的余地。
在法律上,离婚是自由的,尽管我妈妈出轨有过错,尽管我爸爸百般不同意,也阻止不了我妈妈和他离婚。就在法院进行最后一次调节无效,准备开庭判决的前夕,一向强硬的我爸爸终于软下来。
我爸爸当然知道,他一旦离开我妈妈,离开柳家,他是无法生活的,至少眼下是如此。还有一点,我后来才知道的,就是我二姨那个时候根本不会嫁给他,他还没有达到我二姨答应嫁给他的那个标准,而且相差甚远。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他和我妈妈离了婚,不但失去了我妈妈,连我二姨也不会随他而去,所以我爸爸知道他自己和我妈妈离婚后会是怎样的后果。
我爸爸开始向我妈妈服软,低眉下气地哀求,甚至是承诺说只要不离婚怎么都行,言外之意就是也允许我妈妈继续和冯科长来往。但我妈妈要的不是那样的结果,她是个爱憎分明的女人,一旦不爱了,就不想在迁就了,于是她对我爸爸的服软无动于衷,继续坚持离婚的决定。
万般无奈之下,我爸爸开始搬救兵,找说合人去游说我妈妈。首先搬出的当然是我二姨柳红彩。但我妈妈本来就心存着对她的警惕和敏感,尽管我二姨磨破了嘴皮子,也没像那次说服我妈妈从保险柜里挪用一万元钱那样说服我妈妈,倒是把我二姨呛了一鼻子灰,灰溜溜而去。
之后我爸爸又去求我三姨,他知道我三姨和我妈妈的亲近关系。我三姨本来心里是支持我妈妈离婚的,但表面上又不能不去应付形式,也不咸不淡,不疼不痒地劝说了我妈妈一阵子,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也劝说失败了。
我爸爸真是锲而不舍,竟然把我妈妈的本家,柳家的一家当户的三姨六奶奶,七叔二大爷统统都搬出来了,昼夜不停地轮番劝说我妈妈。我妈妈在众人纷飞的吐沫星子里被淹没了,开始有点心软,睡不着觉开始考虑是不是不能这样决断,毕竟还有一个孩子呢。但我妈妈始终没有说出不离婚的话来。
就在这样有了缓和余地的时候,我爸爸乘胜追击,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那就是我。他或许知道,我才是他要挟我妈妈不离婚的最有力的武器了。
那个时候,我爸爸对我异乎寻常的好。不用我三姨再接送我,而是他亲自骑着自行车早上送我上学,下午又接我下学,每天不惜花钱满足我的任何要求,只要我想要啥买啥他都有求必应,那个时候我简直过着小皇帝一样说一不二的好生活。在这样的攻势下,我开始对爸爸有了特别的好感,我还毕竟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吗?而且,在我心里也真的不希望我爸妈离婚,而且那个时候我还分不清大人之间的是非恩怨,我简直不能容忍我妈妈离开我爸爸,和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起。
理所当然,我站到了我爸爸的立场上来。在一个时机成熟的时候,我爸爸开始教授我阻止我妈妈离婚的机宜。
“宝贝儿,你妈妈要是再说和我离婚,你就哭,你就闹,你就不吃饭,不上学,甚至去寻死!”我爸爸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别的都好说,竟然说让我去寻死。
尽管我爸爸让我寻死相要挟的话让我很反感,但为了共同的立场,我还是如法炮制了他的招法。我开始不吃不喝,不去上学,妈妈一提离婚的话题我就哭得死去活来。
后来妈妈终于心软了,或许就是因为我的缘故吧。她也哭得泪人似地,她翻来覆去地像烙饼似地翻腾了一夜,第二天她就红着眼睛去法院撤回了那个离婚起诉书。
但我妈妈还是焦躁不安的,因为那个冯永田还在翘首以待她离婚的消息呢。我妈妈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最后还是去找冯永田摊牌了。
我不知道妈妈会不会再送给他最后一顿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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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岁猛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