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回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还是那样吊儿郎当的纨绔样儿。《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赵刚好像见惯不惯了,郑小雨也很平静,好像已经习惯了。只有王话不敢正视回哥的眼睛,回哥总是狠狠的盯着王话,吓得王话见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远远的躲开。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茅房干了什么,总想找机会问问那天离得最近、看到了情况的王话,可是总是没机会,不是回哥在旁边,就是王话自己出号子溜达。这样过了两天,星期三会见的时间到了。,
下午的时候,管教分批开号子,我们站来楼道里等通知。有家长会见的同学在楼道里等着,手里攥着刚进来时的钥匙。没有家长会面的,则在号子里自由活动。
一直没介绍管我们三个号子的管教。
201、202、203,三个号子的管教有俩个人,一个是胖胖的、看起来50多岁的王管教,一个是个子高高的,整天穿个大黑皮鞋,手永远插裤兜里的邵班科邵管教。两个管教分班倒休,一个人二十四小时。上一天休一天。
经过这几天接触,发现王管教比较和蔼,他值班的时候,一般都比较松散,只要不太出格,他一般也不管,比较放任,洗澡的时候,也不分洗头膏,任由我们随便取。甚至晚上看电视的时间也比较长,说话声音大也不会被罚站、关电视。可能年龄大了,宽容心大些吧。我们都比较喜欢王管教,盼着他当班的日子。
而邵管教则不一样,他年龄大概不到三十。耳边的头发总是高高的挫起,上面的头发用摩丝弄的根根竖起,个子又高,脸色总是阴沉的,他比较严格,甚至说是苛刻,说话每句话有半句都带脏字,基本不把犯人当人。一不高兴找个小差儿就要罚站,做蹲起,听回哥说,还有更厉害的惩罚,我问他是什么,他总是笑而不答,只是告诉我们,邵管教值班的时候一定要老实点,否则,全号子都跟着倒霉。今天是王管教的班,星期三的下午两点。王管教站在楼道里,手里拿着名单。“姚铁钢!”
“到!”我喊道。
“杨彬!”
“到!”
“刘波!”
“到!””
“郑小雨!”
“到!”
王警官透过厚厚的眼镜片,眯着眼睛看了看我们道:“点到名的拿着自己柜子的钥匙留在原地,没点到的回屋儿。”
赵刚、王话转身回了屋。
王管教又点202、203的人出来。他们两个号子也不过三个人会见的。可能是他们两个号子分的新人少的缘故吧。但我看到了203的号头儿,周志国……
我们排好队随着王管教下楼,拐弯,走出宿舍楼。身后的大铁门“咣当”一声关上了。我们穿过走廊,来到教学楼。
大礼堂里早就桌椅布置好了。我见到我三姨坐在那里,桌上东西堆积如山。
“三姨!”我朝她奔过去。
王管教伸手一拦,转头道:“让你动换了么!懂规矩不?”
我不敢动弹,听得队尾的周志国阴笑一声骂道:“傻逼!”我回头看他,他鄙视的嘴角上撇,皮笑肉不笑的……
“呸!”我朝地上吐口痰!也撇起嘴角朝他挑衅。
只听王管教说道:“现在掐表,各找各妈。会见时间一个小时!不许带东西进来!有东西当场吃、当场喝……去吧!”
一声令下,一队人马“刷”的四分五散,奔到各自的家长面前。
我三姨噙着泪看着我,就是不说话。我发现我三姨有些憔悴,眼神看我的时候除了怜爱和忧伤没有别的蕴涵。但三姨憔悴之中依旧是那样的美丽。我没有理由不愧疚,不自责,三姨几乎为我操碎了心。
桌上摆着我爱吃的:酱牛肉、酱肘子、双汇海鲜肠、火龙果、草莓、还有我最爱的荔枝和华堂卖的日式酸黄瓜。
少管所里呆久人都会像饥饿的狼,我也不例外。我划拉过来,不知道往嘴里填哪个好。嘴里嘟囔着:“三姨!火龙果和荔枝哪买的?都快冬天了的还有卖的?”
我三姨揩了揩眼角的泪,说道:“超市什么都有卖……”手伸出来摸我的脸:“都瘦了……这里吃的好么?”
我手里攥着没切的酱牛肉送到嘴里撕下一大口,囫囵着答:“好什么啊!萝卜白菜!连油水儿都没有!好容易有点肉末还……”我突然想到,已经进来了,干嘛徒劳的让我三姨担心呢?后悔没心没肺的说了半拉了。我三姨听的仔细,急着追问道:“怎么了?有点油水怎么了?”
我本想说号头儿的事,怕我三姨更是担心,赶紧改口道:“没事儿!就是油水儿少,不过……也适应了。今天吃这么多好吃的,一会儿回去该蹿稀了!”
“听说这里边有狱霸……是吗?”我三姨关切的问。
我抬眼皮,看见对面和一个老太太说话的回哥,知道不能多说什么。“没有……听谁说的。那是监狱,这个是少管所,不一样!”
我三姨听我这么说,才舒口气,接着道:“要是有,你可别得罪他,小心看着他喜欢什么,三姨买给他,或者直接给他钱不得了,让他还能照顾着你……”我心里暗笑,嘴上只道:“什么跟什么啊!还给钱,这里有钱也没地方花啊!!”
我三姨不说话,转身从挎包里拿出盒“中南海”香烟来。
我有些惊讶,说:“三姨,你知道我已经抽烟了?你怎么知道的?”要知道,这个东西比那些酱牛肉什么的,更有诱惑力。
三姨也倍感惊讶,问:“啊?你已经学会吸烟了?”
我低下头去,低声说:“没办法,三姨,你不知道在这里的日子是怎样的,他们都吸烟,我也就跟着吸了,在寂寞想亲人的时候,那吸烟的滋味真的很不错.”
三姨眼神阴暗了一阵子,却是没有责怪我,似乎他可以理解在管教所里的人的心境,何况我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她叹了口气说:“我当然不知道你已经吸烟了,当然不是给你的,我拿来是为了让你打点牢头和管教的。”
我深深地为三姨的心细和懂得世事而折服,这里面的香烟就是最好的“粮食”。我看着那香烟,就想尝尝,贪婪地说:“三姨,我想抽烟!”
这时我发现管教在一边用异样的眼神盯着我三姨.
( 十八岁猛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