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着。《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临近春节,不论是上到管教,中到毛子,还是下到我们这些少年犯们。每个人的日子都松散着,没了往日紧张的作息,每天上午的文化课也都暂停了。
过节的这段时间,劳教也减少了,有一搭无一搭的做些不值钱的手工活儿。
出了邵班科每天阴郁这个脸,看谁都是狐疑的,好像每个人都是揭发犯似的。其他的人都是一派欢欢喜喜过大年的喜庆劲儿。
这段懒散的日子里,回哥他们整天和扑克牌相面。刘波和小雨在我细心的教导下,武术虽没速成,竟也有了些眉目。刘波那一路拳倒也武的虎虎生风,小雨主要联系爪功糅合了合气道的精髓,现在正在钻研克敌穴道。
外面寒风阵阵,透过高高在上的铁窗,能看到窗外一直繁忙的塔吊停止了作业,寒风中孤零零的耸立着,只剩塔吊上的崭崭彩旗迎风飘扬,想必是在中国这个最重要的节日里,工人们都回家了吧。
外面零星传来花炮的声音。虽然这个传承了五千年的中华习俗被政府限制了,但我们这个地处郊外的地方是不受限的。偶尔夜晚会看到盛大的礼花横空开放,那喜庆劲儿竟比盏盏烟火更加令人兴奋!
假释的人名单最后确认为:我、林小雨、马云龙和李奇四人。
我联系了三姨,楚天宏的那个叔叔已经办好了郑小雨的接收单,我三姨出面担保。当然,名义上,她是郑小雨的小姨。
三姨在电话里告诉我,她已经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虽然除夕见不到我们,但日一再团聚也是一样的。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儿了。
邵班科一早催促我们起床,203被劈开,三个号被分成两拨,李奇和那大胖子被分到我们号儿里。
邵班科让202的大亮子带领,加上一部分203的人,走楼串巷的去挂彩旗、彩条、灯笼等装饰物,还要每个号儿门口贴春联儿。
我们则被发配到一楼搬运春节的食品。交谈中得知,那大胖子叫丁琪,偷窃被判了一年。人傻乎乎的,没个心计,也算是个不用提防的朋友吧。
一楼的栅栏门外,一排武警持枪戒备。三辆厢式货车并排停着。
一辆车里是满满一车的肉食,真空包装的腊肉、绳子捆着的熏肉、还有鱼、鸡、鸭,一辆车里是满满当当的一车水果,香蕉、苹果、梨……
另一辆车里装着的是崭新的号儿服,还有半车零食,花生、瓜子、开心果。
我们排起人力队,接力似的一个传一个、一个传一个,好像人力的传送带般的把这些货物一个一个的往里运,里面再有毛子一个一个的用小推车搬到库房里去。大冷天的,看着这一车车喜庆的年货,心里软融融的,身上竟也冒出汗来……
等我们抹着额头的汗回到二楼的时候,铁门上那崭新的大红对联映入眼帘。
“过节啦!”回哥竟像个小孩子般的跳跃着拍起手来。抬头一看,门口的铁栅栏上贴着的一副对联:
上联:监狱民警公正执法科学管理春意盎然
下联:服刑人员遵纪守法积极改造早日新生
回哥看到,鼻子“哧”的一声不屑。左右看看没见到邵班科,小声对我道:“还他妈公正执法呢!操!”
我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一路顺着楼道走,每个号儿门口都有一副对联。首先映入眼帘的是203的对联:辞旧岁欢歌笑语总结改造成果;迎新年龙腾虎跃制定新生规划”
203门上贴的是:“爆竹声声告别昨天罪恶;桃符点点迎来明日新生”
我们快步走到自己的号门口。小雨站住,小声的念道:“特殊园丁唤浪子幡然醒悟;春风细雨润枯木又绿新枝”
“嗯!这个好!这个好!他们丫那儿都是罪恶啊!监狱啊!服刑啊什么的。咱们这个多带劲!没这么多烂七八糟的,“园丁”!看到没有,“园丁!”回哥指着对联笑道。
马云龙双手插怀,眉毛紧皱,听到回哥这么说,转头道:“回哥,你知道什么是“园丁”?
回哥不屑的撇撇嘴:“操!你当我白痴啊!‘园丁’不就是大花园儿吗!”
一语出,全场哄笑。连赵刚都捂着肚子大笑不已。回哥撅着嘴朝赵刚吼道:“笑*巴什么笑!我说的不是吗?”
赵刚止住了,憋得脸通红,道:“告诉你啊!这‘园丁’啊,就是种花儿的!”
回哥纳闷:“什么乱七八糟的,咱们又不种花儿,怎么在咱们屋贴个种花儿的啊?”
小雨红着脸,笑道:“这是比喻咱们是花儿,管教们是种花儿的,培育咱们……”
烟灰“哦……”了一声,转头又一琢磨,猛的道:“什么他妈的种花儿的,这帮条子还你妈种花儿呢!操!再说了,咱也不是花儿啊!”
“怎么不是!祖国的花朵啊!”马云龙接口。
“什么花朵啊!我不是花朵,我是花咕嘟!”回哥打趣。进了屋,掏出烟来点上。'
除了小雨不抽烟,回哥发了众人一人一根儿,连蒋叶都发了。大胖子回203了,李奇没回他们所,坐在铺上和我们聊天。
过节松散了,各个号儿门竟也都不关了。好在大家都有自知之明,不是特别要好的也不互相乱串。聊了一会儿,劈开一半儿的203和202回来了。各个累的满头大汗的,周志国左脸上一道干了的浆糊,自己不曾发觉,竟已经干的脱了皮儿,随着风一晃一晃的,煞是滑稽。
大黑子见我们早回来凑一块聊天抽烟,不由分说也朝我们走来。进来就叫渴,蒋叶屁颠屁颠的舀水递上去
“你丫就是蒋叶啊?”大黑子眯着眼睛看着他。
“啊……恩……”蒋叶不敢抬头。
“操!还不好意思呢!哪天陪我玩玩儿啊!”大黑子解开胸前两颗纽扣,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肌,拽过王话铺上的枕巾就扇风。
( 十八岁猛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