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虽然我已经从里面锁了门,可是父亲在门外用钥匙就可以轻易的打开,就算是打不开,父亲和方巧这两个大活人还不会翻窗户进来吗?
“这两个孩子大白天锁门干什么?西大夫,咱们快进去看看,别出了什么事情……”我听到了方巧的声音,他们眼看着就要进来了。《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桃桃已经吓傻了,还呆呆的在我身上坐着不动弹。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双手扶住了桃桃裸露的肩膀,说:“桃桃,别发愣了,快点穿衣服,不然咱们俩今天就都要完蛋了!”
桃桃这才反应过来,和弹簧一般猛地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开始翻找自己的衣服。我也慌了,拿起棉衣就往自己的头上套。等穿上了才发现不对,我的蓝色棉袄什么时候变成粉红的了?这是桃桃的棉袄!
我气急败坏,真是越着急越容易出问题,难怪平时父亲总是教训我,说我毛毛躁躁的没有一点定力,那时候我还满不在乎,现在我可真想抽自己两个耳光。
桃桃一边套裤子一边哭,哭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被门外的方巧听到了。
“桃桃,你怎么了?小门啊,你可不要欺负桃桃啊,好朋友就要好好玩!”
方巧说话的同时,父亲已经用钥匙打开了门。桃桃正站在床上提裤子,我刚刚脱下了桃桃的棉袄……
门开了,我停止了手里的运动,桃桃也不动弹了,呆呆的看着方巧。
短暂的沉默,只有几秒,可是我觉的已经过了好多年……
“啊~~你们在干什么?!”方巧爆发出一阵我从来都没有领教过的尖叫。
她猛地冲了过来,一把拉过了桃桃,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桃桃裸露的上身上面。
桃桃还是呆呆的,毫无知觉毫无反抗,任由方巧随意摆布她小小的身体,就和摆布一个木偶一样随意。
父亲脸色铁青,双眼之中就和要冒出火来一样。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的愤怒。我闭上了眼睛,今天的这顿打算是挨定了。
方巧拿起了桃桃的棉袄,另一只手拖拽着桃桃的胳膊,怒气冲冲的看着父亲。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摔在了父亲的脸上。
父亲被这一记重重的耳光打的向后退了一步,慢慢的把头别了回来,默默地看着方巧,眼中满是歉意和柔情。
方巧打完了父亲,似乎也后悔了,呆呆的站着。最后,她轻轻揉着父亲被打的那一侧脸,流下了眼泪,哽咽说:“为什么……为什么……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捎带上我们家丫头?她爸回来了我们怎么向他交代……”
父亲苦笑着,他第一次笑的如此的无奈。他伸出手,握住了方巧抚摸他脸的那只手。方巧一咬牙,猛地甩开了父亲的手,冷冷的说:“父子俩没一个是好东西!我算是认识你们这些知识分子了!”
方巧拉起桃桃,连拖带拽的走出了我家,走的时候没有关门,凛冽的寒风一下子灌进了屋子。我没穿衣服,冻的打了一个冷战。但是我知道父亲此时正处于盛怒之下,一会还不知道要怎么揍我呢,我这会要是一动弹,唯一的结果就是提前挨揍。唉,反正这顿揍是挨定了,早晚也都一样了。
父亲瞪着我,半天没有动,他不动,我就更不敢动了。
冷风一个劲的往进灌,我全身都要麻木了,最后实在忍受不住,一张嘴,打了一个打喷嚏。这个喷嚏连带着一大串鼻涕,一下子喷到了洁白的床单上。
我头皮一阵发麻,完了完了,这下更毁大了,把床单都弄脏了。我想着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吓得几乎就要哭出来。
“小文,穿好衣服,到卫生所来,我有话和你说。”等了半天狂风爆雨的我等来了的仅仅就是父亲的这么一句话。
我惊讶的抬起头,见父亲已经转身走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关上。
我暂时松了一口气,开始慢慢的穿衣服,这一劫算是暂时逃过去了,我很了解父亲,他只要是说不动手,就绝对不会动手。父亲说话算话,即使对小孩子,也从来没有说过空话。村里的人都说父亲是一个君子,留在这么个穷地方屈才了。当时我还不明白“君子”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听得出来,那是一个褒义词。
我穿好了衣服,走出了门,心里还在纳闷,父亲本来已经发了雷霆之怒,可是为什么偏偏没有立刻扑过来揍我呢?
带着胆怯和一丝小小的疑问,我推开了卫生所的门。父亲坐在柜台的后面,专心的分配着草药,他脸上留下了五道红红的血手印,现在已经开始肿了。
“爸爸……”我怯生生的叫了一声,父亲抬头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坐在我平时总坐的小板凳上。
我听话的坐了下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也由不得我不听话了。
父亲没有理我,依旧在整理着草药,他把药箱里的药材全部拿了出来,稍加整理之后又放了进去。父亲原先从来没有这么做过,因为这么做没用。但是他还是专心的干着,放着东北野山参的那个小抽屉他已经整理了三次,直到我坐的双腿麻木没有任何知觉了,他才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上,父亲的工作一完成,就将预示着我要倒霉了。那一刻,我真的很想站起来拔腿就跑,可遗憾的是我的两条腿已经麻了,说什么都站不起来。
父亲看了我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那一刻,我突然间发现,一向都是精神百倍的父亲怎么一下子好像忧愁满脸?我心里面有点不是滋味,我想起了父亲平时对我种种的好。母亲去得早,父亲即是娘又是爹地把我拉拔长大,我现在竟然还把他气成这样,实在太不应该了。其实那时候以我的年龄是不会意识到这样做对父亲的冲击有多大的,在我看来,跟桃桃之间的事情其实就跟过家家一起玩差不多,在心智还没发育的时候,我畏惧的只是父亲不同于平日的反应。
“儿子,对不起……”父亲的声音突然间在耳边响了起来。
( 乡医:卫生所的秘密 )